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还有我

张华红。

那颗‘玫瑰奇遇’钻石,竟然真的是从张华红手中卖出去的。

也就是说,那颗钻石才是父母留给她真正的信物。

闻欢想到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父母,指尖有些颤抖,她立刻拿起手机起身,必须马上和梁宥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娄京宴看着女人着急离开的背影,手中的手帕被捻出深深的褶皱。

从这份资料已经可以判断出很多东西,能够在二十多年前拥有天价宝石的家庭,绝对非富即贵。

当闻欢有了这样的后盾,是不是意味着要彻底离开他身边了?

他不会放手的。

闻欢激动的和梁宥津说了这件事情,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完全没意识到,梁宥津说话的语气有些沉重。

“好的闻小姐,具体情况我这边还要进一步调查确认,有消息了我联系您。”

答应完,闻欢挂断电话,她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

时隔二十多年,谁都无法确认,家人是不是还能重新接纳她,当年丢弃她的原因又是什么?

管家敲了敲门通知道:“闻小姐,您的好朋友棠小姐来了,正在楼下等您。”

闻欢想到拜托棠稚带药的事情,赶紧点了点头往楼下去。

或许是她脸上的轻松之意太明显,下楼碰见娄京宴时,对上男人眸子的那一瞬,竟然格外的心虚。

是的,她想彻底摆脱这个令人生畏的男人了。

棠稚见她过来,连忙从沙发上起来,拉着她一起坐下。

“欢欢,你……”

棠稚讶异的打量着她,那种说不出来的变化,让她有些担心。

闻欢穿着居家的白色圆领毛衣,领口处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暧昧的烙印,有些痕迹深到让人皱眉。

给人过于放纵的颓废感。

闻欢提了提衣领,无奈的扯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娄京宴失去理智的时候跟疯狗一样,喜欢咬她,故意让她疼,听她示弱求饶。

闻欢扫过周围,说话的声音很轻:“我没事。药买来了吗?”

棠稚侧过身避开不远处路过的管家,偷偷从包里摸出来塞到她手中:“这种紧急的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们要是真有什么问题,还是要尽早想办法处理。”

闻欢:“我们现在没办法沟通。”

“他占有欲太强了,心思敏感,我受不了。”

她和娄京宴之间的问题,彼此心里都十分清楚,她希望娄京宴去治疗,而娄京宴想得过且过,谁都不肯让步,逼着对方妥协。

可这样的结果就是一步步的消耗,失控。

和棠稚聊了一会儿,闻欢心情也好了不少。

等人离开后,闻欢躲进房间,把手中的药拨出来丢到嘴巴里。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闻欢拧着眉把干药片咽下去,将剩下的药盒快速塞进上方的置物架。

打开门,出现的男士身影让闻欢心慌。

娄京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门口,脖子上还有她指甲留下的抓痕,男人冷峻的脸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洞穿她的内心。

娄京宴将未拄杖的左手摊开在她眼下,衬衫袖口被挽上去一节,露出宽大的手掌和结实的小臂,薄唇轻吐出一个字。

“药。”

听到这个字,本就心虚的闻欢心中警铃大作,她看着男人摊开的手掌,故作不解。

“什么?”

男人眯着眸子环视了一圈房间内,微微俯身降低视线看着她,语气温柔的说道:

“欢欢,我不想找,你乖乖拿出来好吗?”

闻欢咬着牙:“你监视我?”

她敢肯定刚才棠稚给她药的时候,没有被任何人看见,但是娄京宴家里客厅是有监控的,这一点闻欢知道也没有避讳。

因为在她看来,如果娄京宴利用监控监视她,那么她还有什么隐私可言?只会对这样畸形的做法失望透顶。

娄京宴的视线一瞬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肯定的开口。

“我了解你。”

闻欢心里一紧,听到这句话的复杂心情,像是药物在口腔中泛起苦涩。

他了解她,那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话时柔中带刀:“欢欢,你不把东西给我也行,刚才接待你朋友的所有佣人,我会全部算失职解雇。”

闻欢掐了掐手心,踮起脚拿下储物柜的药丢到他身上。

“出去!”

药盒在闻欢的力气下,打到男人的身前然后摔到地上。

紧接着,闻欢就看见男人弯腰去捡那盒药。

她没想到娄京宴居然心思缜密到从地上把药盒拾起来,打开检查里面的药物数量。

看见少了一颗时,男人忽然扣住她的下颚: “吃了?”

