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正义逆反(5)

琴酒的动作一向迅速,答应的第二天下午,已经带回了一张船体的结构图。

“这里是主甲板。”

他点在船头,紧接着指尖依次往上,“客舱、公共区域、起居甲板,救生艇舱。驾驶室,罗经甲板。”

唐沢裕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引扫过去。“这艘船原来这么大么?”

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向后望了望一览无余的船舱,又看向结构图上的庞然大物:“我完全想不到。”

事实上,在他之前的猜测中,一艘普通的客轮就顶破天了,他还猜测过自己是不是在逃亡海外的走私船上。可从结构图上的比例尺换算,船头到船尾,足足三百六十多米,世界上最大的航母也才不到三百米左右。

在唐沢裕的常识库中很难找到什么与之相仿的事物类比,一艘近四百米的豪华邮轮,已经超出了他想象的极限范围。

“……简直像一座海上的钢铁堡垒。”

“它确实是。”琴酒无声地带了点笑,“现在的环境感觉不到,是因为我们主甲板下,靠近海面的位置。”

他指尖下划,转而点在了主船体侧面,那里有一排向外的圆形舷窗。

“甲板上下互不相通。上层是正常运营的商业区域,免税店,赌场,公园,……应有尽有。每年它都会迁移母港,冬春在东南亚,夏季则转向北美。这一趟就是转港航线,从东京港出发,最终目的地在旧金山。”

“向东横跨太平洋?”

唐沢裕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说甲板上下不相通,那你之前在忙的,就是甲板以下的事情吗?”

他将询问的目光转向琴酒。

这时正午刚过,倾斜的阳光从舷窗外探进来,落到窗前的书桌上。琴酒带着他坐在桌前,只有一把凳子,所以他坐在男人腿上,极近的距离里,唐沢裕能看清绿眸里沉思的神色。

两秒的停顿后,琴酒点了点头。

“下层现在……不太安稳,”他说,“不过,已经都解决了。”

如果没有唐沢裕发火那件事,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承认,甚至连这张结构图都不会有。能做出回答,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可唐沢裕还是指着上方:

“你说的‘出去’,指的还是主甲板上层。”

琴酒没有开口,权当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唐沢裕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却又泄了气。他把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拿过来,一节节捏过指腹:“好啦。”

“没有怪你的意思。”他顿了顿,“我只是觉得……”

“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做吧。全部都交给你,那太累了。”

昨天的吵架后,这是唐沢裕第一次提起这件事。

无名指上的戒指终于把他从团成团的被子里哄出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唐沢裕只是垂着眼,翻来覆去地看着右手。

这种沉默反而能令人感到忐忑。片刻后他说:“你就这么……戴上来了?”

琴酒嗯了一声。

唐沢裕忽然摊开掌心。琴酒还有些不明就里,就听他凶巴巴道:“你的给我。”

这种对戒当然不可能只有一枚,琴酒也不会只把一个人的带在身上。

唐沢裕拇指与食指捏成环,小心翼翼地将另一枚戒指套在他右手,一场风波就这么心照不宣地过去了。

一天过去,这个话题终于被再次提起。吵架的事翻篇了,影响的余波却没有过去,唐沢裕的视角看琴酒,银发的男人像被训斥过的大型犬,呈现一种死不悔改的固执,和不知所措的局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最后先心软的人还是唐沢裕。

他很少说出这种解释性的话,还要剖析自己的心情,太羞耻了。

唐沢裕说完就顾左右而言他,脚尖在底下轻轻踹琴酒小腿:“继续。”

“除了公园,公共场所的功能还有哪些?”他张望着结构图,“……商场、剧院、泳池。这个玻璃幕墙里是什么,观景台吗?”

琴酒却侧过头:“再说一遍。”

“你只是觉得什么?”

“……”

在他怀里的人耳尖一下子红透了。

其实琴酒当然能听得清楚,只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让他坚持要复述一遍。

唐沢裕从不是直白的人。

他以谋略武装自己,谎言是他的兵器。即使处在一个最亲密的位置上,很多时候,他也很难窥见他全部的——坦诚的,真实想法。

让他坦率地陈述什么,就像让军人在战场上卸下兵甲,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现在唐沢裕主动开口,或许这足以令人喜悦。但比喜悦先抵达的,是一种更持久、更深沉的心疼。

他还是在为我让步,琴酒想。

……一个谎言者的坦诚。

过了一会他出声道:“我希望你可以不用想。”

如果吵架时这么说,这句话的后果只可能是卷起唐沢裕的新一轮怒火。只不过一晚过去,再怎么激烈的情绪也平息了,所以他只是坐在腿上,安安静静地听琴酒道:“该做的都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部分,只是一些微乎其微的收尾工作。”

唐沢裕听着又觉得不对味,就偷偷在底下蹬他:

“让你每天出去的,就是这些‘微乎其微的收尾工作’?”

