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屠高句丽
就在整个天下都将目光放在天国军和李阀的针锋相对时，却有一个被许多人遗忘了的人物。
隋帝杨广
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他为皇帝了，因为在他一把火烧掉了洛阳屠了大半的世家门阀后，他就已经等于自动放弃了对中原所有的法统宣称。
而且现在的他，就也不愿意自称为什么狗屁皇帝了。
王朝已灭，而杨广此时就已经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负担和包袱。
他所剩下的唯有燃烧的怨恨，不灭的疯狂，誓要将全世界都拖下水的快乐。
他本来便是要前往江都去的，从那个让他不爽的江南开始屠起。只是半途遇到的白无界，便就让杨广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既这中原和江南有另一个疯子帮他去搅个没完，那他自然要节约时间去做一些更该做的事情。
杨广是个很珍惜时间的人，更何况，既然大家都是会把这世界搅的天翻地覆的疯子，那自然还是要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好好的「相亲相爱」才对。
而更何况，比起屠杀那些无知的百姓，杨广就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没做呢！
比如说……屠杀高句丽。
杨广和高句丽的仇恨毋庸置疑，三伐高句丽是为了收复国土也是为了报仇雪恨，更是为了国家。
那群割据了辽东的高句丽人一直都是中原的心腹大患……若是不除掉他们，昔日五胡乱华的惨剧早晚有一天会再度上演。
虽然这里最让杨广憎恨的是拖后腿的世家门阀，可那些高句丽人，也是他仇恨的对象。
而若是有了能力，杨广自然想要实现自己曾经立下过的诺言。
只是现在，那些国仇家恨的主要因素就已经不重要了，对杨广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无疑就是——
他妈的爽啊！
他要让高句丽寸草不生，他要让辽东没有一个活人存在。
他这么说了，也就这么做了。
在一路带着他的天晶剑奴杀穿了本就因为窦建德和高开道而混乱不堪的幽州，他们便直接前往了辽水。
几乎是于天国军下令南征的同时，杨广就带着一众天晶剑奴穿过了白山黑水，来到了建安城下。
杨广一剑撕开了这座曾经挡住他大军和雄图壮志的城市的城墙，随后命令剑奴冲了进去，寸草不留。
杀戮持续了一天一夜，当天明之时这座城无论是平民还是守军，都死的无比凄惨。
杨广收敛了那些被高句丽人堆起来的隋军的京观……
然后用所有守军和平民的脑袋堆积起了一个比高句丽人做的，更加可怕的京观。
然后，杨广便继续向前，毫不迟疑的向前。
暴怒而惊愕的高句丽王高建武暴怒，同时也不敢相信已经完蛋了的隋朝是哪来的军事力量打下了健安城。
尤其是有幸逃亡的人回来却告诉他们，是杨广率领着一群怪物屠杀了健安城。
并且无论老弱病残，全数屠杀，全数吞下。
杀人毁尸本就是极近侮辱，更何况是生吞尸首。如此的侮辱，又要高句丽王怎能容忍的了了？
杨广必死！！
愤怒的荣留王高建武命八万高句丽军由大酋渊盖苏文率领朝着安世城进发，无论如何也要将敌人挡在安世城之下。
然而在渊盖苏文带着八万高句丽军到达安世城之时，这座有着近百尺高的城墙的城池，就已经被攻破了。
就如侥幸逃生回来之人所说，放眼望去无论男女妇孺，无一尸首完全。
血流漂橹，宛如群兽盛宴，杨广的屠杀不留任何的活口，而每一个死掉的平民，都是在极度痛苦中被生吞活剥。
暴怒的渊盖苏文歃血为誓，誓言不杀杨广不得为人。
然而渊盖苏文也心知肚明，对方如此迅速的拿下了安世城，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直扑平壤。而无论如何，他就绝不能在拖延。
渊盖苏文将八万大军一分为二，其中四万携辎重等不便行军者殿后支援，而他率领四万轻骑步兵回防平壤。
这一次，他就没有来晚。
就只是，迎接他的，或许便就是一场最深沉的噩梦。
平壤城外五十里的平方山下，率领着四万大军急匆匆回防的渊盖苏文满怀怨恨和怒火……而这一切的对象就只是那山脚下的身影。
“杨广！！我要把你扒皮拆骨！！”
使着双刀的渊盖苏文愤怒的咆哮着，只因为他一路回到平壤所看到的无不是沿途极度悲惨的景象。
杨广的军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平民被尽数屠戮，士兵悲惨折磨而死，更是有诸多羞辱性的标志。比之于京观还要可怕。
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翙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
那凄惨的景象就仿佛将人间炼狱带到了这人间，这让渊盖苏文怎能不恨？怎能不怒了！
而与那四万愤怒的军队相比，杨广的队伍看起来便是那么的微小。
不过数千的部队，披着黑色的华盖在正午的烈阳之下安静的犹如尸骸。
