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飞冲天

“属下有些不明白。”

“那我便说明白些,你很可能被闲置起来,和屯田这件事一样被放在了一旁,等到大燕有朝一日真的需要施行屯田的时候。

你才可能被启用,所以你要记住,在这期间要保持平静,多读书,少做事,让所有视线忘记掉你,待屯田策被承认后,你方能一飞冲天。”

许振闻言摇头道“大人,不对啊,按你所说,屯田一旦被朝廷起用,那我便有光明万丈之前途,那为何还要保持缄默,岂不应该显示能力,展现屯田之利?”

“呵呵,你说的不错,但是时机错了,现在的朝堂,没有太子,两个宰相,整个朝局甚是晦暗,犹如一池深渊,屯田之事若被反复提起。

我怕会被有心之人作伐,到时候你行错一步,便入万丈旋涡,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求稳之道啊,所以,回去后安安心心的做事吧。

况且你还未到及冠之龄就已经将官位做到了七品,说实话,这在大燕开国百年来已是少有,你现在需要的是沉心静气,未来方才可期。”

许振抬头,心中突然明朗,面向赵虎深深鞠上一躬道“多谢大人提点!”

“好了,此去路途还是挺远的,就此作别吧”赵虎说着从柳树上折下一支递给许振“一路顺遂。”

许振结果,再次行礼后方才走回板车,只见李义正在教导金麦如何喂养黑虎。

“记住,你不要听你老师的将它喂成了狼狗,你得喂肉,喂生肉,教训它,让它只会忠心你一人,这才是一匹好狼!”李义孜孜不倦的教育着金麦。

“好了,别胡乱教些,你们也送了这么远了,回吧”许振坐上板车说道。

李义与牛花儿点点头,最后讲了几句告别的话后,板车缓缓朝着天边驶去。

……

道路是遥远的,不过四个远行的人还算是比较轻松,三个大人轮换着赶车,金麦则成天不是睡觉便是逗狼,这就是一次平常的旅途罢了。

路过了荆阮,路过了许多乡镇,七八天的日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平原,接下来的路程便更加好走。

许振看着路边,这里是当初押粮所经过的道路,看起来陌生,但又显得有些熟悉。

路边大片的荒地与去年相比大变了模样,可以看到有农人正在开垦,闲着无事问了路边的农户才知道。

去年大水过后多地受灾,朝廷便将流民安置在了这些常年荒芜的地方,准许开垦安家,使得这些本就肥沃但苍凉的地方有了不少人烟。

许振知道,大燕人口不过两百万左右,即便百姓全力垦荒,依旧有大量的地方被闲置,成为无主之地,况且这些地方靠近边疆,内地百姓事不愿过来的。

虽然在这里能得到其他地方少有大片田土,但鬼知道某一日战火降临后会不会被付之一炬。

人就是这样,除非活不下去,都更愿意朝人多的地方去挤,即便生存空间很狭小,即便耕地早已被分割完毕,但还是拦不住人扎堆,似乎这样他们才有安全感。

蓟城流传着一句话,宁要蓟城一间房,不要荒原百亩地,这导致蓟城周边种满了粮食也不够人吃,而遥远的地方有着可以开垦的大片土地却没人愿意去耕作。

这是畸形的发展,许振知道长此以往,过大的城市会成为一个国家的病,没有土地供养的城市,最终会走向衰落

“娘的,这么大的地方就该全部拿来屯田!”赵云看着原野骂道。

许振笑笑不说话,赵云的说法很对,大农场经营才能充分利用这些土地,但很可惜,屯田已经夭折。

土地的作用在人类看来就应该耕作,当然,许振也是这么想的,但人口密度底下的社会,在加上耕作的产量低下,导致人口增长速度一直缓慢。

而一旦某个时代开始出现歌舞升平,人口大量增加,那么必然不再会有如此多荒地,毕竟粮食才是根本。

但同样的矛盾就是产量低下会使得适宜耕作的地方都用尽后,粮食不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那么接下来饥荒、战乱就会到来。

这是一个比较浅显的道理,其解决根本就是提高粮食产量,这是许振随想到的唯一办法,就在前不久屯田营丰收之时。

人人都在欢庆,但许振内心却有了不少失落,亩产两百余斤的麦子已经是这个时代很高的产量了,但见过亩产上千斤的许振明白。

只要一日不解决粮食问题,世上的人永远都会处在挨饿的边缘。

想得太远不是个好事,许振收回了思绪,大燕现在的问题不在于产量,而是有耕地而无劳动力。

一个北方小国,本就人口不多,又有大量青壮在军中不事生产,即便守着万顷良田也无济于事。

屯田啊,怎么就给废了呢?

…………

什么样的旅途算是有趣的呢,也许就像许振他们这样,许振继续讲着孙悟空成佛后的故事,金麦带着黑虎在板车后追逐。

陈芩一副死人脸的样子听着故事,而赵云则不时说两段荤笑话调节气氛。

绵延千里的道路,只有这一队行人,欢笑声在原野之间回**,让整段旅程充满趣味。

“咱大燕商路还是不成啊,走了这么多天都没见着什么商队”许振在“且听下回分解”之后开始闲聊。

“西边贸易本就不太兴盛,您要是去了南面就知道,那里可有不少商队呢”赵云说道。

“你见过?”

“嘿,没有,听说的”

许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很期望能见到车来马往的场景,起码这样会显得热闹许多,不像现在,感觉整个大燕死气沉沉。

虽然一路上还是见到了不少村镇,但看起来都很闭塞,这不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家该有的场景。

没了货通天下的商人,国家的财务就像是一潭死水,永远指望农税是不可行的,农人一代代忍受着剥削,或许有一天他们就会站起来剥掉上位者的皮。

车马还在走着,许振突然停止了身子,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像有感应一般,陈芩拉住的缰绳将绳马车停下,眼里满是警惕。

“怎么了?”同样感到不对的陈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