他是想质问这句话,想不到男人点点头,唐沢裕顿时懵了。

“真的。”琴酒说,“这次不骗你。”

看见那双明亮的黑眼睛里半带茫然,他忽然想在这时叹口气。

我希望你可以不用想……必须要做的事已经完了,你只用享受一切,没有忧患和恐惧。

我希望你闲下来,最好什么也不要做,可我也知道那不可能。

——只要一切还没有完全结束。

曾经他的心并不为谁而跳,冷酷,漠然,绝对利己。他天生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如果一直活在黑暗、无知与蒙昧中,也就算了。

偏偏他遇上他。

他因爱而获罪,由此自甘受苦,而他甘之如饴。

琴酒从衣袋里取出什么,推到唐沢裕面前。圆形的切面流光溢彩,碧蓝之心呈现出由粉而紫的渐变色泽,每一寸棱角都熠熠生辉。

对戒被精心保存在丝绒盒中,价值连城的宝石,却只是随意地揣在衣袋。

唐沢裕动作一顿。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强烈心悸。

琴酒低声在他耳边说:“接过去。”

……

【爷爷!你等了八百年的连载更新啦!】

【我一个滑铲火速赶到!老贼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吗?整整休刊三周,三周啊!我等的日月无光海水倒灌地球停止自转,你就是我的电我的光我唯一的神话(嚎啕大哭)】

【我,朋友,ICU,想看重置版结局,懂?】

【别的不说,人的一生有多少三周?你忍心让柯南等三周吗,忍心让好不容易碰头的红方等三周吗,忍心让生死不知的糖糖等三周吗?呜呜糖糖你怎么样了啊糖——】

漫画又翻开新的一页,组织的总部昭然若揭。

根据定位信号,FBI迅速锁定了一个坐标。那是一艘公海上的船只,即将横穿大隅海峡,回到位于东京的母港。

“航线的起点在东京湾,终点在格陵兰岛。”

赤井秀一淡淡地介绍道:“航线会一路横渡太平洋,先停在圣弗朗西斯科,南下穿过巴拿马运河,随后北上。经金斯顿、纽约,在秋天的时刻抵达,那里有全世界最漂亮的极光。”

一趟极其吸引人的、半年期的转港航程。

——如果没有盘踞在底部的那个庞然大物的话。

他牵着柯南的手。

港口飘起悠长的汽笛声,辽阔的天际浮着海鸥,东京港普通而平凡的一天,两人伪装成普通父子,正在人群中检票登船。

为防止打草惊蛇,先遣队扮成普通游客,混到船上侦查。

定位到总部以后,FBI先行搜集了相关信息,邮轮的资料越往下看越心惊。这艘越洋邮轮名为“海洋绿洲”号,总吨位23.7万,长1188英尺,面积比起一些天然的岛屿都毫不逊色。

这不仅是一艘商业运营的邮轮,还是其出厂下水的十周年,老化的船体经过翻修,内部近乎全新,船票在开售的两分钟内销售一空,而这还只是普通舱。

更豪华的舱位并不对外开放,因为那里全是各界名流。明星、财阀、企业家、豪门政要……人类社会倾尽一切所能打造的上层汇聚于此,这已经不是一趟普通的十周年庆祝航程,而更多地带有了社交与阶级性质。

一张内景房往上的船票,几乎等同于上流社会的入场券。如果往船上扔一枚导弹,毫不夸张地说,足以毁灭掉半个日本。

谁能想到组织的总部就在这样的一艘邮轮内部?

海上的船只来来往往,每到一处基本港就会上下无数旅客。可谁又能说这个设计不高明、不精巧?坚实的钢铁船身、满载的乘客名流,这就是一座无坚不摧的海上堡垒。

【桥豆麻袋,组织的总部是在海上?】

【我以为总算要结局章了,混战突击八个蛋总得整上一通,没想到开篇意外的风平浪静?啊,这蓝蓝的天;啊,这蓝蓝的海……对不起词穷了】

【越洋邮轮……的确挺令人意想不到,有了遍布东京的安全屋、地下的白鸠制药,我还以为总部肯定也在东京附近的某个区域】

【感觉有点没逼格唉,我还以为总部有多庞大、多狡兔三窟,搞了半天只是条船?】

【什么叫只是条船啊,搞清楚,这可是巨型邮轮,比航空母舰还大的存在!我曾经有幸坐过一次,甚至就是一座海上之国,就这我坐的还只有150米。海洋绿洲号1188英尺,足足362米长,那是什么概念?当时的两倍不止!】

