第236章 我看谁敢!
高贵如任夫人,自然不会带着自己的女儿去太守府衙这样的地方。
她只看了管家妈妈一眼,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一起去找太守大人吧,我和三小姐在这里等着你们。”
嘴上说是等着他们,实际上是在这里盯着安栀吧。
沈玉宜掐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李舟也应该快回来了,凭李舟的聪明劲儿,拖住这对母女,不让她们有机会对安栀做什么应该没什么问题。
便同意了她的说法,和管家妈妈以及“挨打”的两个家丁一前一后往太守府衙
沈玉宜和陆承景没有骑马,远远跟在后面,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燕州城。
陆承景之前在北境历练的时候也在燕州小住过,对燕州也有一定的了解,边走边小声为沈玉宜讲解。
“从临州开始往西的北境六州,每一个州的守将权力都高于太守,而每一个守将都出身季家军,季家军足足近二十万人,管理这六州的城防和治安。”
他看着路上刚刚经过的一队巡逻士兵,说道:“当然,每个城都有朝廷派下来的太守,但是不得插手城防、边防和治安,只负责当地的部分税收和经济,以及城内的大小琐事。”
“部分税收?”沈玉宜有些奇怪,怎么税收也要区分开来。
“是,季家军的军费物资其实大部分都来自北境六州的税收收入,也就是说,除了兵权,北境六州的税收大头也是握在季家军手里的,这是当初季老将军设立季家军时的要求,当时皇上对边境的安防需求迫切,又加上季老将军忠心耿耿,为了大盛,终其一生都没有娶妻。”
“其实季老将军提出这样的要求并非私心,而是为了季家军不受朝廷掣肘,以免出现前朝那样的情况。”
听到这里,沈玉宜不由得有些吃惊,她知道季家军在北境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到如此地步。
也怪不得老皇帝对沈翊绪这么忌惮,又想着法子非要把自己和皇室扯上关系。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北境若是想独立,简直易如反掌。
思及此处,沈玉宜对李淮安的智商更加怀疑了。
但凡是稍微有点政治敏感度的人,就该知道身为沈翊绪嫡亲妹妹的原主,和半路突然冒出来的沈玉嫣选哪个收益更大一些。
算了,说不定李淮安就是个纯种的恋爱脑呢?
说话的功夫,便到了燕州的太守府衙。
在门口的捕快显然认识任府的那位管家妈妈,带着几分讨好上了前:“哟,您怎么来了?”
管家妈妈挥挥手:“这不是被人欺负了,来找太守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的吗!”
捕快一愣,往她身后看了看,一副不太相信有人能欺负得了他们的样子。
然后就飞跑着进了里面,通报太守。
很快,太守穿着官府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沈玉宜、陆承景和管家妈妈一行人分列两旁。
太守刚坐好,那管家妈妈先嚎啕大哭着开了口:“大人,大人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本是奉了夫人的命前去慰问那犯了错被撵出去的丫头,人刚到门口就被打了,真真是天大的委屈啊!”
她身边的家丁也像模像样地捂着胳膊。唉哟唉哟地叫着:“是啊,她还带了两个恶仆!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就欺负人啊!”
什么是恶人先告状,沈玉宜算是见识到了。
没等沈玉宜说话,上面的秦太守便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纵仆伤人。罔顾律法!当真可恨!”
沈玉宜和陆承景都被太守惊呆了。
她几乎是被气笑了,冷言冷语地问道:“怎么,太守大人这是想凭借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就给我定罪不成?”
“你开口不问我们是何人,不问他们是何人,事情的起源是非,上来就给我定罪,还真是大开眼界。”
秦太守被她一通话堵的语塞了半天,轻咳了一声说道:“咳,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是何人?事情的起源是什么?”
沈玉宜看了眼胜券在握的管家妈妈,缓缓说道:“分明是他们,安栀母亲不许他们进门,他们两个壮年男人,反倒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动手,我看不过去,帮了一下而已,在他们口中倒成了故意殴打,到底是谁不尊王法?”
管家婆婆立刻跳脚道:“是她辱骂我,不将我们任家放在眼里在先!”
“那么请问,哪条法律规定大盛的百姓必须要把你们任家放在眼里,又有哪条法律规定你们可以随意进出人家家里而不能被制止?”沈玉宜慢悠悠地说道。
“你!”管家妈妈指着她,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调转了话头指向了陆承景:“大人,我是看着几人实在可疑,身份不明,鬼知道是不是北蛮人的细作,瞧瞧他,还带着面具,说不准就是个北蛮人!”
好大一顶帽子就这样扣了上来。
沈玉宜直到他们将此事闹上公堂,一来笃定她没有身份背景可以任人拿捏,二来是想借此拖延时间,最好把安栀拖死,死无对证,他们想隐瞒的事情也就无从查起了。
秦太守听了管家妈妈的话,点了点头,又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呵斥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故意遮挡面容?难不成真是北蛮人的细作不成?”
沈玉宜微微侧了侧身子,将陆承景挡在了身后。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在北境露面,尤其是这个被朝廷派过来的太守面前。
她解释道:“我这位朋友,面貌丑陋,怕惊扰他人,才戴了面具,还望太守大人体谅。”
“不行!本官命令你必须摘下来,否则就是心里有鬼!”太守见她如此,更加不依不饶。
沈玉宜有些烦了,如此明显的偏帮,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欺负她这个外乡人。
她的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不知大盛哪条法律规定人不能戴面具?”
“我管他的!来人!给我把他的面具摘下来!”
说着,站在一侧的衙役就走了过来,作势要去摘陆承景的面具。
在陆承景动手之前,沈玉宜先一把握住了他的命脉,冷声道:“你要做什么?我并非犯人,你们不能枉顾我们的意愿!”
被捏住命脉的衙役一时动弹不得,忙求饶似的看向了秦太守。
秦太守见状,像是一下子拿到了更大的把柄,连语气都兴奋了起来。
“好啊!不听本官命令,扰乱公堂秩序,必定有鬼!来人,给我把他们压入大牢关起来!”
就在四周的衙役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满是冷意的声音。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