只有中央的那巨大的龙驾之上，拥着萧美娘的杨广微笑的看着冲锋而来的渊盖苏文和他的军队。
事到如今，其实和高句丽人的仇恨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究竟是谁的错，究竟是谁的问题真的重要吗？于杨广而言，无数的理由汇聚在一起，就只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道理罢了。
孤是强者，而孤便能为所欲为。
渊盖苏文的军队已近，而杨广的天晶剑奴也已卸下了他们的伪装。
那黑色华盖之下的，皆是犹如异形般的怪物，却发散着一股圣洁的意味。
他们都沉与最深的美梦中，作为剑奴的他们被支配而行动的不是任何的愤怒和杀意。
而是被扭曲的，自认为的正义。
“高兴吧，天晶，便就又有四万人可以用来血祭你了。”
杨广抚摸着手中的天晶剑，感受着那微微颤抖的碧蓝剑身。
那股力量依旧稳固的封锁着天晶的本质，让这把仁爱之剑仍可以被他所用。
而维持这种力量，似乎就是要通过杀戮。越多的死，越多的血，便更能稳固这封锁天晶的力量，更多死者的磁场，也能为杨广带来更大的力量。
“那么，就去杀吧。”杨广轻声道
面对四万军队，数千的天晶剑奴真的能杀光他们吗？答案是可以，轻易可以。
战场上数量便从不是极限，因为人类就是一种脆弱而懦弱的生命。
一支军队的溃败从不是因为被全部歼灭，而往往只是因为损失了四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数量。
与这战场便是如此，那些仿若噩梦中走出的怪物冲入渊盖苏文率领的大军之中，那些耀武扬威，踩在汉人的尸骨上宣告胜利的军队，溃败的速度就仿佛是轰然倒塌的积木高塔。
渊盖苏文迷茫的看着被冲垮的军队，他呢喃着……看着那宛如噩梦中走出的颠覆他常识和认知的怪物。
怎，又怎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于世了？
才杀了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大军便已经在极度恐惧之中四散溃逃。
他们尖叫则恐惧，嘶吼着疯狂，抛下武器践踏着同僚的尸骸逃离这片地狱。
渊盖苏文仍在坚持，他挥舞着金色的双刀努力的拼杀着。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任凭他怎么去杀，就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他被包围，被围攻，被击落下马，然后在极度不甘的咆哮之中被分尸。
杀死了这么一个对手，杨广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愉快，他只是饮下一口怀中美人递上的美酒，指着那高耸的平壤城轻声道……
“去，攻破它吧。”
他不需要去追杀那些溃兵，因为他就知道那些溃败的士兵只会称为幸存的高句丽人更深的噩梦。
他会因此而感到愉快，因为杀戮之外让自己憎恶的东西难受，就是让他分外的快乐。
那么现在，便攻破平壤，终结高句丽的一切吧。
平壤是个很有规模的城市，位于半岛西南部的高句丽首都，就是这个国家唯一算得上好的城池。
它模仿着洛阳，有着内外城也有着三重宫城，但却比洛阳要小的多，要弱的多。
而这座城市与洛阳相比却又十分的坚固，只因为这座城市就是有这么一个守护神存在。
在平壤城内，便有一座占地九里的地方被视为圣地。
在平壤百姓眼中的神圣，甚至要比皇宫高的许多。
因为这里是弈剑阁，因为这里住着高句丽的神，三大宗师之一的弈剑大师傅采林。
三大宗师之中，傅采林和毕玄都是各自国家和种族的守护神。
傅采林守平壤多年以一己之力击退隋君被视为圣人，而武尊毕玄守突厥圣地，乃是东西突厥眼中的无上圣者。
至于宁道奇？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不过就是一条给佛门当狗的东西罢了，而实质上杨广便从来看不起这个所谓的「散人」。
作为皇帝，杨广或许就可以尊敬难缠的对手……但对于只会对自己人下手的狗，他是怎样也看不起的。
而今日，在逼近平壤之时，杨广便在等待，等待着与这个素未蒙面的敌人的见面。
弈剑阁禁苑内，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男子正在眺望远方，他气质出尘飘然。
却有一张窄的异乎常人的脸孔，额高颔长，弯曲起折的鼻梁还高耸巨大，再加上一张阔嘴，令他本是极小的双目更显细小。
一个气质如此出众的人却又如此丑陋的面孔，便让人不得不心生感叹。
而他，就是高句丽的守护神，奕剑大师傅采林。
“师尊，如我所说，那杨广终究还是来了……”
傅君婥面色惨白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她在不久之前就回到了平壤，那时她便向高建武和渊盖苏文告诉了杨广的可怕，但没人相信。
或许她的师父就愿意去相信，可是时至如今，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她呢喃着，犹如重复着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低语的说道……
