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Case10.目标：zero（8）
这天早上，波洛咖啡厅里的却不止一只金毛，柜台的高脚椅前，热闹地围上了一圈小学生。
“让生菜爽脆的秘诀，在于使用和洗澡水温度差不多的热水，制作之前先浸泡一下。”
“哦——”少年侦探团异口同声地发出感慨，步美举手提问：“可这样不会让生菜变软吗？”
“不会哦。”柜台后面，金发的侍应生温和地微笑着。
他从温水取出了一片生菜，两手一掰，清脆的声音让少年侦探团不约而同地瞪大眼。
“安室哥哥好厉害！”
距离柜台最远的落地窗边，柯南半月眼捧起牛奶。
这是一场即兴的火腿三明治制作教学，帝丹小学一年一度的修学旅行，鼓励小学生将自己制作的午餐与大家分享。除了一心想做鳗鱼饭的元太，其他人全都选择了求助波洛咖啡厅的大哥哥。
安室透长相帅气，性格细心周到，不出一周的时间就已经赢得了小学生们的一致认可。
只有柯南与他们态度相悖。
即使有了唐沢裕的保证，他依然对这个表里不一的公安心怀顾虑，何况安室透已经意识到了毛利小五郎的不对劲——一次柯南正要射麻醉针，表盖的准星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只灰蓝的瞳孔，安室透弯着腰凑了过来！柯南的后颈顿时冷汗密布，只能装傻充愣地敷衍过去。
安室透似乎对柯南起了疑，偏偏少年侦探团都非常喜欢他，柯南的抗议无人问津，只得垂着腿坐在角落。
而在教学同时，安室透手上动作不停，三下五除二又切出了一盘三明治的轮廓。
榎本梓过来端走餐盘，一边笑眯眯地说：“这可是安室哥哥的独家商业机密喔！”
就像附和她所说的话一样，柜台下面也中气十足地“汪！”了一声。
视线下移，一只通体雪白的柴犬摆出和小学生一样的仰视造型，眼一眨不眨地朝上看。
波洛咖啡厅寻常的一天，却因多添的一名成员而显得不寻常起来。
这只名叫哈罗的柴犬非常乖，让摸就摸，从不咬人，见到不喜欢狗的客人就自觉躲得远远的。咖啡厅里本来就有一只三花猫上尉，客人对新来的小动物接受良好。
哈罗从步美的手里接过一块火腿，又从各个咖啡桌下面绕了一圈，很快连狗粮都快要看不上了，安室透制作完这份订单，在柜台下端出狗碗时，柴犬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十分人性化的嫌弃。
“安室先生！”光彦好奇地问，“这是您养的狗吗！”
“……应该算是？”安室透无奈地将狗粮收回柜台：“不久前才带回家，才做完洗澡和驱虫，小心不要被它给挠到哦。”
元太十分羡慕：“我也好想养一只狗，可我妈妈说鳗鱼饭和狗只能二选一，再不然就要把我丢出去……”
说到这里的他悲从中来，哭丧的脸却把周围的一圈顾客逗乐了。
那一端众人谈笑风生，却始终有一道审视的余光，时不时擦过柯南头顶。柯南被盯得如坐针毡，不过很快，他发现安室透转移了视线的焦点。
他看向走来的另一个人。
“冲矢先生？”
柯南惊讶地前后打量，走来的粉发的研究生吸引了全部目光，比起自己，安室透显然对他更感兴趣。可冲矢昴此前从来没来过波洛，于是等他坐在旁边，柯南眨眨眼问：“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他手臂还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俨然一副要在这里长待的架势。
冲矢昴道：“来找你的，boya，CIA收到了一条回传的新消息。”
这是他们与卧底组织的水无怜奈达成的交换条件。
FBI将她的弟弟本堂瑛祐送往美国保护起来，与此同时，基尔需要将汇报给CIA总部的情报同步给FBI。虽然赤井秀一还处于假死状态，但当时的协议是赤井秀一出面与她协商的，基尔有他的联络方式。
CIA收到的新消息，正是水无怜奈向外传递的情报。
柯南放下牛奶杯，好奇地向他凑去。冲矢昴落座在卡座一旁，正要拿出手机时，左手的动作忽然一顿。
落地窗外经过了一个身影，冲矢昴侧过头，碧绿的眼眸微微睁开。
