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分文不付
“许大人，将作不需要这些法子！您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狄荣压抑着脾气说道。
“嘿，你看，能好好说话不是，法子需不需要还是看了结果再说吧，我都已经将这些厨上的师傅请来了，总得看看效果吧，花了不少钱呢！”
“……”狄荣无话可说。
狄荣没有回答在许振看来是个好事情，起码他已经不抗拒自己出主意了，或许说是放弃抵抗了，既如此，许振便不再持续骚扰这位大匠。
免得又给惹火了，万一将面摊子掀了的话，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所以许振很识趣的离开了狄荣的小作坊，点了个小板凳回到比赛现场，坐在那里看着汤饼大赛的进行。
分工与各自为战的差距在比赛之初显示除了与许振预料有些不一样的差别，五位各自制作的厨子在完成揉面后已经几乎同时开始擀面切面了。
而分工合作一方也开始切面，不过不同的是一方是五个人同时切面，而分工一方只有一人。
最开始的差距并不能改变许振对于分工的信心，因为在分工组一人切面的同时，第一位揉面的师傅立刻再次投入揉面的进程，源源不断才是分工的最大优势
果然，过不了多久，当五锅热气腾腾的汤饼出来的时候，几位厨子即便立刻重新开始和面，但整个流程却要重新开始，而分工这一面虽然只出了一锅，可紧接着第二锅便已经煮下。
“来来来，一人端一碗！我请客！”许振开始朝着工坊那些流着口水的匠户们喊着。
匠户们听到许振的话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纷纷将目光望向了狄荣。
“娘的，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去端！”
狄荣发话了，匠户们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跑到摆满汤饼的桌案上端起汤饼便开始狼吞虎咽。
“别急，还多着呢，每人都有！”许振笑嘻嘻的招呼着，还不忘端上一碗走到狄荣面前放下，然后识趣的离开。
一下请这么大的客，许振一点都不心疼荷包，主要是老许多年征战沙场留下的钱财足足有数百贯，所以许振自认还算个富户，这样简单的一顿饭还是请得起。
第一批汤饼分完，许振重新坐回了小板凳上，手里摇着蒲扇，看着两拨厨子开始明显缩小差距。
当分工的厨子们弄出第八锅的时候，各自为战的厨子们才弄出第二个五锅。
不急不急，现在八比十，而时间才过去两炷香都不到，而且即便是八比十这样的比例，但看看消耗的面粉就知道，十锅面其实还不如八锅来得实在。
许振已经能预测结果了，所以注意力便不再在厨子身上，而是开始就着姣好的天气看起了一本将作的工具图谱。
就在这时，将作大院的门开了，一个衣着讲究，二十来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跨步走了进来，抽着鼻子一闻道“好香啊。”
狄荣见到此人瞬间起身，几步走到了青年面前躬身道“哟，九爷来了！有失远迎！”
“你是这儿的头儿，就别多礼了，我来拿那件东西的。”
“九爷里面请，下官这就给您拿。”
狄荣恭恭敬敬的样子差点让远处的许振惊掉了下巴，这九爷是谁啊，竟然让狄荣转了性子。
狄荣倒是没有看到许振的反应，而是专心的束手请这位九爷到了自己的作坊里面，然后极为庄重的从作坊里取出一个匣子，双手捧着来到九爷身边。
“九爷，东西前两日刚做好，就在这儿”狄荣竟然显得有些谄媚道。
九爷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硬弓，双手抚摸了一下，而后稳扎步子一把拉开，满月的弓弦让整张弓显得充满杀气。
嘭！嗡！被放开的弦发出极为悦耳的响动，九爷满意的点点头道“三石多，不到四石，正合用！”
“嘿嘿，九爷交代了膂力，下官可是记得的”狄荣现在的样子极像一个狗腿子。
“很好，这是工钱”九爷掏出一个银饼子递给狄荣道。
“我怎敢收九爷的钱啊，为您制弓是下官的福分……”
“哈哈哈，你要是自己开店我还真就分文不付，不过你在将作耗费的是朝廷的物料，这钱还是要的”九爷豁达道。
狄荣也不多推让，接过银饼就直接揣到了怀里，然后喜不自胜的向九爷介绍着这把弓的各种好处和优点。
而这位九爷也不厌烦，细细的听着，不时还问些问题，看样子是真的喜欢这张弓。
许振远远的看着作坊窗户里的两人，心说这个九爷怕是身份不一般，不然怎么这个粗鄙的狄荣怎么会如此巴结。
当然，这和自己无关，所以许振看了几眼便重新将视线移回了手中的图样上，不再理会。
这面的狄荣终于在一炷香后讲完了这张弓的好处，九爷也心满意足了，正准备走的时候鼻子再次抽了抽问道。
“你们将作改开食肆了？这么香？”
“九爷，您说笑了，没开食肆，你看这院里一群厨子在比赛呢。”
九爷这才第一次将视线投向了场院另一头的司库旁，那里热火朝天的正在汤饼比赛，而匠户们也排着队在吃。
“新鲜了，怎么回事？”九爷来了兴趣问道。
“您看看，那个人，对就是那个敲着二郎腿看书那个，新来的工部司库郎中，叫什么许振，他出的主意。”
“许振？好名字，既是和许振油盐不可或缺，又是个财迷，他出什么主意让你们将作还没到晌午就开饭？”九爷调笑道。
狄荣恨恨的吐了口气，然后将这两天许振的做所作为如实的讲了一遍。
“您说他这不捣乱吗，分工要能成，我让他做大匠！”狄荣不快道。
“诶！别急着说这种话，说不得能成呢”九爷抬手止住的狄荣的气话道“走，过去瞧瞧。”
九爷抬腿便朝着许振的方向走来，狄荣想要拦一下，但手举到半空便停住了，跺了下脚便跟了上去。
许振本来就三心二意的在看东西，所以有人过来也不好装作被看到，便在九爷即将来到面前的时候站了起来，拱手作揖道“有礼！”
九爷也回礼道“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