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丁大海战败
闲来无事的刘平安在一次跟唐掌柜在茶楼饮茶闲聊，唐掌柜的布庄其实每年赚不了多少钱，人家主要家业是祖上传下来的数千亩土地，这也是整个大周的缩影，大周除了部分盐商，海商，绸缎商或者跟草原交易的晋商之外有钱有势人家几乎全靠田地。
刘平安今年赚了不少钱，就算给了林伯和平阳府同知三成干股的钱，但他剩下的钱还有不少，手里的银钱将近三千两，他也想过大量购买田地将来传给后代，但田地可遇不可求，除非迫不得已没人会出售土地，在一些人看来出售田地之人都是败家子。
刘小哥你今年赚大发了，我听说你今年到手至少三千两，唐掌柜侃侃而谈，他也十分眼馋刘平安的生意，但也知道山西药材生意是太原府权贵垄断买卖，没关系你进不去。
刘平安舔了舔嘴唇又叫伙计添水摇头苦笑回道：赚不到那些，唐掌柜您也知道在山西做药材买卖可不是谁都能做，我今年是赚了不少，但平阳府的老爷们你也得打点，要不然给你使绊子咋整。
“也是，刘平安的话唐掌柜很认同，心里却在想：做生意再好也不如手里有田地安心，田地年年都有进项，可药材生意闹不好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需要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
“剿匪的事情现在怎么样？刘平安十分关心贼寇动向，来年他还要继续往太原府送货，万一贼寇没有剿灭，谁能保证他每次都安全，失去一次货物他就会损失几千两，再有钱也扛不住。
一听刘平安说起贼寇唐掌柜破口大骂：狗屁的官军，那些巡防营就是一群废物点心，整个山西巡防营云集汾州，辽州二府，被贼寇耍得团团转，不说别的就说咱们平阳府三千巡防营，在汾州三丰镇跟二千贼寇遭遇，竟然被打的溃不成军，伤亡还没到一百人就四散而逃。
“丢人，这帮废物还有脸回来。
情况好像不妙啊，刘平安赶紧继续追问：那贼寇呢，如今到了何地。
见刘平安着急担心的样子唐掌柜回道：靠巡防营不可能剿灭贼寇，巡抚标营人数太少正面交锋还可以，但贼寇太多四处分散巡抚标营没施展之力，我听说皇上已经给了巡抚调兵权利，允许调集大同，宣府一万边军剿匪。
呼，刘平安终于松口气，一万边军在正面战场打个十几万贼寇绰绰有余，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早就应该让边军上场。
事实也是如此，一个月后刘平安从唐掌柜处得知消息，八千边军兵分四路进入汾州，辽州，全面围剿贼寇，最后在汾州辽州交界处一个叫黄杨店的地方围困了陷入此地的五万贼寇。
自从七年前汾州大旱过山虎入山为寇以来他早已不是那个为一口吃食而卑微低头的农民，已经是一名冷血无情的军队统帅，更何况他手里有五万人，就算真正能战之力的人马不到一万那又怎样，官军也没好哪去，除了八千边军其他巡防营都是废物，只要击败或者让边军被迫撤退，胜利就在他这一边。
官军总兵官张焕生犯了一个错误，彻底歼灭过山虎的错误，他有点太相信巡防营那帮废物，过山虎也犯了错他低估了边军真正的战力。
双方休整三天互相试探后展开决战，张焕生让一万巡防营率先进攻，可让张焕生尴尬的是一万巡防营士兵被二千贼寇老营兵打的抱头鼠窜，溃不成军，直接给全军造成混乱，导致其他巡防营溃散。
总兵张焕生没办法只能砍杀了几个逃兵，又聚集巡防营防守缺口以防贼寇逃跑，他亲自带领八千边军冲阵，对阵五万贼寇，让张焕生没想到的是区区流民组成的贼寇韧性这么强，眼看无法突破贼寇防线，关键时刻张焕生发狠亲自带领三百铁甲重骑直击过山虎中军。
这时边军强大战斗力显现了出来，具甲骑兵直接撕裂了贼寇防御，双方大战壁垒分明一旦出现缺口造成混乱，防守一方几乎必败。
过山虎也是狠人，当机立断让手下抵挡边军他带着五百马队一顿砍杀把堵缺口的巡防营杀得哭爹喊娘，顺利逃出包围圈。
崇德皇帝在神京洛阳听到山西战报大发雷霆，他倒是没怪罪总兵官张焕生，人家表现毫无问题，而是咬牙切齿大骂山西官员和巡防营这帮废物。
忍无可忍的崇德皇帝下令直接更换山西巡抚，并且让兵备道官员直接滚蛋回家，兵备道这帮废物到底是怎么练的兵，同时下令给山西，陕西，河北，河南，紧守各地关口必须把贼寇过山虎困在山西，决不能让他进入其他州府。
