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明亮温暖的棋牌室内,吕儒律被困在麻将椅那一方狭小的天地里,汗流浃背,孤立无援。
在他左边,徐宁正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他对楚城的无脑溺爱——
楚城激动:“打九条打九条!”
徐宁疑惑:“哎?可是我觉得打这张会不会更好一点。”
楚城气急:“徐宁!这么多人呢,给不给军师面子?”
徐宁无奈:“好好好,打九条。”
吕儒律:“……”
在他右边,秦书和谢澜之正在对如何最大限度的“压榨”单身狗发表重要讲话。
秦书一脸同情:“这把咱们要是再自摸,律哥怕是连底裤都要输没啦!”
谢澜之替秦书抓了张牌:“好好想想,你还需要他做什么苦力。”
秦书沉思片刻,看向吕儒律:“律哥,你能帮我去漫展排队要我女神的亲签吗?”
吕儒律:“…………”
在他对面,舒卓一只手操纵着麻坛风云,另一只手始终被洪子骞握着。
洪子骞很是心疼:“宝宝打麻将打得手都凉了,我给你搓搓。”
舒卓羞涩地佯怒:“都说了不要在律哥面前这么叫我,尴不尴尬呀。”
洪子骞大大咧咧:“哈哈哈没事的,律哥人很好,他不会介意的——对吧律哥?”
吕儒律忍无可忍,一边大喊着“小情侣都给老子死”,一边打下一张牌:“八万!”
秦书,徐宁,舒卓同时推到了眼前的牌:“胡了!”
吕儒律:“………………”
怎么回事?说好的新手buff呢,怎么他才第二次打麻将就被打成这狗样了?
绝对不是他水平的问题,他不可能这么菜啊!一定是因为狗粮吃得太多,影响了他的运气和发挥。
所以他是疯了吗?他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张嘴能吃得下六人份的狗粮!
苍天呐,亏他来的时候居然还满心欢喜地脑补了自己大杀四方虐到恋爱脑们嗷嗷叫爸爸的场面,他怎么敢的啊!上一次的跨年再加上这一次,他真的长教训了。以后就算把烫发棒架在他头发上,他也不会再同时和三对小情侣一起玩了。
除非还有其他单身狗在,比如他S.D.P.A的同胞们,比如袁久久和米霏,又比如……段野洲。
雨已经下了一天,室内空调的暖风呼呼作响,吹得棋牌室的老板昏昏欲睡。
今天的生意有些冷清,来了七个客人,只能开一台桌。那七个大学生似乎玩得很开心,她进包间送东西时,总能听到欢声笑语和痛苦哀嚎,痛苦哀嚎还总是由同一个男生发出来的。
那个男生穿了一件牛角扣的白色外套,长了一张青春帅气的脸,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年少时的初恋,仿佛总有意想不到的方式能逗女朋友开心。她第一次进包厢给客人们倒水时,还不禁为男生小小心动了一下,晕晕乎乎地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八岁。
然而,当她第三次端着水果进去时,牛角扣男生却像被吸干了生命力,双目无神,神色麻木,摸牌的动作宛如AI。在短短半个小时内,他就由美好初恋的感觉变成了……“我那病弱早亡的前夫”。
叮——
听见电梯到达的声音,眼皮几乎快合上了的老板立马清醒了,她在脸庞挂上微笑:“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来的是一个个子非常高的年轻男孩,外面下着雨他也没有打伞,只戴了一个棒球帽,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除了模特,老板还没见过有人能把冲锋衣穿得这么好看,又高又冷的,非常有压迫感让人一眼沦陷的帅,身上还带着一股冬雨的寒意。
老板看男生看得内心澎湃,心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些客人居然各个都这么好看,漂亮的漂亮,帅的帅,帅的方式还各不相同,她快目不暇接了。
男生说:“你好,我找人。”
现在只有一桌客人,不用男生报房间号,老板就道:“好的好的,请随我来。”
老板带着男生往房间走,客套地问:“这雨还挺大的,您没有带伞吗?”
