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郑家大房的隐晦之心
然后她看向卢婉容温和道:“母亲操心,总是让人千里迢迢送些东西过来,听说师娘喜观音茶,宏哥一直念着,这不春日我让家里兄长特意找关系拿了一包,夫人可别嫌少。”
卢婉容脸上挂着的笑容就像雕刻般,有礼貌但是没有温度。
她冲郭妍灵颔首:“郑大人有心了,不过。”
正跟刘铁莲闲聊的苏鸢转身看向郭妍灵柔笑开口,接过卢婉蓉的话:“虽然祖母现在不喜喝茶,但是爷爷们喜欢。”
她向郭妍灵欠身娇俏道:“若是给爷爷们,大夫人应是不会吝啬吧?”
“当然。”郭妍灵神情不显,和气看向苏鸢笑道。
几人寒暄完落座,一旁的椅桌上寥寥飘起的茶香还有甜腻的糕点。
郭妍灵端起茶盏一手拈着茶盖轻抚,一边不经意扫了苏鸢几人一眼。
她见与苏鸢说得热络的刘铁莲故作不经意道:“对了,前儿听宏哥说,不茅镇有一个苏姓青年申请晋籍?”
苏鸢以为对方会先提香水的事。
没想到对方还知道欲取就得欲舍的道理,看来苏氏在郑家宏眼里已经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她看了卢婉容一眼。
卢婉容神情先是忐忑,然后有些慌张看向郭妍灵道:“是是是,但这件事已经提了好久了,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完她垂眸不安摩挲着手上帕子低喃:“苏氏都只会拿笔杆子,哪会拿锄头呀!这地种不出来,届时也不知道有何处罚,族里别无他法只能全力以赴凑齐先让一人换籍......”
刘铁莲不等郭妍灵开口,上前坐到卢婉蓉身旁安抚道:“婉容你放心,苏氏在悍州里安分守己又有功劳,换籍肯定无事的。”
“咳咳。”
郭妍灵睨了眼自己妯娌,然后看向刘铁莲道:“虽说苏氏去年才被流放,朝中官员还有印象,我跟宏哥自然知道文叡公是被冤枉的,可他们不知道呀。”
说完她指了指外面城司的方向:“特别是这些山高水远的官员,一个个都是看大京那边的风向行事。”
苏鸢端起茶盏放在唇旁,嘴角却讽刺勾起。
这哪是安慰,明明是要挟呀。
氤氲的茶气中,苏鸢看向卢婉容使了个眼神。
卢婉容猛地起身,惶惶不安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郭妍灵:“大夫人,求求你让郑大人帮帮忙。”
她不等郭妍灵启唇,好似因为着急没头脑般:“郑大人是郡守,只是一个工籍根本不用刺史大人核查。
郑大人是祖父门生他应该知道祖父与苏氏为人呀,我们都疏通关系了,只要郑大人一句嘱咐,料想那悍州户政司也不会故意卡审!”
“可...”郭妍灵为难皱眉。
卢婉容不讲礼数直接上前扯过她手满脸希翼道:“我们现在日子好过了些,你应该知道呀。
我们香水生意做得很好,若是小绰换籍,以后香水肯定会持续生产,若是换不成籍,这么神奇的异香怕都得断掉呀!”
“断掉?”
郭妍灵好笑看着卢婉容:“怎么会断掉呢?若是材料不够,阿莲也会提供的。”
苏珑摆出一副郁结的神情惆怅开口:“鸢姐姐与十二叔说了,这香水如衣裳首饰,需要不断精进,根据时节、风俗开发,试问若是三年都是同样的味道,此水怎能长久呢?”
郭妍灵笑容淡了些,垂眸看了眼毫无形象的卢婉容,然后又看向苏鸢:“有了前车之鉴,后续研制应是容易得多。”
苏鸢满脸严肃,扫向屋里几人叹息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我不信外面那些香油、香薰的店家没有拿我们的香水研究,若那么好做,现在仿制的三生三世就应该出来了,香水配方改变,所有研制流程都会变化。”
郭妍灵盯着苏鸢不错过她一丝神情。
她们本想拿换籍与苏氏做交换,合着光有配方还不行!
苏鸢看着沉思的郭妍灵放下茶盏故作轻松道:“没有就没有吧,我们还有羊呢。”
说完她也不在纠结,侧首看向一旁的刘铁莲问道:“莲姨,也不知道大红如何了?”
刘铁莲想到大红就笑出声,她连忙抬起帕子掩嘴。
一旁的金豆见此笑望苏鸢开口:“鸢姑娘,这大红虽然好吃懒动,但真是精明得很。它呀现在逍遥得很呢,每日跟着小公子去学堂,下学堂了还得跟着小公子去逛街玩。”
苏鸢好笑拍桌:“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这大红可不能惯着,马嘛,还是能跑才行。”
刘铁莲笑摇了摇头。
大红是在六月郑渊生辰时,苏鸢送与他的。
当时几人无名谷之行,大忠重伤,跟了他十来年的老马遇害,郑家三房为了补偿大忠医药费与马匹耗资不少。
郑渊自那后也不好再问父母购置马匹,又因与苏鸢赌气,一心读书冲刺秀才整日沉默。
苏鸢每次去送货都避着郑渊,不过也从刘铁莲几人口中听了郑渊的事,自然也知道刘铁莲夫妻见不得郑渊不悦,打算在郑渊生辰之际给他添置马匹当做惊喜。
听说后的苏鸢当时就阻止了刘铁莲,解释道:大红是小马驹正适合还不稳重的郑渊,而且捕获大红也有大义功劳,给郑渊也相当于物归原主。
刘铁莲见苏鸢坚持又听说了大红的机灵,就顺从了她的话。
郭妍灵回过神见苏鸢与三房聊得火热,又侧首看了看一直攥着帕子不安的卢婉容。
她歪着身子看向侧手坐着的卢婉容低声:“其实你们研制需要什么物品找郑家提供便是。”
卢婉容瞟了她一眼,然后垂眸摇头:“不一样,按照小鸢所说,这香水调制跟绘画一样,也许就是突然的灵感,或者被什么事刺激,灵感来了,拿着一个矿石或是什么野草都能辨别,这世界万物如此多,不可能全准备上吧?”
最后一句她还绵里藏针瞥向郭妍灵。
一旁的向嬷嬷听到这话很想驳斥对方两句,只是看着主子转瞬即逝的不悦还是按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