【可是海上的风浪那么大,根本没办法做实验吧?】

【别说,邮轮上还真的一点都不晃。会晕船的,可能是那种小型的舰艇,但这种体量的船舶,和踩在陆地上的感觉是一样的,说句不好听的,钱能做到的事比想象中多得多】

【更何况,越洋邮轮大部分时间都在公海,不受法律管控。相比在公海范围内买座小岛,邮轮的灵活性和机动性都更强,怎么想都觉得这样的设置更合理】

【。救,被说动了】

【你们在讨论,只有庄家嘎嘎乐。之前不是说休刊三周吗?评论区就有人开盘赌组织总部的位置,地下防御工事的,国外的,北极圈的,大厦顶层的,哈哈哈,全输啦!(疯)】

【最近的展开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包括之前,没有赤井的回忆杀,主流对永生的猜测都是数字生命吧?谁知道居然来了思维跃迁这一出……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检票通道并没有过于拥挤,但相比普通邮轮的载客量,也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海洋绿洲号满载的客容量近七千人,船员与乘客的比例是1:3,走到哪里都有热情的侍应生。登船前还有一个展板,是邮轮整体的俯瞰图,乘客放下行李与展板合影,每张照片收费二十美金。

这是航程出发前的固定活动,排队的人群里,赤井秀一忽然望向柯南:“马上就结束了。不合影留念吗?”

被他牵着的小学生半月眼。

不仅是叛逃组织的莱伊,就连他的伪装身份冲矢昴,也一定会在接近组织总部时收获最大高度的监控和警惕。所以这一次,赤井秀一并没有易容成眯眯眼的粉发研究生,而是选择了柯南远在美国的、并不存在的父亲身份。

他的姓氏取自柯南的“江户川”,又在末尾补上了“秀幸”两字。发型不做更改,只是稍稍用材料修饰脸型,戴了一对蓝色的美瞳。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换成蓝眼睛,总给柯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面对男人侧过头的提问,他尽量轻松地耸了耸肩:

“要这些仪式感做什么,船上的旅行才是最重要的吧?”

话音未落,柯南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拦腰将他抱在空中,不等男孩挣扎,又轻轻将他放在了展板前。

抱起他的侍应生轻轻地眨了眨眼:“小弟弟,难得一次的珍贵时刻,还是拍张照吧?”

降谷零食指竖在嘴唇,恰到好处地将柯南的惊呼声抵了回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

金发男人甚至用的是自己本貌。降谷零一身侍应生打扮,黑领巾、白衬衫、黑马甲,只有领口的一颗绿宝石将他与其他普通的服务人员区分开。

柯南一头雾水,这时降谷零低声说:“朗姆死亡,我身份的忠诚度存疑,被叫回总部考察。”

柯南一想就明白了这件事。

怪不得他甚至没有伪装,因为眼前站着的就是代号成员,波本。

他虽然被宣称叛逃,但公布这个消息的人是朗姆,现在他已经身亡,那么这个消息的真实度、乃至他本人的忠诚程度,就都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

波本从围杀下逃脱,可以说成是他已经叛逃的行动佐证,也可以理解为百口莫辩下的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朗姆死了,而波本活着,一张嘴就是他最大的优势,端看这件事他怎么说,而组织的人信不信。

“要叫安室哥哥哦。”

降谷零冲他一笑,随即又站起身,目光转向了赤井秀一:“这位……江户川秀幸先生,”

他刻意加重了“秀”字的读音,“既然合影留念,要不要和您家孩子一起呢?”

柯南:“……”

都快到决战了,你们就不要内讧了啊!

赤井秀一反唇相讥,这张照片最终以侍应生与父子一起合影作结。弹幕上已经笑成一片:

【一·家·三·口】

【父·慈·子·孝】

【其·乐·融·融】

【每个字都很正常,组合在一起就这么生草,哈哈哈哈小柯的表情简直要心累了,你俩什么时候能停止互掐!】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要让这两人不对立,除非可能是世界毁灭吧doge】

【别拿我有希子和优作不当人啊!工藤夫妇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话说既然是大决战,有没有可能dream一个全员到齐?不说阿笠博士和毛利兰,基尔姐姐也好久没有在简讯以外的地方登场了吧】

【好家伙,那还得带上少侦,剧本都安排好了,铃木园子代表铃木财团接受邀请,园子带毛利兰,毛利兰带阿笠,阿笠博士带三小只,完美!】

【等等,你们真是在开玩笑吗?好像这样也不是不可行……】

【哈哈哈,已经能看到剧场版的腥风血雨了,那我再加码,这艘船肯定要沉!既然要猜,就猜最刺激的那个,来开盘啊!】

【我先压三条裤子!!】

漫画内外都飘着欢乐的气息,碧海蓝天下,决战前的阴霾似乎被一扫而空。

轻松的人群中,只有柯南的心情还悬吊着,而他一系列忐忑的主要来源只有一个:

唐沢裕。

如果在总部的话,他会见到他吗?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

定位的信号就是这艘邮轮,即使组织总部扑了个空,唐沢裕也不可能不在这里。

他还记得什么,记得多少?