“哦，”他语气意味深长，“今天的咖啡店热闹了。”
顺着他的目光，柯南也看清来者。店门的风铃叮当一响，唐沢裕施施然踏进店门。
……
柯南眼前一亮：“唐沢哥！”
坐在卡座的他双脚无法着地，于是晃着腿挥了挥手。
在他身旁，冲矢昴无声地收回了手机屏幕。
进店的唐沢裕先等在柜台前，少年侦探团还记得他：“你是那个！之前柯南家里的大哥哥！”
那还是一段时间以前的事，降谷零怀疑赤井秀一假死的真实性，请贝尔摩德将自己易容成伤疤赤井，出现在FBI的众人身旁。毛利侦探事务所失窃，柯南借这个利用调取了交通部的监控，唐沢裕才带着他一路追到了米花银行。
“早上好。”唐沢裕温和地点点头道，“在学做三明治吗？好厉害。”
三人齐声答：“是我们明天要修学旅行！”
他们聊天的时候，哈罗吐着舌头坐在一旁，这时咖啡厅最高点的三花猫抖了抖毛，慢条斯理地跳过来，一路沿隔断靠近，伸手对着哈罗的脑袋就是一爪。
那一下既快又准，不等柴犬反应，它又立刻沿着桌沿跳走了。
唐沢裕之前还有一份，正是冲矢昴所点的订单。他在柜台前等了片刻，忽然就感觉裤腿被扯了扯，低头一看，正是被欺负的柴犬嘤嘤地兴师问罪。
唐沢裕揉了揉它的头，顺口问安室透：“这么快？”
安室透无奈地解释道：“它自己跟过来的。”
没人能听懂两人的哑谜，弹幕渐渐飞掠过一片问号。
【哦哦哦，哈罗，是哈罗！零茶外传的狗勾居然出现在正篇了！】
【哈罗真的好乖好灵，看到时候就觉得有只小动物陪着透真的是太好了，至少他不会那么孤单】
【孤单……孤单？ls何刀我，原版警校组只剩他一个没错，可重制版不是呀！班长和hagi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松田失踪了呢（低语）】
【景光自杀了呢（低语）】
【呜哇——你们是大坏人qaq！老贼你要踢便当干脆就全部踢掉，一死一失踪我的心还是好疼——】
【果然我最爱日常，这样轻松的早晨请摩多摩多，如果有生之年能看到警校组齐聚波洛咖啡厅就更好了（抹泪）】
【然后迫害某黑皮侍应生吗doge】
【笑得……别的不说，这一话登场的阵容简直堪称豪华了，猫哥、柯南、糖糖、透子，连龙套三人组都在，不爆炸一下简直对不起出场人数】
【波洛咖啡厅：你礼貌吗】
【哈哈哈哈！果然这话是日常才令人惊讶吧，不过我总觉得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或者老贼在酝酿新伏笔？没准接下来的案件里哈罗是破案的关键，所以才要给特写铺垫一下】
【懂了，汪汪队立大功（确信）】
【可我怎么总感觉唐沢裕比我们还认识安室哈罗……就像他早就见过它似的】
【怎么可能，这一话哈罗才初登场吧？】
【可不仅唐沢裕没惊讶，连哈罗也在扯他裤腿唉，老贼画这个细节就想说明他之前见过哈罗的吧？】
【！什么叫这么快，什么快，谁快，我是谁我在哪？】
【这是可以问的吗……你俩在打什么哑谜（瓜掉）】
【靠，所以ls的猜测是对的，唐沢裕真知道哈罗？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不就是路遇打招呼然后……哦淦我编不下去了，老贼你这样我真的会幻视一些一起养狗的xql啊！！】
【你看这只哈罗，它的背后是不是有一段情……】
【谁疯了，我疯了，老贼你到底要不要实锤，咱们给个痛快吧（呆滞）】
【草，赤井股永不认输，阿卡伊你在哪里，你给我支棱起来啊！】
【好消息，阿卡伊也在店里，坏消息，阿卡伊在和柯南聊灰原】
【？赤井我看错你了，平时骚话不是一套套的吗，怎么关键时候就不行了？给爷冲，干掉那只透啊！！！】
【我说的，后来居上yyds，咱就是说期待股票走势也后来居上不过分吧（搓手）】
至于咖啡厅的另一头，冲矢昴与柯南的话题，的确围绕在灰原哀身上。
冲矢昴原本要拿出手机，看见唐沢裕进店以后，却临时改变主意，不留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一旁的阿笠博士宅。