男生道:“走得急,忘了。”
老板表示理解,笑道:“三缺一嘛,确实很急。”那个包厢里有七个人,加上男生,八个人刚好能凑成两桌。
两人来到包厢门口,听到一个声音说:“楚儒律,要不你现在就投降吧!投降输一半!”
牛角扣初恋不甘的声音响起:“投个屁!桌上已经有三张五万了,我不信我还能点炮!”
原来牛角扣初恋的名字叫楚儒律啊,这个名字也很像小说里初恋白月光的名字。
老板忍不住对身边的男生说:“你朋友的名字很好听啊。”
男生:“我哪个朋友?”
老板:“楚儒律。”
男生:“……呵呵。”
包厢内,“楚儒律”不听朋友的劝,坚持要把手里的五万打出去:“五万,就五万!有种咬死我!”
“哈哈哈胡了胡了,清一色!律哥你这个寒假都要跟我姓了!”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爸会杀了我,不开玩笑!”
男生听到“楚儒律”的惨叫声,果断推开了门。站在他身边的老板抑制不住好奇心,探头朝里看去。
只见牛角扣初恋趴在麻将桌上,一动不动的,之前头顶竖起来的一小撮呆毛也萎靡不振地耷拉了下去,似乎人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老板吓了一跳:“他、他没事吧?”
“连门口的动静都听不见,事应该挺大的。”男生叫了声:“律哥。”
牛角扣初恋头上呆毛一竖,嗖地坐起身,难以置信地转头朝门口看来。
在看到男生的那一刻,他惨白惨白的脸瞬间亮了起来,青春的美貌重新上线。
从“初恋”到“亡夫”或许需要麻将场上半小时的连败,但从“亡夫”回到初恋,只需要另一个男生的一句“律哥”。
这间包厢里坐的全是俊男美女,但“初恋”的眼睛笑得那么亮那么弯,在这一个瞬间,他无疑是所有人当中最灿烂耀眼的那一个:“段野洲——!”
高个子的冲锋衣男生貌似也是这么想的,他扬起嘴角,大步走进去,顺手关上了包厢的门。
包厢里,穿了一身白的吕儒律像一只混在“穷凶极恶”的猫猫堆里一整天的萨摩耶狗子,被欺负得毛发凌乱,听力下降,眼瞳失去高光,甚至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姓都失去了!
然而,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濒死之际,他的同类出现了。
段野洲的形象或许和萨摩耶相去甚远,他会更像一条帅气的边牧或者黑贝,但至少他一定是条单身的狗!
吕儒律太过激动,险些忘了这条单身狗其实暗恋自己:“段野洲,你总算来了,你还知道来……你特么知道这半个多小时我是怎么过的吗?”
嗯?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吗?
吕儒律记得他刚上麻将桌,段野洲那边也刚好开吃,段野洲不是说保守估计要一个小时么,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唉,其实也不奇怪,谁让段野洲喜欢他呢。
这么一看,段野洲好像也是个会把喜欢的人放在第一位,重色轻友的恋爱脑啊。
“你怎么就来了。”吕儒律改口道,“班级聚餐这就结束了?”
段野洲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笑。
吕儒律问:“你笑什么?”
“笑你……”段野洲话说到一半,忽然像是临时改变了主意:“笑你废物,连姓都能输给别人。”
“我靠,这是我的问题吗?”吕儒律指着那六张看似无辜的脸,愤怒地强词夺理,“你看他们啊!他们一个个,要么是老手,要么有老手当军师。而我呢?我有什么?”
“行了。”段野洲按住他的肩膀,要他在椅子上坐好,“现在你也有军师了。”
“啊,绿茶军师来了。”秦书笑眯眯道,“且看‘楚儒律’学长可否如神兵天降,逆风翻盘——来,下一局!”