……对自己的态度又是什么样,厌恶吗,平淡吗,还是单纯的不认识,像两个最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无数的猜测浮在脑海,几乎要将他的思绪占满了。在船上闲逛时,柯南一直都心不在焉。

理智告诉他,自己与唐沢裕相处是另一个身体,本体对他没有记忆;

可感性却还是希望有电波能成为漏网之鱼,让他对自己抱有一小点哪怕微弱的模糊印象。

哪怕在上午登记上船,舱房也要等到下午两点后才能正式入住。在此期间乘客只能在公共区域消磨时间,他先是跟着赤井秀一去了主餐厅,食不知味地品尝了龙虾和鱼子酱,随后又去中央公园闲逛。

这是中央的露天公园,船舱高十八层,两边的建筑将头顶的天空切得很窄,只留下狭长的一线天光。

——就像资料所记载的那样,对于普通的登船旅客,这就是一艘再普通不过的豪华邮轮。

时间一直持续到晚上。邮轮在下午四点起航,起航时他们回船舱收拾行李,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

这艘邮轮确如其名,巨额的财富生生在贫瘠的大海上造出了一座绿洲。

夜间有各种演出,音乐剧、讲座、花车巡演,柯南和赤井秀一分头行动,已经从最顶层的罗经甲板巡视到最底层,总部所在的范围进一步缩小:不出意外,它应该就在主甲板下,与所有乘客分隔开的“工作区域”。

但电梯并没有负数层按钮,想也知道,进入组织总部绝不会那么简单。

中央公园的正下方是一条狭长的商业街。公园在甲板的第四层,商业街的天花板就足足有四层挑高,它实际的位置在主甲板,整艘邮轮上,这里应该是垂直离组织总部最近的地方。

赤井秀一牵着柯南的手,两人就像最普通不过的一对父子漫步在大街上。

这里的光源来自顶部的水晶吊灯,每走五米就垂落一盏,透明的矿石折射出眼花缭乱的光泽,淡金的光泽均匀地投射向四面八方。邮轮的确也称得上金碧辉煌,高奢名表随处可见,阵阵香风穿梭,纸醉金迷间几乎不像在大海上,而是东京最繁华忙碌的CBD。

柯南装模作样地舔冰淇淋,忽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拥挤的人潮险些把他和赤井秀一冲散。

他疑惑地张望四周。

人群忽然默契地往一个方向涌去,停住不动的他们简直像奔流中的两块礁石。很快柯南坚持不住,跟着人潮往前面走,这时他才发现前方是商业街的正中央,两边的店铺戛然而止,为中间留出了一片圆形的广场。

广场中央是一个升起的高台,高度足足有一点五米,人群在下面只能仰望。周围的墙壁上挂着一圈显示屏,所有的屏幕如出一辙,全部转播着高台上的情况,有丽晶全球限量五十架的三角钢琴,但更多的焦点聚集在台球桌上。

柯南才知道高台上在做什么——这是一场全程直播的斯诺克表演赛!

柯南对台球研究不深,但也能看出,眼前的球局已经走到了一个近乎死路的凶险地步。所有红球落袋,场上只剩蓝球、粉球和黑球。这时按规则只能击打蓝球,偏偏粉球和黑球以一个极其诡谲的角度拦在白球和蓝球间,阻断了一切可能的进攻路径。

场下的观众屏息凝神,都在等球员如何解出这一杆,球员却突然从俯趴的状态中直起身,将球杆递给了刚刚上来的另一个人……台下的人群大喝倒彩,后来的男人却气定神闲,球杆末端比了比白球的位置,随后俯身、出杆,一气呵成!

白球以一个物理学几乎无法理解的角度绕过障碍,极其刁钻地击中蓝球,蓝球落袋!

随着击球的动作,男人低束的马尾垂落下来。

柯南不自觉屏住呼吸。可是这时的球桌还没完!白球击落蓝球,随后又在袋壁反弹,粉球落袋!与粉球相撞的白球再一次改换方向,这时动能已极其微弱,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它碰上黑球……黑球开始滚动……黑球滚落,无解死局,一杆清场!

人群刹那间爆出欢呼,狂欢的气氛以病毒般的传播力扩散到整条街。而在一切视线的正中央,所有镜头汇聚的地方,男人随意地抬起头,柯南能感觉到,赤井秀一的动作就在那一刻猛然僵住。

无数的人群注视他,无数声欢呼簇拥他,唐沢裕在聚光灯下,所有目光的至高处,漫不经心地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