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家少爷深夜裸奔。

青鸟目露满意之色,正欲展翅飞离,却忽然遭到一记猛扑——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只巨大的白虎,像猫儿追鸟一般,将青鸟摁在了掌底下。

“白虎!你这是做什么?”青鸟即刻扑腾起翅膀挣扎,“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神官的鸟!”

邱煜没有回答他,将对方翅膀摁住,满意地舔了舔虎嘴:“钟樾,我有些儿饿了,能吃掉他吗?”

“住嘴!你一只坐骑,休得放肆!”青鸟不敢再挣扎了,因为他的鸟毛已经落了一地,再挣扎他就要秃了。

“你不就是个传话的吗,嚣张什么。”邱煜有些儿生气,用虎爪滚了滚他,让他和地面摩擦。

“给他留个活口,但别放了。”钟樾道。

“啧。”邱煜少了一顿晚餐,将鸟摩擦得更起劲了。

在钟樾身后,宝剑眼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巨型白虎,依然没停下发抖。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鸟上,白鹭连忙变回人形,大袖衫一披就要跑。

钟樾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

“放开我!”白鹭大声喊道,他此刻已被深深的恐惧所笼罩,“你放开我!”

钟樾见他眼角发红,愣了愣,竟是真就松开了他。

白鹭甫一挣脱束缚,便快速地跑了出去。

“怎么把他放了?要我去追吗?”大白老虎抬起头,“我早说了,他就是朱鹭剑。”

“别追了。”钟樾此刻有种疲惫感,只道:“他跑不了的。”

邱煜这才收手,将已经被摩擦得晕过去的鸟儿叼起,跟在饲主后边进了屋。

白鹭一路跑回家中,什么都没顾上管,进了房间就开始发脾气。

他先是摔了房里的矮木桌,披在身上的大袖衫坠落至脚边,他将它踢开,又走去掀**的被子枕头。

这些动作无疑惊动了正团在沙发上熟睡的小白猫。

白淼连忙怕起身,睁着蓝蓝的猫眼问他:“怎么了?”

白鹭不答话,整个房间被他弄得一团乱,当翻出钟樾为他做的皮革剑鞘时,他想要将它扔出去,却下不了狠手。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白鹭的双手颤抖着,握着好看的皮革剑鞘,视线逐渐就模糊了。

“…有人…有人要杀我。”白鹭说完,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他整个人蹲在地上,人依旧还发着抖。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记得从自己有意识的那天起,就是不断地打仗、打仗、打仗…

对方拿各种各样的兵器砍他、削他,他一开始很强大,但随着身上伤痕不断增加,他变得怯懦起来。

他害怕疼痛,更害怕大刀,因为只要再来一下,他就会扛不住,会彻底破碎。

在担惊受怕中,他总算活到民国——一个冷兵器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时代。

没有人再需要拿着他去打架了,他总算自由了。

更重要的是,在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变人了。

人类的世界特别有意思,又特别多好吃的好看的,他每天都玩不够。

白鹭一直以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对他乖乖挨打的奖励,他的好日子已经开始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不少人要杀他,这里边包括了他特别喜欢的钟樾。

他不知道钟樾是几时发现自己身份的,回想起自己每天笑盈盈地请钟樾修理他,钟樾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杀掉他,白鹭便越发难过起来,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

“怎么了,谁要杀你?”小白猫走过来,安抚性地舔他的手指,“是不是哪里有人欺负你了?我教训他去!”

白鹭打不上话来,哭得缩成一团,越想越委屈。

竟然是天神的旨意要杀他,那为什么又要让他享受化形成人的乐趣呢。

“到底怎么了啊…”小白猫急得团团转,急忙把纸巾盒叼来。

白鹭抽过纸,胡乱地擦了擦,将小白猫举起了起来。

“弟弟,”白鹭抽了抽鼻子,犹豫了好半天,才说:“哥得走了。”

“走?”小白猫挥舞着爪子,“你要走去哪儿?这儿就是你家。”

白鹭想了想,还是没忍心把事情告诉白淼。

白淼知道了肯定会着急的,会提出跟他一起走,但白鹭知道,白淼在这里有个特别惦记的小情人,如果分开了肯定也是会难过的。

“没事儿,我只是和朋友闹翻了…”白鹭红着眼睛说,“想出去散几天心。”

小白猫将信将疑的,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刚才说有人要杀你。”

“没那回事儿。”白鹭将他放回地上,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他需要冷静,他敌不过那绿鸟白虎和钟樾,只要躲起来、或者说逃难总可以。

白鹭打定主意,先拉开椅子坐下,给白夫人留封信,让她不要担心。

随后,白鹭便开始收拾东西,最重要的是他的宝贝剑鞘和剑穗,尽管这些都是钟樾做给他的…

不过,他自己本身就是钟樾造出来的。

白鹭将又要涌上心头的悲伤强压下去,收好足够多的钱财。

他计划北上,这是他化形以来第一次出远门,无论逃到哪里都行,就为了能多活一天,吃点儿好吃的看点儿好看的。

“今晚就要走吗,这么急?”小白猫蹲坐在地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可是凌晨三点,哪儿有人这个点出门去的?

