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Case11.双线并轨的真相(2)
金属的机括咔嚓一声,伯莱塔悍然上膛。
漆黑的枪口,直指地上的小学生眉心。千钧一发之际,安室透伸手将柯南烂在身后:“等等!”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而已,”他竭力按捺着惊骇的情绪,勾唇微笑起来,“没必要杀了吧?”
【好快的变脸速度!】
【看到这里,我才真正体会到透子的卧底素养,除了那一格瞳孔收缩的特写,他的表情是真的无缝衔接啊,我叹为观止】
【不说别的,就琴酒突然出现这一幕,我可能已经吓飞了(合十)】
【但这也是真的没有心理准备好吧,谁能想到琴爷真的在这???】
【u1s1,皮斯科都说了boss会来,那琴酒出现也很正常……吧?】
【谢ls,boss×琴,磕到了呢(安详)】
【?人家rps都还要同框才能发糖,上面的已经进化到磕空气糖的地步了吗,我大为震撼.jpg】
【柯南视角看到琴酒我真的心跳骤停,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有没有看岔,第二反应是柯南在做梦,第□□应是,我可能是在梦里看的柯南orz】
【我也!反复确认好几遍才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剧情,柯南的的确确撞到了琴酒眼皮底下了啊!!!】
【那么多剧场版没有带来的心跳加速,居然在漫画里体验到了,谢谢你老贼(惆怅点烟)】
【其实我倒没有太紧张,毕竟前面还有透子挡枪(?)】
【srds,现在透子也自身难保吧?我觉得可能性更大的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连一个全栽在这】
【那什么,其实我有点想看……】
【……】
【我有罪,我也(小声)】
【你们,冷静一点啊!透子都能全须全尾地从boss的面前溜一圈回来,说明他的卧底身份还没有遭到怀疑吧!】
其实安室透的心里也没有底。
组织重要的研究所内部被一个陌生的小孩子贸然闯入,比起轻描淡写地放他离开,琴酒将维护他的自己一起解决掉的可能性或许更大一些。
安室透的做法完全在赌,柯南的身份太重要了,无论是贝尔摩德的关注、认识赤井秀一,还是与唐沢裕关系匪浅,他都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长廊里陷入一片寂静。琴酒没有开口,墨绿的瞳孔慢慢眯起,审视着什么的眼神,像蓄势待发的猛兽观察猎物。
空气中的刀锋有如实质,情报贩子游刃有余的假面下,安室透的后背又出了一层冷汗。
片刻后,伯莱塔枪口稍稍上抬,却没有立刻移开。
“既然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琴酒冷笑一声,“有必要这么回护他?”
——波本用这样的逻辑阻拦琴酒同时,自己也陷入了同样的悖论中。
如果柯南的确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鬼,他又为什么要关心他的死活呢?
这一点安室透早有应对,他流畅地脱口而出:“boss顺手让我带走他。”
身后的男孩蓦地一震。可安室透没空去解答柯南的困惑:pulque将他引到boss面前,现在又在简讯里让他带走柯南,那么四舍五入,他说boss让自己带走柯南也没有错。
琴酒没有出声,微眯的双眼,似乎在评估着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一滴冷汗滑下侧颊,有一点点痒,可安室透完全顾不得擦。在他身后就是柯南,他将自己的大半个身体都藏在安室透的裤腿后,目光怯生生地从后面探出来,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
琴酒的语调微微上扬:“这小鬼……”
糟了!
这种语气正是疑问的前兆,柯南生怕他说出“在哪里见过”、“眼熟”之类的话,慌乱里急中生智,他上前一步,先发制人地摇了摇安室透裤腿:“哥哥,这是谁啊?”
危急时刻,柯南简直爆发出扮演孩童的最佳演技,他在毛利兰面前的表演都要甘拜下风。声线里的稚嫩和惶恐惟妙惟肖,无论是谁看来,这都只是个普通的小学生。
**在外的皮肤,几乎能感受到打量着自己的那道目光,坚冰一般的锐利冷酷。
柯南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不敢转向琴酒,只好仰头瞪眼,视线紧盯安室透金发遮挡的耳垂。
“……”
安室透勉强按住嘴角的抽搐。他立刻反应过来,随意而平淡地接话道:“别看。”
“可是我怕……”
“怕还看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飙演技,终于稍稍让琴酒打消怀疑。
漆黑的枪口在一旁冷眼平举片刻,慢慢地垂落下去。
琴酒嗤笑一声:“……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安室透假笑。
他歪了歪头,摆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琴酒却没给他刺探情报的机会,他放下枪口,随意地叼起了一根烟:“要走赶紧走。这里要被废弃了。”
——废弃?