包厢内暂时没有多余的椅子,洪子骞出去找老板要了。段野洲站在吕儒律身后,俯身弯腰,低头看他的牌。
两人靠得太近了,吕儒律能感觉到段野洲身上冬雨的凉意,以及淡淡的,酒的味道。他问段野洲:“你喝了酒吗?”
“喝了一些。”段野洲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吕儒律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抬起了手,手指环过他的身体落在一张牌上:“打这张。”
段野洲一来,一个包间就有了八个人,三对情侣和两条单身狗。等老板娘又搬了张椅子过来,他们八个人便全围在麻将桌旁坐了下来。
徐宁身边有楚城,秦书身边有谢澜之,舒卓身边有洪子骞。
而他身边有段野洲。
这么一对比,属实显得他和段野洲关系有些暧昧。
但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此危难存亡之际,暧不暧昧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他的“吕”字赢回来!
——麻将,一种2V2V2V2公平竞技的娱乐,他吕儒律又回来了!
段野洲的加入使得麻将场上的局势风云变幻,吕儒律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局中话最多的那个。
但见他和段野洲挨在一起,距离极近,窃窃私语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拢在嘴边,全然忘了自己敏感哥的身份。
秦书好心提醒他:“律哥,你和绿茶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吕儒律却仿佛根本没听见:“嘘嘘嘘,段野洲正告诉我该怎么胡牌呢!”
秦书:“……呵,赌狗。”
段野洲看了秦书一眼,忍着笑问吕儒律:“看出来你胡几张牌了吗?”
吕儒律一番沉吟,道:“两张?”
段野洲伸手将吕儒律面前的两张牌换了一个位置:“现在呢?”
吕儒律恍然大悟:“四张!我胡四张!”
段野洲夸他:“真聪明。”
“那我现在就打这个——七条!”吕儒律把牌打出去,一抬头,发现三对小情侣全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他和段野洲,表情不约而同的有些一言难尽。
吕儒律问:“你们看什么呢。”
徐宁开口笑道 :“儒律,我记得刚刚好像是你一直在谴责有军师的我们违背了麻坛的基本准则吧?”
“干嘛。”吕儒律恶狠狠道,“没见过打不过就加入的伪君子吗?是的,我就是。”
舒卓被逗得咯咯直笑,一边说“律哥你真的好幽默”一边打出一个五条,徐宁刚想碰,却被吕儒律坚如磐石地拦下。
“胡了——开胡了!!!”
这一胡,不仅是S.D.P.A代表团的首胡,更是今夜战况的巨大转折点!
这一胡,吕儒律翻身农奴把歌唱,彻底扭转了战局!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小情侣脸上转移到单身狗脸上。
几番鏖战过后,吕儒律仍然是吕儒律,但徐宁已经是吕宁了。
他不仅重新拿回了自己的冠名权,还拿到了秦书微信头像的冠图权。吕儒律千挑万选,给秦书选了一张秃顶中年大叔的证件照作为他的微信新头像,三天之后才能更换,差点没把小情书气哭。
秦书生无可恋地把牌一撂:“不打了!我要回家睡觉!”
吕儒律严词拒绝:“不行不行,哪有输了就不打的——统统给我坐好了!”
洪子骞抹去额角的汗:“不是……律哥,我们四个只看不打也怪无聊的。”
段野洲道:“是吗?我不觉得无聊。”
舒卓建议:“要不你们四个再去开一桌?”
“那更不行了!”吕儒律一把抬起手,像母鸡护崽似的将段野洲护在身后,“我是新手,我的军师不能走!你们老手可不能欺负人啊!”
段野洲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就在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包厢的门又一次开了。
棋牌室的老板给他们送来啤酒烧烤,这是段野洲请大家吃的宵夜。另外,老板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大学生。
“学长,我们来啦!”
——是S.D.P.A的会长和秘书,袁久久和米霏。至此,S.D.P.A全部人员悉数到齐!
今天是本学期的最后一次聚会,吕儒律从一开始就邀请了S.D.P.A全体成员,但其他三个人都各自有安排。他能理解段野洲临时改变安排加入战斗,这十有八九是因为爱情。可他没有想到,袁久久和米霏居然也会来!
