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做噩梦了
“母亲等等!”
虽然知道长公主这么做是想杀一儆百,但是沈玉宜还是出声阻止道。
长公主一抬手,让来拖人的仆役停下,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玉宜要说什么?”
沈玉宜看了晚香一眼,说道:“母亲,若是把她打死,首先她家人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其次,母亲如今是陛下唯一的子嗣,在京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钉在您身上,若是这样随意打死奴婢,难免落人口舌。”
长公主细细一想,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
便问道:“那依玉宜看,应该怎么办?”
“依儿媳看,不如就将她撵出陆府,永世不得进入京都就是了。”
晚香呆呆坐在地上,听到沈玉宜这么说,肯定她心软,立刻哭叫起来:“少夫人,少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沈玉宜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你今天可以为了一百两黄金割小侯爷的头发,明天就会为了一千两黄金、一万两黄金去割小侯爷的脑袋。”
“如今长公主饶你一命已是恩典,你若还不知好歹,我就求长公主免了这恩典如何?”
晚香浑身一软,瘫在地上,知道没有什么用了,任由两个高大结实的仆役将她拖出了陆府。
等晚香被拖走后,长公主便遣退了屋内所有的下人。
前厅中只剩下长公主和沈玉宜二人,当然,还有生魂状态的陆承景。
“玉宜怎么看这件事?”长公主问道。
沈玉宜沉声道:“北蛮人靠放牧为生,发财全靠在大盛边境烧杀抢掠,这样的部族,怎么会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黄金百两?”
“所以我断定,他们的背后一定还有别人。”
长公主点点头,又听沈玉宜接着说道:“且这个别人,一定是朝中之人。”
长公主问道:“何以见得?”
沈玉宜说道:“陆小侯爷对北蛮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刚刚在军中崭露头角的将领,对他们的威胁算不得大。”
“如果他们只是想单纯地除掉敌军将领,这么大费周折,为什么不拿这术法来对付我哥?”
“毕竟对北蛮威胁最大的,应该是手握季家军的我哥哥不是吗?”
沈玉宜说完看了身旁的陆承景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对那个幕后人来说,陆承景的政治身份要远远大于他在军事上的身份。”
长公主听完后怔愣了半晌后,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儿子,又不是皇孙……怎么会……”
猛然一听到皇孙这两个字从长公主口中说出来,沈玉宜心里一晃。
她悄悄看了长公主一眼,见她一脸感慨,心里放松了些许。
看样子她应该对陈婉偷偷将皇孙送出一事一无所知。
思及此处,沈玉宜决定试探一下长公主,也算是打听一下消息。
她眨了眨眼,故作无知地问道:“母亲,前太子没有留下子嗣吗?”
长公主垂下眼眸,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若是哥哥留下了子嗣,何至于选出来那么个玩意当太子。”
这句话沈玉宜倒是百分百赞同,李淮安虽然长得人模狗样,在政事上也说得过去,但是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
长公主又接着说道:“当初太子一党被清除,他的儿子在天牢中得了病,不治身亡……可怜那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唉。”
在天牢中死去……沈玉宜抿了抿唇,那应该不少人都看到了。
见她不说话,长公主便打趣道:“玉宜怎么突然问起皇孙来了?”
沈玉宜摆摆手:“就是听母亲提起来了,有些好奇罢了。”
长公主笑了笑,说道:“我从承景的军中心腹里挑了几个靠得住的,日夜守在你们的院子附近,我绝不会再让人伤到承景一分。”
“也不能让你的性命有任何风险。”
从长公主那边回到住处后,刚好碰到玉韬从屋内出来。
他脸色有些苍白,想来那个加持在陆承景身上的咒法应该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沈玉宜上前说道:“可是成了?”
玉韬点点头:“我今日休息一下,明天就起程去北边。”
“也好。”沈玉宜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上面是一个玉字,这是原主母亲留下的,沈翊绪应该也有一块差不多的。
她将这块玉佩交给玉韬,说道:“你去了北境就找季家军,拿着这块玉佩应该就能见到我哥哥。”
“北境不比中原,乱得很,你对付妖邪鬼怪可以,对付流民盗贼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有季家军在,能容易些。”
玉韬接过来:“多谢沈姑娘了,有了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说罢,便一拱手,离开了沈玉宜和陆承景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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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四周一片静悄悄,只有虫鸣声时不时响起。
在于家村这几天,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心的觉,这具身体到底还是个娇小姐的身子。
沈玉宜只觉得浑身疲倦,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陆承景聊着天。
为了陆承景的安全,这院子几乎没有留什么伺候的人。
密室的入口就设在了沈玉宜的床后面,只要她躺在**,就没有人能进得了密室。
失去了生犀香的陆承景正端坐在书前,一页一页仔细看着书,顺便听沈玉宜说话。
没聊几句,沈玉宜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一片安静祥和,是她进入《噩梦游戏》之前的场景。
那时候她还在上大学,整日里除了打工就是上课,日子虽然单调但也平静。
和往常一样,这个梦没有祥和多久。
沈玉宜眼睁睁看着自己打工的咖啡店店长冲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鲜血和杀戮再度充满了整个梦境。
很快,梦境之外的沈玉宜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猛地坐起来,气喘吁吁看着窗外暖红色的灯笼,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惊恐。
下一秒,就看到坐在她身边陆承景。
他脸上的关心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凤眼正定定瞧着她。
“你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