安室透立刻想起了组织扫尾清理的手段,琴酒的这句话相当于说,这里马上要爆炸了。他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为什么来这里。点火吗?”
“去解决一个人。”琴酒简短而冷淡地说。
他不再多言,身影向前,消失在走廊尽头。
直到视野里再没有那身黑大衣,弹幕依然沉浸在一片难以置信的梦幻氛围里。
【这是琴爷?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柯南,主角光环未免开得太大了点吧!】
【我叛逆了老贼,你不给柯南和透子一人一枪,这剧情在我这过不去了!】
【可在琴酒眼里,柯南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啊……贝尔摩德都会放过朱蒂,毫无威胁的小鬼应该无所谓吧。】
【话说他被柯南打断的话是什么,“这小鬼有点眼熟”?】
【虽然柯南是这么猜的,但我觉得肯定不是这句。要知道这可是琴酱啊!】
【草,一说我才想起来,琴酒都不知道工藤新一是谁(哭笑不得)】
【不管他记不记得,这次见过一面,柯南的样子肯定留下印象了。以后调查组织的时候就束手束脚了啊(叹气)】
【对唉,以前只有一个小哀不能被琴酒看到,现在柯南也加入躲猫猫豪华套餐了?】
【躲猫猫,笑死,生动形象】
【不过我觉得,这一段剧情真的好高开低走,以为要爆一个猛料,结果事实上什么也没发生……】
【是什么给了你说出低走的自信,之前的日常三选一吗?平时琴爷刚露出个车影你们就嗷嗷叫,现在正脸都出来了,居然还有人挑挑拣拣……给我开除琴推籍啊(恼)】
【同ls,我的内心:[你没事吧.jpg]】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心理期待拉得太高了吧。灰原被绑,透子那边更是生死攸关,两个特别危急的剧情,最新话图透一出来,两个人居然都没有事……换我我也会失望的】
【只是现在没有事而已,别忘了他们其实还没从研究所里出来啊!后面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呢】
【比起**的碰撞,我倒更愿意把这次的碰面看成铺垫?琴爷话里的信息量还是蛮大的,比如说,这座研究所马上要废弃(指爆炸)了】
【还有!他要去解决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狙我!狙我!琴酱请不要大意地把伯莱塔怼我嘴里!(苍蝇搓手)】
【弹幕里混入不明生物了,快把ls给我叉出去(恼)】
【原来是这样……等等,所以说会不会,这才是琴酒没有开枪的原因?既然研究所即将废弃,里面重要的研究资料肯定都已经转移了,我猜,现在这座建筑只是个地下的空壳。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琴酒才会放柯南一马。】
【嘶——的确,这样逻辑就说得通了!】
这是琴酒来接自己前发生的事,简短的露面,让弹幕的心情犹如坐上过山车,冲上最高点又急剧下坠。
唐沢裕有些幸灾乐祸的快乐。
Pulque的简讯像如影随形的幽灵,在每一个转角及时到来,提示安室透前进的方向。这很难不让人以为自己在被严密地监控着,可事实上的结果却是,这些简讯的发送时间,都是唐沢裕提前规划好的。
只要知道安室透步速的浮动区间,再估算出柯南阅读的速度,就能让安室透与柯南在房间外恰好会和。
包括琴酒的露面,也同样如此。
这不是一场狭路相逢的巧合,而是精密计算下的有意为之。
唐沢裕回翻漫画,又将这一段重看一遍,这一次,他却发现了另一件事。
“你抽烟了?”