“最近似乎有人在假借快递的名义观察附近，”他若有所思地说，“我还没有弄清楚，这人监视的到底是阿笠博士还是你家。”
冲矢昴借住在工藤宅，这两个选项同样危机四伏。相连的两栋里分别有是缩小的宫野志保与工藤新一，柯南的神情当即凝重下来。
“你确定吗？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他满腹疑虑地追问一句。
波洛咖啡厅不比私密的谈话空间，柯南的用词比较克制，实际上他是在隐晦地问：以FBI王牌的观察力，难道完全无法确定监视的人是谁？
“有思路，但是不确定。”冲矢昴微微抬眼，“所以才来这走一遭。”
——如果这个未知的监视者是侍应生身份的日本公安的话，这个答案反而能让人松一口气，至少降谷零是站在组织敌对方的。
冲矢昴一开口，柯南立即想起：“对了冲矢先生，上一次把你留下来应付安室先生，有没有是被他怀疑了？”
上次在超市跟踪安室透与风见裕也接头时，三人说话的声音惊动了他。唐沢裕拉着柯南拔腿就跑，只留身份清白的冲矢昴收拾残局。
柯南猜测是这起事件让安室透对他心生疑虑，可冲矢昴却显得有些不确定。
“……这个，”他语气一顿，“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我说了他的身份，波洛咖啡厅的侍应生。”
柯南追问：“那他呢？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比较好奇我购物篮里的变态辣调料。”冲矢昴老神在在道。
两人的话题很快戛然而止，因为谈论的对象——柜台后的侍应生很快切好了另一份三明治。
看清他在吐司上涂抹的酱料时，唐沢裕足足愣了两秒，安室透竖起食指，轻轻冲他一眨眼。
唐沢裕心领神会地一挑眉。
依靠着这种无声的眼神交流，两人似乎在一瞬间达成了什么默契，唐沢裕转过身来，与此同时，安室透端托盘走出柜台。
角落交流的一大一小没有注意到这个插曲，直到安室透越过了一张长桌，冲矢昴才似有所感地收了声。肤色深棕的手映入眼帘，安室透稍一欠身，轻柔地放下了装着三明治的托盘。
他人畜无害地微笑起来：“那么，请好好享用哦——冲矢先生？”
冲矢昴同样温和道谢。
两只马甲精对视一眼，冲矢昴镇定地咬了口三明治，平静的表情瞬间破功。
他猛地呛了一下：“……这里面是什么？”
冲矢昴呼吸都有些不稳，而这还是一个常年面瘫脸的FBI精英竭力忍耐的结果。安室透非常惊讶：“当然是按冲矢先生的口味特制的三明治啊！我看您一趟超市只买了一瓶调料，还是别的地方都买不到的变态辣。难道不是您特别喜欢这个口味吗？”
不等冲矢昴调整好呼吸再开口，已经有老顾客七嘴八舌地帮腔道：“不愧是安室先生！”
“你是新来的，可能没体会过，安室先生就是这么细心呢。”
“我有高血脂，他都把三明治里的火腿特意换成了腌制过的无油版本。特别贴心！”
“——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是我自作主张的错，我给您重做一份吧。”最后，安室透总结一句。
站在道德高地的日本公安露出微笑，冲矢昴的回应顿时成了众矢之的。他眼角细微地抽了抽，将特供的变态辣三明治放在一旁，没说好吃也没说难吃，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绵里藏针地内涵道：
“没想到安室先生这么细心，连我的一罐调料，您都能一直记到现在。”
安室透不动如山：“我也没想到冲矢先生这么能吃辣，明明脖子都已经流汗了，脸上却根本没变红呢。”
柯南：“……”
还能怎么变红！赤井秀一他戴的是人皮面具啊！
三明治里的变态辣十分有穿透性，坐在一旁的他都能感觉到空气里灼烧的热度。闻言柯南却忽然想起，唐沢裕坐的离柜台更近，安室透涂酱料时，他肯定是能察觉到的。
柯南抬眼往柜台望去。
他十分确定自己没看错……安室透与赤井秀一相互内涵的瞬间，远处的唐沢裕噗嗤一声。
柯南投来的视线里，黑发的警视欲盖弥彰地撇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