见她不说话,娄京宴单手把她抱起往洗手间去,闻欢不停的挣扎着拍打他。

“娄京宴!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她被男人在洗手台前放下来,刚想动整个人就被从后抵住,娄京宴手掌重新扣上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

闻欢在镜子前紧紧的蹙着眉,红唇微张着,清瘦的身体在身后男人宽肩的对比下越显娇弱了些。

娄京宴干净的手指摁着她的喉咙下方,要放进她的口腔。

“吐出来。”

“唔。”

闻欢抓住娄京宴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模糊不清的说着:“我不想怀孕……”

这个时候的娄京宴哪还听得进去她说的话,只知道闻欢要离开他了,只知道她怎么都留不住闻欢。

闻欢心一狠,用力的咬在娄京宴的长指上

挣脱的闻欢重心不稳的跪坐在男人腿边,她双眸含泪的仰头看着他。

“娄京宴,别逼我恨你。”

男人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被咬伤的指腹还在冒着血珠。

“欢欢……”

他在做什么……这真的是他吗?

娄京宴从地上把人揽起来,闻欢甩开他的手跑出洗手间。

接到管家求助,急忙赶过来的沈渐舟看见闻欢往外跑,管家想去拦人,却看见沈渐舟使眼色。

“让她走吧,去送送她,其他的我来和娄京宴说。”

管家点头照做,沈渐舟找到还待在洗手台前的娄京宴。

男人的脸和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水打湿,娄京宴挂着水珠的手撑在洗手台侧,低着头看不见任何表情。

沈渐舟站在门框边叹了叹气,没想到这两个人如今闹到这种地步。

“闻欢走了。”

看见男人的抬起脸神色动了动,沈渐舟看着他说道:

“娄京宴,你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能让一个原本对你心生愧疚,只要你略使小技就能跟你一辈子的女人,现在铁了心要离开你。我真的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把人都作跑了你知不知道?”

沈渐舟口中的话不断的刺激着娄京宴,本就压抑的男人一拳头砸在眼前的半身镜上。

‘嘭’

镜子瞬间四分五裂,细碎的玻璃扎进男人的手中。

沈渐舟立马把娄京宴拽出洗手间:“你冷静一点,你在闻欢面前就是这样的吗?你这让她怎么敢跟你在一起?!”

娄京宴的手颤抖着,眼眶红的可怕:“她,真的走了吗……”

沈渐舟劝解道:“你别想得那么极端,有些时候分开冷静一下不是什么坏事。她现在伤心,对你失望难道不都是喜欢你的表现?不就是那点破伤,你听她的话去治又能怎么样?”

“你不治就不治,好好和闻欢讲,多花点时间打消她分手的念头不就行了?你自己想想你这段时间干的都是什么事,管家跟我说我都听不下去。”

换做曾经,沈渐舟完全想象不到,沉稳内敛的娄京宴会为了一个女人,落得这般失态的样子。

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有,无法再权衡利弊的独立思考。

爱情真是让人冲昏头脑。

沈渐舟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堆,只见娄京宴像是失魂般站在原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离开别墅的闻欢,让管家随便在一个路口停了车。

京北零下的天气,闻欢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毛衣和裤子,管家没敢放她下车,而是等到棠稚开车过来才让闻欢离开。

而后的几天,闻欢都借住在棠稚家里。

静养的期间闻欢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直到这天接到梁宥津打来的电话。

她惊喜的问道:“是有结果了吗?”

电话那头的梁宥津为难的说道:“闻小姐,可能需要你先做足心理准备。”

听到梁宥津说这话时的语气,闻欢笑意在脸上渐渐消失。

“梁侦探说的……是什么意思?”

闻欢将情绪冷静下来说道:“没关系,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你直说就好了。”

梁宥津沉重的开口说道:“你的父母现在应该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

这个信息在闻欢的脑海里炸开,空白的不知道该装下怎样的情绪。

梁宥津在电话里解释道:“你的父母当年也是在南非做矿产生意的,公司的规模不大,他们承接了一片小矿场,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在那竟然挖出了世界顶级的天价宝石,这件事情在那片地带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也就是你父母被某些势力盯上的原因。”

“那边的人为了不让他们把宝石带走费尽心思,于是你父母将你托付给下属带回国,并且把宝石偷偷藏在你身上,等你回国后他们……出事了。死于枪杀。”

“原先带你回国的下属得知消息后,把你丢弃了……”

“后来就是张华红夫妇捡到你。”

梁宥津说完之后,电话里一片寂静。

“闻小姐,你在听吗?”

闻欢浑身冰凉,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来,握着手机的说话时声音颤的厉害。

“我,我听完了,谢谢……”

挂断电话,闻欢像是被抽走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直接瘫倒在地毯上。

公寓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闻欢以为是棠稚出门忘拿东西了,抹掉脸上的眼泪跑去开门。

“棠……”

话未说出口,看见眼前出现的男人,闻欢毫不犹豫的要把门关回去。

娄京宴一手握住门边,白皙的手背泛起青筋,眼看着门要压过去,闻欢急忙松开手。

看着门重新被打开,闻欢低着头没去看他。

“我没有力气跟你吵。”

娄京宴握着她的胳膊,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闻欢,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