这,难道就是S.D.P.A,单身狗保护协会,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吗!
是的,这就是!
袁久久道:“我和霏霏已经看到了学长2V2V2V1打麻将的惨痛经历,身为S.D.P.A的001号成员和002成员,我们怎能坐视不理?!放心吧学长,今夜,我们与你并肩而战!”
米霏豪情万丈地点了点头。
小情侣们面面相觑:……倒也不必火药味这么浓吧。
段野洲笑道:“现在一共有十个人了,你们几个分一分,再去开一桌吧。”
米霏从包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发带,目光坚定地戴在额头,上面写着“S.D.P.A必胜”几个白色大字。
小情侣们又一次看得目瞪口呆。吕儒律无比骄傲且自豪地说:“我们米霏学妹的包包里果然什么都有!”
小情侣哭笑不得地进行了分组。A组,秦书,徐宁,舒卓,吕儒律及其军师段野洲;B组,谢澜之,楚城,洪子骞,米霏及其军师袁久久——大战一触即发!
曾在小学担任元旦晚会主持人的袁久久高声喊道:“来吧,让我们尽情释放战争的恶魔吧!爱情只会让人愚蠢,麻将却能使你快乐——我宣布,S.D.P.A代表团 VS X.Q.L代表团,第一届交大国粹大赛,正式开始!”
楚城好奇地问:“X.Q.L是什么意思来着?”
秦书一脸嫌弃:“这都不知道,笨死了,儿子。”
徐宁告诉楚城:“是小情侣的意思。”
秦书答应和S.D.P.A们继续打,但他死活不愿意输了的人继续大冒险:“万一我要顶着那个微信头像过三年,那我现在就不活了。”
吕儒律想起段野洲身上淡淡的酒味,说:“那这样,输了的人喝酒,赢了的人撸串,怎么样?”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S.D.P.A全体成员似乎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东南西北万条同归胡牌路。两个小时的国粹打下来,S.D.P.A四人中,喝得最多的是吕儒律,只喝了四瓶啤的,其中两瓶还是替米霏喝的,顶多是微醺的状态。
反观X.Q.L代表团,楚城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而洪子骞一喝多就哭,哭得稀里哗啦,拉着段野洲语重心长地说:“哥们,以后参加我的婚礼,新娘不是舒卓你别来。”
段野洲拿开醉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哦。”
秦书醉得连路都走不稳,抱着谢澜之一个劲地哭诉:“1274,我不要用那个头像,我不要啊——呜呜呜呜——哥你帮帮我,哥哥你帮我!我帮帮你哥,哥你哥帮我,我你哥哥帮……诶?”
看来秦书是彻底醉了,否则也不会在这绞尽脑汁地用那五个字疯狂进行排列组合。
谢澜之拿男朋友没办法,一边扶着秦书站好,一边被迫向“恶势力”低头:“下个学期上课给你占一个月的位置,让秦书把微信头像改回去。”
“好同学之间说这些你也太见外了。”吕儒律爽快地伸出两根手指,“你得占两个月!”
谢澜之:“……成交。”
在今夜这个不眠之夜,S.D.P.A代表团仅凭四人,大胜有六人之多的小情侣代表团,吹响了单身狗来之不易的胜利号角!
一群人离开棋牌室,吕儒律感觉酒的后劲逐渐上来了,走路的时候都有些飘。
已经到了学校的门禁时间,家住本地的米霏被她爸爸开车接走了,剩下的也是回家的回家,开房的开房。不出意外的,在本地既没有房子也没有女朋友的吕儒律和段野洲又一次剩了下来。
段野洲说:“我住酒店。”
“那我呢?”吕儒律指着自己问:“我今晚睡哪?”
谢澜之说:“本来我们可以收留你去家里拖地洗碗铲猫砂,但很遗憾,你已经被段野洲赢回去了。”
吕儒律一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必须跟段野洲走?”