某些人自己叼烟,却把他的薄荷烟换成了糖。
唐沢裕板着脸说:“我下来了。”
抱着他的手臂却没有动。
琴酒没有看他,目光的落点,集中在前方那扇紧闭的门上。墨绿的眼眸微微眯起,像大型的猫科动物锁定猎物,那是缜密地计算着什么的眼神。
他嗓音渐沉。
“如果就这么走进去……”
门后是皮斯科待着的地方。目睹柯南假扮的琴酒杀害灰原哀的一幕,他就退回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柯南看见眼镜上的红点,以为皮斯科的一动不动是出于畏惧的缘故。这样想倒也没错,可他真正畏惧的不是琴酒,而是手机接到的,来自boss的命令。
唐沢裕在简讯里简短地吩咐道:【原地待命。】
直接抱着自己进去,琴酒的不满会不会消解不知道,皮斯科一定会很惊讶。
唐沢裕好整以暇地一挑眉:“试试?”
“……”
“继续走嘛,”唐沢裕催促他,“我也想看。”
琴酒的动作却没有继续下去,相反,他弯下腰,轻轻地放下了他。
唐沢裕扶着他的肩站稳了,失望地啧了一声。
在琴酒的观念里,研究所是完完全全属于组织的领地。在之前的二十年里,这里没有外人入侵,所有的秘密都被封存保护得很好。
而现在,隐秘的地盘却钻进了几只不长眼的老鼠。
琴酒恐吓性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惊慌失措的神情的确能缓解他遭到打扰的暴躁。可本质上,他却依然还处于藏头露尾、不能为人所知的状态。
不满被理智不断压制,像一根紧绷到极限的弹簧,反弹的时候,所取得补偿只会更多。
在他低沉的嗓音里,唐沢裕听出了某种蓄势待发的情绪,琴酒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等到自己同意时,他反而却开始克制了。
……自己还有点想欣赏皮斯科的表情呢。
唐沢裕失望地往前走,却忽然被一股大力掰过肩膀。
世界短暂地倒悬反转,背部撞到墙上,后脑却被早有准备的大手扣住。
琴酒将他按在墙上,偏过头,银发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
这一吻自浅而深,温软的触感先是在唇边厮磨,等到唐沢裕被熏蒸得有些迷糊,刚一放松,下唇却陡然一阵刺痛。
锋利的犬齿在上面咬了一下,唇舌趁虚而入,仔细地舔过齿列、撬开牙关。上颚与舌底都留下琴酒的气息,侵略的过于深入,唐沢裕几乎要生出一种融化的错觉。
浓烈的烟草气**。
覆盖的阴影离开时,唐沢裕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薄薄的绯红迅速蔓延在眼角。他被琴酒推在通道边缘,身后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护着后脑的手掌却是温热的,体温几乎浸透了柔软的发丝。
琴酒还没有完全起身,松松地额头相抵。吐息的热气划过侧颈,他低低地笑了笑:“甜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他一出声,唐沢裕立刻想起了那盒缺斤少两的香烟糖。他舌尖还残存着一丝甜味,却在唾液交换里被对方完全扫走,只剩苦涩的烟草气压在舌底,现在还挥之不去。
唐沢裕忿忿地踩了脚琴酒的鞋。
……
尽头的银发男人早已离开,柯南的心脏却依然狂跳不止。
对峙的半分钟里,他的心脏生出了一种被野兽攥紧的错觉。那是人类远古的祖先,在草原上孤身面对天敌时本能的恐惧,他呼吸僵直,有一刻近乎于体征暂停——
时间过去很久,他才脱离了这种假死状态。
这时思维已停滞很久,柯南浑浑噩噩地跟着安室透走过了两段长廊,终于想起了眼镜上的另一个红点。
灰原哀!
柯南在一震间清醒过来,彻底脱离了无法思考的混沌。他立刻按动镜腿,调出地图,上面的结果却令人心脏一紧。
灰原哀的红点已经消失了,她离开了徽章的定位范围。
“……”柯南脸色难看地咬紧牙关。
理智告诉他,琴酒已经出现在地下研究所,多待哪怕一秒,危险都会成指数倍不断上升。
他理应立刻离开,可现在灰原哀失踪,皮斯科还在研究所内,就算现在逃出生天,也只是死刑得到了缓释而已,归根结底无异于慢性死亡。
他扯了扯安室透胸口,正要抬头告诉他这件事。就在此时,耳机却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
皮斯科的声音,诚惶诚恐而恭敬地说:“boss。”
柯南的眼神瞬间一凛!
