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的法制
苏鸢知道郑卓然担心的点，也能理解。
她看了刘铁莲一眼，然后看回郑卓然做出一副合作谈判的姿势：“郑叔，其实我知道你最担心的是什么，城牧司以往肯定没有往罪籍之人身上想过吧？”
郑卓然点了点头，罪籍之人风险很大，难保给了羊羔后还能完璧归赵。
苏鸢看到他神情自信开口：“正因为没人往这边想，所以这条路一旦走通，你的功绩可不是单单一年，我们苏家你可以放心，我接下来的方案也请你细细斟酌。”
郑卓然看着眼前的苏鸢已经不似对待晚辈，而是已经认真的像是在跟平辈沟通。
他作了个请的手势。
苏鸢脱出自己的计划：“我先说苏家领养的优点。
第一，苏家是书香门第，肯定不会做偷鸡摸狗之事，饱读诗书脑袋聪明对于饲养好上手；
第二，苏家位于大雁村，那边地势开阔人烟稀少，到了开春必定草木丰满，这一点粮草只需备大豆细粮即可，而苏家没有自家牧群，对待官家羊群也会非常细致；
第三，大雁村地势荒芜，羊群过去，日常的粪便食渣都能为当地土壤带来养分...”
郑卓然听到后面爽朗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小鸢你一席话，这不就是一举两得。”
苏鸢含笑摇头：“可不止两得，若苏家牧羊行得通，来年城牧司就可以制定一套罪籍之人领养制度，例如牧羊养的好可以兑换善民积分，善民积分正如字面的意思，一旦此积分到达一定界限，可以行使一些平民权力。
例如离开流放之地，购置耕牛，购买土地，更甚者成为换籍的前提！”
郑卓然与卢婉容都双眸震撼看向苏鸢。
她的这一席话已经不单单是聪颖了，这可是建立一套法制！
苏鸢怕几人误会自己的目的，连看着郑卓然开口：“若这套积分制度实行下来，各州的罪籍之民犯事几率肯定大大缩小，而对于官府来说，这一群人的力量比平民更加单纯努力。”
郑卓然手撑着桌子，内心惊得已经说不出话。
他凝重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难道这就是高门的底蕴吗？
卢婉容紧紧扯着帕子不敢说一句话，她强忍希翼看向郑卓然。
若真的有这样的换籍渠道......
刘铁莲感叹出声：“小鸢，这是不是苏大人教你的？真是让人睿智呀！
若这一套法制实行下去，不光是对罪籍还是对官府都受益匪浅，不愧是苏家，真是高明！”
啪啪啪——
她拍着手看向郑卓然：“只是这件事你郑叔可能位低力微，不过我认为可以先做起来。”
刘铁莲见苏鸢露出笑容，欣慰又懊恼看着她：“怎么就不是我家闺女。”
苏鸢看向刘铁莲甜笑：“莲姨对我这般好，就算我不是你闺女，以后我也会想亲闺女般孝敬你！”
郑卓然看着两人亲如母子缓和过来，感慨看着苏鸢认可道：“你说的话，郑叔铭记于心，只是这没有先例，郑叔明日就找司里大人们商议！”
苏鸢也知道这种事不能着急，只是看着郑卓然开口：“郑叔其实你可以先跟郑大人商议下，有些事我们了解的还是肤浅，也许他能有不同的想法。”
刘铁莲喜爱拉着苏鸢的手直笑：“小鸢说的没错。”
她看向郑卓然：“这事虽然只是牧羊小事，可若按照小鸢说的后面实行，那就是大事，你得跟大哥好好说说。”
郑卓然连点头，抬眸看向几人急切道：“我这就去找大哥。”
然后他看向卢婉容抱歉道：“苏夫人见谅，在下先告辞。”
卢婉容连忙起身：“小郑大人你是公事，我等影响大人才应该抱歉。”
郑卓然摆了摆手，看向刘铁莲点了点头：“辛苦夫人照顾。”
刘铁莲嗔笑向他挥了挥。
然后她看向卢婉容与苏鸢：“不管他，我们女子还能说些贴己话。”
苏鸢看着郑卓然的背影神情复杂。她终究还是利用了对她如此之好的夫妻。
晚饭后卢婉容与苏鸢走在回屋的小径上。
卢婉容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小鸢，你说郑大人会同意吗？”
苏鸢提着灯笼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卢婉容摇了摇头示意待会再说。
翌日一早。
苏鸢带着苏珑几人包了许多羊骨、牛骨打道回府。
卢婉容昨夜一夜都没睡好，见车出了城，连忙拉着苏鸢：“小鸢你昨日说的事？”
苏鸢看了卢婉容一眼平静开口：“郑大人肯定会同意的，对于郑大人的为人，其实祖父没有说错，他是个为了往上爬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那我们与郑家联系这么深......”卢婉容一听这话神情有些顾忌。
虽然她很想脱掉罪籍，但也不想与虎谋皮。
赶路严寒，苏鸢全身包裹的严实，只有双眼露在外面。
她双眸不似同龄人深邃而幽深，看着卢婉容缓缓道：“苏家现在被流放，能威胁到郑家利益少之又少，只要与郑家宏没有利益争执，那我们就只是郑家对外维护声誉的脸皮。”
卢婉容与苏鸢接触这么久，也知道她的智慧不似常人。
她听苏鸢一说，点了点头：“我就怕以后。”
苏鸢眼眸弯成月牙：“七婶婶，我们现在还是罪籍，哪怕是以后脱籍，你想要小珑他们入士，那时候郑家宏可能已经进入权力中心的大京。”
说完苏鸢看向前路暗想，那时候，圣上年迈，谁也不知道下一代臣子都是谁。
其实苏鸢挺庆幸的，苏家在朝代更迭前被流放，就算届时没有血雨腥风，按照现在的两派争执，朝堂也会被大清洗。
卢婉容也沉入自己的思想里，小鸢说的对，苏家逢此大难，再起步定是难如登天，是自己因为一时顺遂狂妄了。
苏鸢一回家，当晚就召集全家为开春荒地做准备。
苏时咏几人听苏鸢说完，惊讶的都合不拢嘴：“二，二宝，你领这么多羊，我们怎么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