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冤种

“这样吧!小兄弟,你若是愿意的话,能否将这项技术卖给我?”

“卖给你?你确定?”

沐九歌上下打量着李二等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身上穿的锦缎甚至比他们镇上富户王二狗的还好。

应该是个有钱人!

自己没背景、没靠山,也不敢太张扬的卖,不如趁此机会狠赚他一笔!

先拿了钱再说!

至于他们敢不敢大肆印刷,那就不归他管了!

“没错!我乃长安城内一商户,家中世代生意人,这些年多少也攒了点家业,在朝廷也有些门路,今日相逢之时,是托了关系,想要将小女送到国子监入学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怀璧其罪这些事!”

李二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笑了笑,缓缓开口。

“好!你们能出多少钱?”

沐九歌试探性的询问。

“小兄弟尽管开价!”

李二十分大方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他目的是将这些技术发扬光大,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花多少钱他根本不在乎!

见他这么说,沐九歌心中就有底了。

眼珠来回转了两圈,略显心虚的吐出一个数字,“一万贯?”

“什么?一万贯?”

李二还未开口,身边的长孙无忌突然一声惊呼。

“小子,你怎么不去抢?你知道一万贯是什么概念吗?你知道这些钱要用几辆马车才拉得动吗?还一万贯?你知道一个当朝尚书一年的薪俸才多少吗?可真敢开口啊!就你这些破玩意,成本能有几个钱?”

长孙无忌连珠炮似的,一顿乱喷。

“老孙……!”

李二微微摇头,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长孙无忌收到眸光,略微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反正要说的也都说完了!

“这些胶泥确实是不值钱,但小爷我卖的是这项技术!若是几位觉得这个价格高了,那就请回吧,恕不远送!”

沐九歌不暇思索的回答,同时拎起一旁的宣纸,继续拓印。

通过几人刚刚的表现,他也看出来了,那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对这活字印刷术有着浓厚的兴趣,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至于一万贯具体有多少,他还真没概念。

反正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一辈子赚不来的钱!

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到长安城内安家置地,娶上几房媳妇了!

“小兄弟,你看这样成不成?我们几个出门走的匆忙,身上也没带几个钱,这几十两银子你先拿着,当作一个定金,回头再派人将剩下的送来如何?”

李二将程咬金等人的身上搜刮个遍,连一百两都没凑到。

而他自己,更是身无分文,只能面带笑意的与沐九歌商量起来!

“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沐九歌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果然是有钱人,财大气粗,连价都没还就付定金了?

“当然同意!这活字印刷术能够很大程度上降低印刷成本,增加利润,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将这一万贯给赚回来!”

为了让沐九歌相信他们的身份,李二还故意作出一副十分市侩的表情来。

“嗯!话是没错……!”

沐九歌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继续说道:“不过我建议你们也别太黑了,只要高于成本,有的赚就成了!”

“只要高于成本,有的赚就成?小兄弟,难道你现在也是这么卖的吗?”

孔颖达颇为震惊的询问。

“对啊!不然的话我能住在这快要倒塌的小破屋里吗?”

沐九歌不答反问。

“拥有如此神乎其技的印刷手法,为何不将利润最大化?”

孔颖达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不,不,不,勋贵富户纵然是多,可也比不过寒门百姓!印刷成本降低,需求自然就会增大,完全可以走薄利多销的路线!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可以令更多寒门子弟读书识字,为国效力,对抗那些世家阀门!”

完完全全就是沐九歌随口说的一番话,却令在场众人眼前一亮。

就连小丫头都惊异的盯着他!

大家都知道,李二现在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世家阀门!

他们不断扩张,根深蒂固,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商人那么简单了,朝中很多官员与他们都有瓜葛,牵连甚广。

且他们之间互相盘踞,根本就动不了。

只要朝廷对其中一个下手,其他几家立即就会发动势力,对朝廷进行施压。

必要的时候,还会垄断货物,抬高价格,造成百姓的恐慌!

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真没想到,少年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见解,孔某佩服!”

孔颖达拱手一礼,深深的被他那番话所感动。

“呦呦呦!不敢当,不敢当!”

沐九歌赶紧回了一礼。

大家马上就要进行交易,对方又是年过半百,他哪敢受这么大的礼?

“小兄弟,听你这话,似乎对朝政多少也有所了解?”

想到以后贫寒百姓都能读书识字,李二心中甚慰。

“也算不上了解,就是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吧!”

沐九歌淡然一笑,悠哉的坐到了石凳之上。

“哦?且谈一谈?”

李二一直想知道百姓对朝政以及对他的真实看法。

“这有什么好谈的?还是算了吧!”

沐九歌看着他那一脸期待的表情,还真怕落进什么圈套里。

这家伙刚刚可说了,他们家在朝廷中是有些关系的,一旦说错了什么话可怎么办?

“那就说说小兄弟师承何处?”

人家不说,李二也不好追着问,于是话锋一转。

“我说是白胡子老爷爷教我的,你信吗?”

沐九歌笑呵呵的顺嘴胡诌。

“臭小子,我们爷问话要好好回答!”

长孙无忌当即皱着眉头,低声呵斥。

“我就是好好回答的啊!”

沐九歌装出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

“老孙,或许小兄弟说的是一位隐士高人!”

都不用他解释,李二直接就帮他找了个借口。

还真别说,这么一解释,立马就高大上了许多!

这就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了!

“对,对,对……!”

沐九歌连连点头,“行了,咱们先把字据签一下,回头命人送钱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