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杯水车薪

让大燕人心惶惶，而是通过精简机构来保持朝廷高效运行，同时节俭开支，不过节流虽然可行，若不开源的话，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一路上许振问了不少关于工部的问题，算是对工部有了个大体的了解，尚书王勉算是一位能吏，在位十余年未曾楚国大的岔子。

同时对于底下人约束也是极为严苛，按理说工部这样的衙门，每年播发下的工程款项不是个小数目，中饱私囊也应该时有发生。

但在王勉的治下，从头到尾将账目做得清清楚楚，严惩任何敢伸手贪污财帛的属下，生生将一个油水四溢的衙门做成了清水衙门。

当然，许振不信真的一个人都不贪，不过像在王勉手下贪得大量钱财，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由此可见，王勉是个极为清正的官员，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这样带来的后果也是有的，那就是一任尚书干了十余年依旧是尚书。

没有升迁，没有功过，只能说这个官当得是在太平稳，没人愿意这样的清流再次高升，同时皇帝也希望这样的人继续待在原地。

看好着一亩三分地便是功劳，至少许振知道，从来就没有皇帝真正的喜欢刚正不阿的清官。

想着想着，许振突然发现王勉的形象在自己心中早有了个映像，一个残存在心中的映像，自己似乎见过他，但是在那里却已经忘记。

不过这不重要，许振只需要记住新老板的性格便好，至少在这位老板手下，自己不能再像西军中一样为所欲为了，说不定就会被捉住当鸡给宰了。

来到文牍司库，许振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当做给猴看的鸡，因为这里除了堆成山的卷宗以及七八个吏员就什么都没有了。

按照郑圆满的说法，文牍司库是清水衙门中的清水衙门，别说油水，汤都没有一口。

进入道司库的的办公场所，许振觉得唯一能让他欣慰的就是这里足够宽敞，无数货架上摆满了案牍，足足四五间大房装了个七八成。

旁边几间小屋也就是廨房了，比其他官廨要空**上不少。

不过这就是唯一的优点了，其他方面就将至让许振不忍直视，除了已经上架的陈年文案，一大堆还未入库的卷宗堆满了面前的几张桌子。

几个吏员也懒懒散散的在收拾，屋内黑灯瞎火就不说了，竟然有人敢在这么一大堆易燃物旁点灯，怕不是嫌这儿还不够危险的。

许振的面容在下沉，郑圆满在第一时间便观察到了，立刻上前去将这些懒散人员吆喝起来道“新任的郎中大人来了，你们还不赶紧迎接！”

几位吏员闻言纷纷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走出重重文牍来到许振面前，毕恭毕敬行礼。

许振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他不可能上任第一天就得罪自己手下仅有不多的人手，所以言辞也很和善。

“诸位免礼免，今后便是同僚了，本官初来乍到，还望诸位多多提点。”

这是非常自放身份的话，许振是七品郎中，外放出去也能做一任县令的职位，对几个不入流的吏员说出如此话语。

让这几位懒散的样子转瞬消失，对于新来的上司也有了个比较不错的印象，至少……应该不会被骂。

许振与几位下属寒暄了几句便让他们各司其职了，接下来就让郑圆满带着自己熟悉一下司库的工作。

其实工作内容很简单，收到文牍卷宗后编上类别时间，归档就行，还有就是有人来提档的给作好记录给他就是，实话说这样的工作别说官员。

就是从街上拉几个识字的人都能做，可以说相当清闲了。

“老郑，这儿上一任郎中是因为什么离开的啊？”许振随口问道。

“上一任？”郑圆满稍微怔了一下后说道“没有上一任啊，属下我在这儿干了七八年，您是第一个来主事的大人”

哦……这就明了了，许振这下明白离开周昌前赵虎所说的闲置是什么意思了，这才是真的闲置啊，自己被放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职司。

做着谁都能干的事情，几乎可以说自己七品的职衔就是个虚名，还不如在军中当个管钱粮的文吏。

不过许振不在意这些，只要俸禄给我发放到位，闲置就闲置吧，反正自己也不打算成什么人中龙凤，这样就挺好的。

想到俸禄，许振突觉一阵肉疼，自己又升官了，按照管理，岂不是这一年又没俸禄？

看来当官也是很苦的，更别提自己这种没油水的小官，你说这样的惯例之下，有多少人能忍住不贪呢，太不科学了！

一趟了解下来，文牍司库的工作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许振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慵懒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在工部不像户部那样还要时常查验账目，这里入了库的文牍几乎就没人再来取出，所以既然不用图区。

那么归档时慢一些也无所谓，只要不弄丢，天知道自己这些人什么时候才做完上个月的事呢？

来到刚刚属于自己的廨房，许振环视一圈，本想着可以坐着消磨时光，但又想到明日就要搬离这里，那还是不要坐了。

便将手下人召集起来，把搬迁事宜说了一遍，在有气无力的回答声中，人们开始为卷宗打包。

堂堂官员很快便成为了劳动小能手，许振立即与属下一起开始分批装箱，即便是懒散的下属在这时也没有怠慢。

因为他们知道尚书大人已经下令搬走，要是敢迁延时日，恐怕好日子就没了。

打包完毕，也到了下差的时间，许振骑上落雪离开，双眼看向了城南方向。

是不是该去看望一下老师呢？还是算了，要是老师知道自己出仕混成这个样子，还不得骂死自己，过些天再说吧。

忙忙碌碌一天，回家已是傍晚，许振看到自家燃起的炊烟，安稳感再次袭来，进了院子，两个人影却让安慰感有些消散。

陈芩傻乎乎的坐在树下望天，金麦在院里追着黑虎玩耍，很祥和的一幕，但是许振却觉得有些不对，现在家里多了两口，自己又没甚收入。

白白养着两个拖油瓶也不是个事，得给他们找点事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