刘平安知道大战结果后差点骂娘，他跟崇德皇帝想的一样，边军战力让人侧目，但巡防营是真废物。
刘平安不认为贼寇会给大周朝廷带来多大麻烦，第一这帮人除了劫掠地方之外，没有稳定的供应粮食之地，一切全靠抢。如果不是因为灾年早已自动溃散，兵员你都招不到。
第二大周朝廷太深入人心，虽说几百年来土地兼并造成了不少没有田地的农民，官员们也怠慢了不少，但大周自上而下凝聚力极其强大，大周赋税也不高对老百姓还过得去。
别说是如今还算英明的崇德皇帝，你就大周皇帝是个小孩，主政的内阁官员们也不会让贼寇颠覆大周，另外大周这套科举制度下，加上京城世袭勋贵对皇权忠诚也没人会造反，当兵的也没人跟你干，不用防来防去。
接下来刘平安听到的小道消息层出不穷，有说过山虎在辽州四处劫掠还有人说他进入陕西被陕西边军打死了。更有说过山虎进入河南准备去神京洛阳推翻大周朝，把刘平安听得目瞪口呆。
就凭过山虎那点人马要是敢去神京，他连渣渣都不会剩，神京洛阳的京营虽然战力低下，那也比巡防营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过山虎可不是傻子。
进陕西更不可能，跟辽州接壤的陕西地区属于三边总督管辖，全都是边军精锐，别说你几百人，十几万贼寇去了也是送菜。
刘平安认为过山虎唯一出路只能进茫茫无比的大平山，那才是他唯一出路，山西边军需要回到驻地防备草原东胡骑兵，巡防营太菜，进去有可能送死，只有进山休养生息，期待大周朝再来几次天灾。
刘平安这段时间心情不错，贼寇确实进了山，进的却是辽州大平山余脉，加上巡防营正在清剿汾州零散土匪，从今以后汾州彻底太平，他的药材生意可以稳定经营下去。
进入冬天之后老两口不愿意呆在镇子里，加上荷花怀孕，呼啦啦一大家子又全都搬回了华阳村老宅，刘平安也不可能自己呆在镇上，只能不太愿意跟着回到村里。
今年刘平安赚的钱多加上全家齐上阵跟着收药材他每家多给了二两，每家十两银子的零花钱让众人也都很满意。
正房刘元东喝了一口茶见老伴正给荷花没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戚戚然说道：你弟弟昨天是不是又来要钱。
刘张氏手一顿歪头看了一眼刘元东点头回道：嗯，我给了一两银子，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吧。
“哼，去年收成不好情有可原，今年呢？今年田地可没减产。
刘张氏有点不高兴的瞪了一眼刘元东说道：家里吃喝都是平安这孩子承担，咱俩一年十两银子又花不了，再说我弟弟前几年没事就给咱家送些粮食你咋不说？
见刘张氏罕见发火刘元东赶紧闭嘴，他可不想老了老了让孩子们笑话，刘张氏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有空跟老大老三说说，让他们别乱花钱，省点钱将来买地，虽然平安答应咱们，以后会购买田地让老大和老三一家不缺粮食，但他们自己也得省下钱将来咱们俩不在那天好过日子吧。
一提到几个儿子刘元东就气愤不已，家里生活好了可几个孩子不争气，各家都弄起了小灶，农户人家一天两餐自古以来都这么过得，可几个孩子有了钱之后各家各户弄起小灶，动不动就吃个宵夜，这都是跟镇里那些富户学坏了。
刘元东不担心老二刘德山一家，有刘平安在他们一辈子荣华富贵，吃喝不缺。最让他担心的是老大和老三。
老大还好，大孙子刘平水已经结婚，每年能从刘平安那里拿到十数两银子，光他们那一户就有二十两，怎么也能攒点钱。
老三两口子就让人闹心了，特别是小儿媳荷花，人倒是勤快也算孝顺就是嘴馋得要命，一年到头零食甜点不断，花钱如流水。
刘张氏知道老伴在想什么，放下小衣服安慰：你也别担心老大，老三，平安他娘大凤前几天跟我说过，如果有卖地的富户他会买三百亩地，直接给每户分一百亩，光租出去都够几个孩子过活，有什么担心的。
我倒是听平安提起过，可谁没事卖地呀，咱家能买十几亩地都算运气，但愿有人大量卖地。刘元东一脸憧憬，田地比任何东西都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