“我们高句丽已经晚了，那个疯掉的昏君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人的……”
“师姐！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师妹傅君瑜大声的反驳道，哪怕是身处如此绝境，她却还像是其他高句丽人一样，愿意去相信他们的神傅采林。
“这世道就已经变了。”傅采林突然开口道，悠然，却又沧桑……
“就像君婥所说的，数千年的历史在今朝便已被完全改变。数月之前，为师就也感觉到了那股特别的力量，为师本以为那是我的武功进境，但现在……”
傅采林的手微微抚过水面，一股无形的磁场力量控制着池水高高浮起，每一滴都晶莹剔透在烈日之下折射光芒……
毫无疑问，在白无界带来磁场力量的同时。作为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武功高手，傅采林就有幸去感觉和知晓磁场力量的存在和奥秘。
而他的进境就丝毫不比石之轩来得慢，甚至在听闻杨广的大肆屠杀之后，他便甚至突破了电流推动真正的掌握了磁场转动。
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的破碎虚空本是无数武者渴望的尽头和最终的奖赏，然而现在却成为了最可怕的催命符。
因为傅采林就知道，哪怕他不顾一切去推动力量试图谷到已知的尽头去拯救一切，他也救不了高句丽。
相反，力量到达尽的他不过是会到达武者渴望的尽头破碎虚空而去罢了。
对于一个武者最终的奖赏，此时却成为了傅采林无法完成守护自己国家民族的桎梏。
究竟是讽刺，亦或者说，也是一种幸运呢？
傅君婥的脸庞苍白，她或许就是在后悔。如果当初能对寇仲和徐子陵好一些，如果能劝得白无界来帮助他们，或许就不会如此的被动……
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杨广已经兵临城下，高句丽如今已经是完全混乱一片死伤，那复仇的昏君不接受任何的谈判。他只是来毁灭，单纯是来毁灭的罢了。
“罢了，如若这就是宿命，那我便也只有接受的选择。”
傅采林微微叹气，拂袖起身，飘然若仙般的姿态在眨眼之间就离开了奕剑阁。
他走过大街，看着那奔跑的士卒和惶恐的人们。古道长街之上到处都是着甲的士兵，守护平壤的足足有十万人之多，但那又怎样？
他们就不是杨广制造的那些天晶剑奴的对手，那些怪物就已是超出普通人能对付的极限。
而更可怕的，也始终是杨广自己。
在未来的时代，战争将不再有这些士兵能立足的地方了。
或者说，未来的战争或许便就只是极少数强者们的胜负，而士兵，不过是能起到一些些微狗犬作用的打手罢了。
傅采林就可以预见那个时代的到来，血统和世家，传承和历史就不在重要，决定权力地位的，只有更纯粹的力量。
世界或许就会被一群极度强大的东西所统治**，弱者再无反抗的可能……因为蝼蚁就算团结起来，也不可能推翻一头头的恶龙。
那就不是一个令人快乐的未来，而或许唯一值得傅采林高兴的，就是他或许永远就没有看到那未来的可能了。
傅采林飘然的走上城墙，所到之处所有的士兵和将领无不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敬他若神。
傅采林的到来似乎就给了这些城墙上的守军以勇气，让他们即便面对城墙外那黑压压的一群怪物，也能有战斗的勇气了。
但这虚假的勇气就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决定胜负，决定国家存完的皆是一人之上。想来既如此，所谓的血统权力，就宛如小丑马戏般可笑了。
天晶剑奴的簇拥之中，杨广缓缓的从龙驾之中站起，他便看着城墙上的傅采林，而他也看着杨广。
一个是昔日失败的昏君，一个是如今即将破灭的国家的神。
还需要什么言语上的交流吗？
他们或许就应该在这里谈一谈什么的，就更像是有高手交手之前的风范才对。
不，不会，没有这个必要了。
杨广已不再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当这样快意的复仇持续下去后他便看透了本质。
并不是什么狗屁的复仇后的空虚，而是他就明白了，让他爽的来源，只是轰下阻碍，然后让讨厌的东西堕入地狱罢了。
既如此，就不需要任何的言语。杨广瞬间祭出了天晶剑，庞大的蛇魔之相在他的背后浮现咆哮。
而傅采林也飘然的落下城墙，单手剑指，那并无剑刃，却已用无形的磁场力量凝聚出了一把剑。
他是个天才，毋庸置疑。即便是磁场力量，他也能很快的掌握利用的方式。即便是完全境界，他就也是拥有的。
强者的强便不在于单纯的力量，一个世界顶尖的强者在另一个更强的世界，也只会更有问鼎至高的资格。
杨广笑了，他在傅采林的身上感觉到白无界那特殊的力量。
这样才好，这样才好，这样才他妈的让他扯旗吔！
那么，来战吧！
“天晶剑诀·光耀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