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 谜题全都解开了

冰箱里有一双眼睛。

冰霜覆盖毫无生气也没有高光的眼瞳上。

这是一颗头颅。

换做寻常情况,打开冰箱看见一颗死人头,绝对足够让人吓到双腿发软。

可白歌对于恐惧的情感把控的十分到位。

相较于一颗死人头带来的恐怖感,他更在意为什么这里会有一颗死人头。

白歌将这颗头颅从冰箱里拾了出来放在了案板上。

经过几分钟的确认,他发现这颗头……是他的头。

“几乎一模一样。”

白歌捏着下巴:“还真是我自己的脑袋,这是真的凉透了。”

他有些不太理解:“这么说,在这个世界里的我原本的身份果然还是被杀了……被水玲珑所杀吗?这就是两重身的真正含义?”

白歌并不惊讶,因为当初意识到自己没有身份的同时,他就猜测到了原本的身份被杀的可能。

假设‘自己’真的被杀,死在水玲珑的手中,倒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曾经就被杀过一次。

只是……这颗头看上去真是年轻,仿佛年岁跟自己差不多,没有经历太多的岁月变迁。

难道当自己通关游戏后不久,‘自己’就被干掉了?这也太弱了吧……

更重要的是,所谓的两重身都市传说所指的其实是自己么?

因为水玲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现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她会断定这是两重身的都市传说,所以当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来。

“两重身只是代指我自己的话,就毫无意义了。”

白歌摇了摇头,拾起自己的脑袋,放在手里,好似抛着皮球般掂量着重量。

他一边把玩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淡定的推理。

这场景若是让水玲珑见到,不知道是个什么个感想。

“果然系统并没有给予我什么线索,这种情况大概就是绝体绝命了吧……我这边找不到什么途径,不知道孤寂那边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现在去追赶水玲珑不一定追的上……也不知道她是去了哪里。

更何况追上了也没什么意义。

‘自己’都被杀了,早就凉透了不知道多少年。

哪怕提着这颗死人头去警察局报警,他怎么解释,难道还能告诉警察叔叔‘其实是我被杀了,没错,我就是这个死人’,怕是警察叔叔直接表示不听不看快滚,然后一脚把他踹出大门。

于是白歌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提着死人头坐回了沙发上。

一边等着电话,一边等着水玲珑回来,跟她摊牌看看她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嘟嘟嘟——

鬼畜的手机铃声随着提示音响起。

白歌准时接通了电话:“喂?”

“喂!是我!”

孤寂在另一旁喘着粗气:“我有个很重要的发现……”

“咕噜……”

“你安静听我说,这真的非常的重要,可能会让你不太那么容易理解……”

“咕噜……”

“但你必须要尽快理解我的话……”

“咕噜……”

“咕噜你妹啊!”暴躁老哥怒道:“什么鬼声音!”

“没事,我只是在喝可能是自己的骨头炖的汤,你继续。”

白歌端起了小碗,碗里面是不知道用什么骨头炖的汤,他也并不在意的喝了几大口,因为味道真的很好。

态度云淡风轻,与语气急躁的孤寂形成了十分鲜明的比对。

“什么?你自己骨头炖的汤?这才一天时间你经历了什么……”

孤寂按着眉头,他喘着粗气:“算了算了,我不跟你纠结这些问题,你听好了……我今天去了附近最近的城市,然后我发现文明水准对不上。”

“文明水准?”

“不错,这里的文明水平停滞在几百年前,没有电没有网,其实我一早就该注意到的,本来以为是大山内,所以没有这些很正常,但是抵达了附近城市我才意识到,这文明水平差距太大了,你那边是现代都市,而我这里是古装现场……所以我推测,我们极有可能是……”

孤寂尚未说完,白歌便挑了挑眉毛。

“所以,错位的并不是空间,而是时间么?”

白歌迅速理解了,他以手扶额:“但是……即便知道时间产生了错位,经过庞大时间的洗礼,从过去影响现在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你知道了时间错位,还知道其他什么吗,譬如穿越时空的方式?”

“这点我并没有发现什么。”

孤寂默然摇头:“但系统将我们安排在了两个不同的时间点,未必没有具体穿越时空的方式,我这边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但我也不太明白……就是有这么一种预感。”

“预感啊。”

白歌往沙发上一躺。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相关的办法,如果你提前一天告诉我关于时空错位的概念,或许我还有办法可以解决,但是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两重身这条路径已经走不通了啊,这条都市传说指的其实是我自己,所以跟时间错位什么的没有太大的关联性……”

“怎么会没有关联?”孤寂不解的问道:“同一个时间,不同地点的同一个人物,如果是跨越了时空,不是同样可以形成两重身么?”

一句不经意的疑问打乱了白歌之前定义的结论。

他微微睁开眼瞳,沉默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

“给我三分钟……”

他微微坐直身体,双手十指相抵,托住眉心,眼眸闭合。

白歌开始重新思索。

他并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假设一个答案存在第二种可能的解答,他也不该就此懈怠。

之前的他放弃了追溯思考,现在再度开始运转思维,两日以来的所有行动,每一个记忆,每一缕脉络,每一刻动向都列在脑海之中,泾渭分明。

这两日以来,自己认为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异样,但真的如此吗?

重新推演一边,重新推导一次,重新假设一次!

一个个无法被解释的问题被推翻,当前一种解释无法接受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便再次放弃这种解释,提出全新的假设来,假设、验证、证明、推翻,如此重复上百次,将所有的问题答案都汇聚在一起,抛出掉不可能的答案,将重叠的答案复述,得出一个最后的结论来。

真相,无法立刻被得出,但矛盾点已经掌握到了——

为什么水玲珑可以规避自己设置的恐惧心理诱导?

为什么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却说要见的人并不是沈青年?

为什么沈青年与水玲珑的对话显得模棱两可,仿佛在打哑谜?

为什么在地狱通信消失的如今,那名寄宿的少女却会身负来自地狱的诅咒?

为什么水玲珑说相较于那名学弟,她更加在意的其实是那位不知名的少女?

为什么水玲珑的冰箱里会有一颗早已死去了的自己的头颅?

为什么玛丽小姐在学校门口等待了自己十年?

为什么裂口女会变成那般幼小的模样?

以上的问题,白歌都解出了答案。

他睁开了眼睛,双眼之中一片清明。

“原来如此……”白歌沉声道:“谜题全都解开了。”

……

一间老旧教室前。

沈青年与有些犯困的少女在漆黑的走廊里等待。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水学姐?”

“是我。”

水玲珑微笑着走近:“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她双眼中一片清冷:“沈童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