“澜哥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段野洲低头看着手机找附近的酒店,心不在焉道:“你想去哪过夜是你的自由,别人怎么能干涉。”
吕儒律用不太清醒的脑子稍作思虑,还是决定和段野洲一起去住酒店。
小情侣也是需要过二人世界的,他不能频繁去打扰。再说,他逆天的听力摆在这里,小情书难得醉成一副任人摆布的甜妹模样,他要是再去小情侣家借住,晚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纯睡觉的谢澜之大概会恨死他吧。
“我也住酒店吧,”吕儒律晕晕乎乎地说,“我今天带身份证了。”
靠在谢澜之怀里闭目养神的秦书闻言猛地睁开了眼,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谢澜之单手捂住了嘴:“唔——”
谢澜之问心无愧地对段野洲说:“那么,鲤鱼就交给你了。”
秦书双眼大睁:“唔唔——”
段野洲笑了笑:“澜哥放心。”
谢澜之叫的车来了,他抱着秦书上了车,对吕儒律和段野洲道:“下学期见。”
两人把朋友们一个个送走,最后只剩下了他们。段野洲道:“我们也走吧,步行三百米就有一家五星级酒店。”
吕儒律胃不太舒服,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段野洲注意到他的异样,问:“律哥?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背你过去。”
下了麻将桌,吕儒律敏感的神经再度归位。听段野洲一开口就是SS级别的暧昧行为,他哪敢再不舒服,忙道:“No,我自己可以。”
段野洲怀疑道:“你真的可以?”
吕儒律没好气道:“怎么,要我跑个1000米证明给你看吗?”
“那最好不过了。”段野洲说,“跑吧,就现在,目的地:洲际酒店。”
吕儒律:“……”
段野洲陪着吕儒律一路慢慢悠悠地来到酒店。段野洲要了吕儒律的身份证,让吕儒律在一旁等着,他去开房。
吕儒律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酒店的前台离他挺远的,但他依然能听清楚段野洲和前台的对话。
前台问:“请问需要几间房?”
段野洲想也不想道:“一间。”
吕儒律登时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再几个箭步来到了段野洲身边,把前台都吓了一跳。
吕儒律咄咄逼人地质问:“草,为什么是一间?”
段野洲有些无语:“你再激动一点,直接滑行过来不好吗?”
“别转移话题!”吕儒律低吼道,“我问你为什么是一间?你为什么不开两间?”
段野洲凉凉道:“因为我没有带身份证,而一个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
吕儒律不敢听信段野洲的一面之词,求助地看向前台。
前台忙道:“是的是的,我国法律规定,一个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
吕儒律“哦”了一声:“那没事了。”说完,他朝前台露出一个抱歉的笑,缓步退下。
段野洲按了按眉心,把吕儒律的身份证递给前台。
前台问:“请问是要大床房,还是双床标间呢?”
段野洲几乎没怎么考虑地说:“标间。”
竖着耳朵的吕儒律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段野洲拿上房卡,带着半醉的沙雕学长来到房间。因为是在城市的黄金地段,房间比他预想之中的小一些,好在干净度和整洁度都不错。
吕儒律一进门就往离他最近的**趴了上去,鞋都懒得脱。段野洲则先去浴室看了眼:“律哥,你要不要泡个澡?”
吕儒律昏昏沉沉的:“……嗯?”
段野洲的声音从浴室传来:“这家酒店的浴缸还挺大的,你泡个澡或许会舒服一点。”
吕儒律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段野洲为什么偏偏要说浴缸大,而不说其他地方大呢?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等下,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标间就一定安全吗?未必,只要两个人共处一室,标间和大床房其实都是一个性质啊!
仔细一看,这两张床离得是不是太近了一些?段野洲手长腿长的,随随便便伸手一捞,就能把他从隔壁床捞到自己**!
而且,两张床甚至可以实行干湿分离!一张弄湿了,另一张干的还可以接着睡!
猫腻,绝对有猫腻!
难道说,段野洲今夜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