安室透疑惑地俯下身,电光火石间柯南改变计划,转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是‘那位先生’让你来这里的吗?”
柯南心分二用,等待安室透回答的同时,还在紧张地监控着耳机中窃听器那头的动静。因此,他也错过了安室透瞳孔中一闪即逝的情绪。
那是一缕古怪与纠结混杂的神色,柯南并没有注意到。
得到安室透肯定的答复,他站在原地,脑内高速地思考起来。
紧锣密鼓的一系列变故,似乎都是围绕着boss的动向展开的。
皮斯科把灰原哀绑架到研究所,是因为boss的到来;降谷零的失踪、琴酒的出现同样如此。
可boss又为什么来这里,因为研究所即将废弃,他要回来看最后一眼吗?
不等柯南深入地往下联想,耳机里又传来时断时续的底噪。皮斯科的呼吸混杂在沙沙声中,几乎要听不清楚,其中蕴含的恐惧,却无比鲜明地传递过来。
咔哒。
机括咔嚓一声,柯南还没有反应过来,半秒后猛然惊觉:这正是刚刚听过的,伯莱塔打开保险的声音!
窃听器被柯南藏在皮斯科的后颈领口,这一声如此清晰,意味着枪口几乎就顶在皮斯科脑门上。柯南的额角淌下冷汗,而此时此刻,被枪口直指的皮斯科,一定比柯南这个窃听者更焦虑、更恐惧。
他的声线因气息颤抖而不稳,不断而飞快地重复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这是boss的命令。”琴酒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
正是刚刚狭路相逢的低沉嗓音,之前因距离较远,走廊的回声叠加,让他的频率有些变调。通过窃听器就没有这个问题,声音穿透耳膜,就像恐怖的死神真的就俯在耳畔说话,柯南的后颈一瞬间寒毛直立!
即便如此,他依然强忍恐惧,伸手将耳机贴得更紧。
从皮斯科的语境里,不难判断出,boss应该就在两人身边。房间里至少有三个人,那个所谓的boss却一直没有出声。
琴酒代替他宣布审判:“上次暗杀的计划败露,你的相貌已经被记者上传到互联网了。”
“怎么会?”皮斯科的嗓音惊愕到劈了叉,“不,我没有,我也是为了完成组织的任务,这次的失误不是我故意的,我可以扫尾,请您等——”
他的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
慌乱到语无伦次的分辨,终结在一声惊天动地的枪响里。那一刻,柯南的大脑仿佛也被一颗子弹贯穿而过,整个人直直地僵在原地。
安室透疑惑地回望过来,柯南迟钝地眨眨眼。窃听得来的信息,终于在他脑中整合成一个完整的概念,柯南意识到:皮斯科死了。
……这个在进入研究所以后,令柯南警惕与提防很久,头疼已久的威胁,居然就死在这样轻描淡写的一枪里。
“解决一个人”,解决的居然是皮斯科。
巨大的落差,让柯南感到一种近乎轻巧的荒谬。他觉得一切发生得有点可笑,从皮斯科发现灰原哀身份时,周密地绸缪着带走她,到最后干脆利落的一枪。他正要抬头告诉安室透,耳机却传来另一道声响。
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开口的另一个人动了。
脚步不疾不徐,频率恒稳地渐渐渐渐靠近,柯南瞬间意识到什么,他瞳孔一缩,死死按捺住那股夺路而逃的冲动,钢钉般把自己楔在原地。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被放大无数倍,窃听器被一只手从后领捏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线,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说:“哦?”
这是耳机里,最后传来的声响。
唐沢裕单手插兜,慢慢踱步到皮斯科身后,伸手捏出了一块圆片。咔嚓一声,电子元件在指间断裂,化成两片废铁,薄薄地掉落在地。
“‘枡山宪三’的身份已经死了。”他轻飘飘地说,“明白了吗?”
跪在地上的皮斯科狼狈不堪,脸上被透明的**糊满,西装不住地发着抖,只知道一味点头。
唐沢裕笑了一声:“自己将身后事收拾得麻利点。”
寂然无声的窃听器另一头,柯南不觉间冷汗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