“现在就得走了。”白鹭背上行囊,里边竖插着两把剑鞘,就像两把枪一样,“你别担心,我会写信回来的,还可以寄相片。”

听到他这么说,白淼心里虽然还有疑虑,却也勉强相信了他是真的出去玩玩散心。

“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儿回来呀。”小白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白鹭也跟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便出门去了。

翌日,天阴。

天气十分闷热,远眺天边,有沉重的乌云压城,象征着一场初夏将至的暴雨。

钟樾昨夜没怎么睡好,此刻坐在院子里,翻开今天的报纸。

头条板面便是——白家少爷深夜裸奔,疑似醉酒乱情。

不知道是哪家记者,三更半夜抓拍了一张照,画面中是披着大袖衫的白鹭,正在仓皇逃回白府的路上。

因为是夜晚,白鹭跑得也快,抓拍也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人影。

但这还是成为了各家报纸的头条新闻,整个板面挥挥洒洒地写白少爷如何风流,平日出入多少娱乐场所,甚至还与当红歌女关系匪浅。

照片一出,一时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被抓现场,有人说他是酒后发疯,还有人说他是失恋。

钟樾只读了几段,便将报纸合上,摆到一边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白鹭应当是趁着夜色逃了。

院里石桌上,摆放着一只圆形铁制鸟笼,里边关着臭着一张鸟脸的青鸟。

这笼子是钟樾亲手打造的,青鸟没有办法挣脱,还被带上了脚链。

“我跟你们说,我两天没回去,神官一定会起疑心的。”青鸟大声说。

“闭嘴,吃你的鸟粮,不然我就把你吃了。”小白老虎从笼外警告道。

“我可是神官的鸟,不吃这些下等谷物。”青鸟高傲地说。

“那就饿着吧。”小白老虎低下头去,吃着从白家顺回的猫粮。

钟樾在这时起身。

“上哪儿去?”邱煜连忙追了一句。

“修我的瓷器。”钟樾声音平静道。

“你还真是不急不躁。”邱煜说,“就任由朱鹭剑这么跑了?”

“朱鹭剑!”笼中的青鸟顿时气得牙痒痒,疯狂地扑扇起翅膀:“杀杀杀杀杀了他!”

钟樾顿时心烦,回头指了一下笼子,只见一道微光闪过,青鸟的喙上顿时被系上了一张布巾。

这下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他跑不远。”钟樾说完,便径直进了屋。

初夏的这场大雨下得很急,白鹭背着行囊赶到火车站时,还是被雨淋了个半湿。

他实在是太讨厌这种天气了,严重拖缓了他的行动速度。

火车站里今天人不算多,白鹭心乱如麻地等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离开这座城。

他其实是很不舍得的,这里有白淼,有待他如亲儿子一般的白家夫妇,还有在城里玩儿时结实的不少男女朋友。

另外就是,还有钟樾。

昨天晚上,在绿鸟袭击他的时候,钟樾保护了他。

白鹭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自作多情,他觉得钟樾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他们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但万一,钟樾只是不想让绿鸟抢去了功劳呢。

白鹭坐在站台上的候车座椅上,将行囊搁在旁边位置,很快就傻眼了。

他现在十分想念钟樾,但钟樾不见得想念他。

一想到这,白鹭就莫名有点儿气鼓鼓的。

正在他思绪云游天外时,眼前突然路过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往前走的时候一不留神儿,向前摔倒。

白鹭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从座位上起来,弯腰去扶那位老人。

“没事儿吧?”白鹭刚问出口,就被老人用力一手推开。

这老人的劲儿十分大,完全不像摔倒时身体孱弱的模样。因为他推人时十分激动,白鹭一不小心从站台上摔下了轨道。

等他匆忙爬起时,一眼就看见有名年轻人正背着他的行囊狂奔,而白发“老头”则健步如飞地跟在后边跑。

“抢劫了!”白鹭急得直接蹦了起来,大喊:“有人抢了我的包!”

站台上没人理他,只有工作人员猛地朝他吹了一声哨!

白鹭听见列车轰鸣声,连忙转过头看——

一辆大火车正飞速朝他驶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我4月24号考试,在这之前可能会隔日更,或者日更2000,感谢大家理解。

恕我直言,大宝剑这逃跑能力,还比不过人家带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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