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洞房花烛

春宜在他的背上数着脚步,数着数着意识模糊,昨晚激动得一夜没睡,这时要是新娘睡着了可就成为一大笑谈了。

李洹感受到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变得平缓时,忍了许久才没有笑出声。

只有极度的安全感才会让人忍不住睡着吧。

等春宜睁开眼时,她重新回到了花轿里,轿门外的人带着笑意问:“新娘醒了吗?在下要踢门了哦。”

春宜摸着红透的脸不愿多说,轻轻碰了碰帘子。

轿子被轻轻踢了踢,她掀开帘子,从下方看见李洹牵住她的手,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

她看不见高堂上坐着的人,只能跟着李洹拜来拜去,等听见可以入洞房时,松了口气。

回到寝房摘下重重的凤冠,顿时松快了不少,看着桌上的东西,她捂嘴笑出声。

人家都是往桌上放干果寻求一个好的寓意,只有这个桌上放着温热的饭菜,都是她喜欢的菜数,就生怕她吃不饱。

门被敲响,春宜慌慌张张地准备盖上红盖头,小根悄悄打开门进来。

“娘,今天席上好多好吃的,爹说你吃不了,我偷偷给你带来了。”

听见这声音,春宜松了口气,把盖头扯下来。

小根今日打扮得也很乖,头上的红色抹额看起来特别喜庆,脚上穿着放大版虎头鞋。

春宜疑惑道:“这鞋子是谁给你做的?”她印象里小根可没有一双这样的虎头鞋。

“是我。”温珏推门而入。

春宜怔怔看着来人,一时间说不出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

小根不知道他们怎么了,认真地解释:“是外祖母给我做的,她说她做的小虎头鞋留给弟弟妹妹,这双是专门给我做的,我很喜欢。”

他说完后,听见小伙伴在叫他,又疯跑出去。

“娘。”春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出奇的沙哑。

“您怎么来了?”

温珏摸了摸她的头,“刚到,是李洹叫人去接的我,你们拜堂时,我和你舅舅坐在上面呢。”

李洹没有叫他的爹娘,既然他们对她不喜,那就算了,也不必勉强。

“我差点就错过了我女儿最美的时候呢。”温珏的目光温柔,眼神勾勒着女儿的眉眼,心里对李洹多了满意。

“都说爱意会养人,你看你又水灵了不少。”她打趣道。

春宜撒娇地搂住她的腰,像小时候一样。

“阿春,你可想过让你的儿子当皇上?”温珏刚说完这话,春宜放开手,收起玩闹的神色。

“母亲的意思是要造反?”

温珏心中后悔在今天说了这件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父皇没有几个年头可以活了,人越老越糊涂,为了百姓也该易主。”

春宜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摇头。

“我没想过,无论是我的骨肉还是小根,我都只想他们生在平凡人家,疯玩一辈子。而不是拘泥于高位之上,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人在权力的熏陶下会变得面目全非,宣怀帝曾经肯定不是像现在这样,否则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温珏微微点头,她预料到了这个结尾,毕竟她的女儿她最了解。

“明德明志都是好孩子,母亲应该相信他们。”

相信他们长大之后撑得住这片天,没有长大之前就交给这些大人吧。

温珏说了一会儿话就出去了,春宜有预感,是李洹要进来了。

温瑾灌了他不少酒,本来有许多办法赖掉,可他来者不拒,全部喝下。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他得到了最后一件喜事,本身就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只是他归心似箭,实在耐不住想要见春宜的心,喝完一坛酒后直直往她在的地方走,没有人还有拦人的清醒,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各处。

温瑾醉眼朦胧,“哥哥的杏花糕永远给你留着。”

一双手捏了捏他的脸,“我不能吃吗?”声音好熟悉,他吃力地睁大眼睛,捏住她的手。

“你不喜欢吃杏花糕,你喜欢吃绿豆糕、红豆糕、还有小馄饨......”

小九感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悠长,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怎么晒黑啦。

怎么还是那么喜欢,以后舍不得走怎么办啊。

李洹推开门,看见心上人坐在床边,手不自觉地绞着手帕,桌上的饭菜明显是动过的。

他挑开红盖头,看着她的脸发呆,笑得痴痴的,一点都不像他。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的眼神像是会发烫,让她忍不住躲闪着岔开话题。

他慢慢地摇头,“不饿,吃了很多东西。”

“那你想不想洗洗?”

他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洗洗,不然你会嫌弃的。”

说完自顾自去屏风后脱起了衣服。

屏风上绣着荷花鱼乐图,鱼儿掀起了一串水花,掉落在莲花之上,粉白的莲花沾上了水珠,每一滴都沾了鱼的味道。

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一道钩子在勾她的耳朵,痒得她坐立不安,脑海里像是临摹一样勾勒出屏风后他的样子,从模糊变得清晰,从寥寥几笔变得饱满鲜明。

“你怎么......”

他靠近她,身上的热气往她脸上扑来,带着他独特的味道。

“我没有拿衣服。”他像极了小根受委屈时的模样。

“那我现在给你拿来好不好?”她难得那么有耐心,哄他道。

“好。”他迟钝点头,拥着被子。

可等春宜拿着衣服来时,他又疑惑地摇头,“都要脱掉的,为什么要穿上?”

春宜卸了一口气,猛地扔掉手上的衣服,双手撑在他的两边,他身上细腻的白色带着**,**得她睁不开眼。

她靠近他红透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叫姐姐。”

他声音像是最纯烈的酒,醉了她,醉了这一夜。

荷花鱼乐图上的鱼攀附在莲花之上,意图用自己身上的水沾染荷花,荷花被水打得轻颤,越来越粉,越来越美,美得鱼儿鱼尾轻颤,而后更用力地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