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起床气
“玉……玉簪？”那丫鬟满脸疑惑道：“公子这是在说什么？”
“装傻还行。”
白歌流露出玩味的笑容：“我说毒绝毒姑娘，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当初点破了你两个破绽，第一个破绽说的是你的易容术虽然精妙，但无法遮住双手，可你还记得我说你第二个破绽在哪儿么？”
丫鬟不禁捏紧了食盒，她的眉头微蹙，但没说话。
“第二个破绽是你的眼睛。”
“我其实可以通过别人的眼睛看透其内心想法。”
“眼睛是心灵之窗嘛，轻轻看上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白歌这么缓缓开口，而这清秀面庞的丫鬟则是面色剧变，急忙移开视线，焦急的后退，生怕自己被对方看穿。
“这么着急后退做什么？”
“反正我已经看了不止一次了，你在想什么我完全清楚……”
“继续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毒姑娘，我看你还是……噗……”
白歌最终还是没能装下去。
他很不绅士的笑场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即便以折扇遮挡着面容也仍然掩盖不住双眼中的笑意。
“这种话还真有人信啊。”
“明明你如此擅长伪装和欺骗，为什么偏偏会相信这种话？”
“大概是欺骗别人的次数太多，所以因此警觉变低，认为天下只有你一个人会说谎……”
“可你毕竟还是太嫩了一点，在我看来，你这点微薄道行根本不值一提。”
白歌合上折扇，轻轻敲着手掌。
“我说你的眼睛是你的第二破绽，这并非是谎言。”
“但我也没有什么看破别人心灵的异能，而是纯粹你的眼睛很特殊。”
“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察觉到，你的眼睛虽然看似是黑色，但实则在阳光下看上去会呈现出深红的色调，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因此独一无二。”
白歌说着，便凝视着她的眼睛，在夕阳的光线下，那种鲜活的颜色有种深邃的红晕。
每一个人的瞳孔都不同，正如指纹一样。
白歌看人第一眼，看的是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在交谈之中，直接看着一个人的眼睛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一般是要将视线放低至肩膀。
他看别人的眼睛，只是单纯的习惯，眼睛是心灵之窗，它总能表达出很多隐晦的意思。
白歌的眼睛是纯粹的黑。
华夏人的眼瞳如今大多是黑色中掺着少许棕色与褐色，完全漆黑色的眼瞳很少见。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总能第一时间识别一个人的瞳色是否特殊。
如红衣魔女这样特异的瞳色，总在第一时间令他印象深刻，他先前并没有提出来，也是为了防备她易容后主动接近实施暗杀。
她一开始就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也是在忌惮。
不出白歌所料，她终究还是没有忍得住，主动出手了，而且出手时间仅仅相隔了半日。
下毒是暗杀手段的一种，没有足够的耐心，成不了暗杀者，而毒绝出手间隔如此短暂，反而证明她的仓促出手下隐藏的焦急。
想必对毒绝而言，李九必须死在这里，退一步也必须将他驱赶离开渝州城。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如此焦急？
白歌思索时，毒绝知晓身份已经暴露，也不再伪装。
她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没想到妾身两度出手，却都被公子识破了……真是了不起，只是你怎么能确定一定是我呢？”
“你要用玉簪杀我，自然要在最近距离了结我。”白歌淡淡道：“这称不上暗杀。”
他望着五步之外的毒绝，正盘算着要不要动手。
不论是直接开枪，亦或者加速咸鱼突刺，这么近的距离，她都应该避不开。
但主动出手也有不好，万一失手，便是暴露自己的实力了。
他暂时还不想失去江湖龙套的伪装外皮。
“公子果然足智多谋，若是死在这里……可惜了。”
毒绝迈步，似乎是打算离开。
她不知道白歌的真实实力，却也没有出手试探，这是打算放他一马。
“姑娘不杀我么？”
白歌却不依不饶的开口追问：“现在杀我，可比下毒容易。”
“呵，开什么玩笑……”
红衣魔女步伐一顿，她侧身冷笑，清秀的面容却浮现出冰冷的寒意。
“面对无法毒杀的对手，靠着功力和修为取胜岂是妾身的做法，这些都是那些自诩为正道栋梁的白痴们才会做的蠢事……”
“就算世间将毒功当做卑劣的手段摒弃鄙视，可对妾身而言，它是我辛辛苦苦修炼钻研而来的精髓！”
“天下人尽管嘲笑妾身下毒之卑劣，但绝不可容忍汝等讽刺妾身毒杀手法过于幼稚！”
“既然妾身决意要杀你，当然要用毒！”
“这是不论如何也不可退让的底线！”
她的视线冰冷，而眼瞳仿佛有着炙热的火焰在夕阳下燃烧。
“正因如此！”
“妾身才是天下六绝之一的毒绝！”
此言掷地有声，咬牙切齿的话音中有着无法被常人所理解的执着与尊严。
听到这句话，白歌突然心生感慨。
或许盗圣之名乃以讹传讹，但毒绝之名确然名副其实。
她说完这番话后，重新恢复了现在那副令人看不懂的柔媚之态。
“这食盒中的食物并没有毒，有毒的是这盒子，你将盒子焚烧后，食物大可以品尝，都是妾身亲手所做，希望能合公子胃口。”
“那么，白公子，妾身便先一步告退了……”
“下次，再取公子性命！”
她的背影在夕阳的光景下，迅速化作一缕烟影消失在房屋阡陌之间。
白歌打量了几眼食盒。
他想了想，本着不铺张浪费的射恵主义核心价值观，把食盒丢进了空间背包。
【有毒的饭盒】
【用了这饭盒后，你就中毒了，不如我们……】
好东西……这个可以拿来坑人。
白歌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逼退了毒绝之后，暂时麻烦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目前渝州城之中的局势还是不太明确，局势复杂，也找不到地方了解一下。
为什么没人给我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呢？
白歌坐在凳子上喝着茶，犹如养老阶段的玩家，他不禁开始猜想，这难道是群主在公然暗示我去搞事？
一般玩剧情向游戏，在达成一定条件解锁下一阶段的剧情之前都会有自由探索的阶段。
目前这款游戏空间，自由探索的阶段是有时间限制的。
毕竟是困难级游戏，不可能让玩家慢慢悠悠的升到满级之后再去拯救公主。
可目前线索不够，只能看出一点端倪，而完全无法推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武侠游戏事实上大多如此，人物关系的错综复杂是影响剧情发展的巨大要素，而这种人物关系有许多条都隐藏在暗中，而这种关键信息还偏偏藏匿的非常之深。
亲身体验过后，就越是佩服陆小凤楚留香之类的武侠界大侦探。
白歌并不打算在晚上出门，他吃了饭后便回了房间。
一夜过去。
第二日清晨。
客栈大门尚未打开，渝州城的大街小巷中弥漫着白雾。
许多户人家大门紧闭，城内只有鸡鸣声而并无行人。
白雾朦胧中，有一名青衣男子骑马而至，他拉着缰绳停在了客栈门前，后背上背负着用黑布蒙住的长兵器，隐约轮廓酷似长枪。
他并未走入客栈大门，而是舌战春雷道：“涿州张阎前来……”
一句话甚至还没说完，只见客栈二楼的窗户打开，上面丢下来一个脸盆砸在了马的脑袋上，那马儿差点当场晕厥，窗户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吵什么吵！大清早街坊邻居不睡觉啦！”
白歌睡眼惺忪，他满脸不高兴，俨然是起床气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