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过是个过路的

云圣倾的嘴角勾起一股子邪气,眸子相撞时,居然让云清音心中一颤。

在云圣倾的眸子里,飘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这种杀气,云清音再熟悉不过,只有经历过死亡,在血海尸山中走出来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杀气。

至今为止,她只在除了父亲之外,当今摄政王身上,体味过这种杀气。

没想到,云圣倾的身上,居然能有这种杀气,虽然浅淡,她还是感觉到了。

不可能!

就算她被毁了容,失了清白,回到府上,杀了几个丫鬟婆子,也不应该有这样骇人的气息。

一定是她看错了。

云清音闭了闭眼,重新看了过去。

此时,云圣倾已经隐藏了刚才不由自主释放出来的一丝丝杀气,此时看去,只是个平常戴面纱的女子,连一身的武功,都看不出来。

这样的云圣倾,更让人看不懂了。

旁边几个女子,显然也看到云圣倾在看她们,只是,云圣倾用纱巾盖着脸,她们没认出是谁。

云圣倾现在的这张脸,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伤,虽然结痂了,摆在她们面前,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认出云圣倾。

更别说戴着面纱。

“清音,下去打得她满地找牙!”

居然敢对她们的女神无礼!

旁边的女子,比云清音还要愤怒,摩拳擦掌,就要下去。

身边人的功夫,云清音是了解的。

这时候,云圣倾怕是巴不得多杀几个人解恨,若是她身边的人被云圣倾杀了,给将军府惹麻烦是小事,她的这张脸,丢不起。

“算了,不过是个过路的。”云清音淡淡的说了一句,随手关上窗,把云圣倾的眸光,挡在窗子外面。

“是大小姐!”月牙看清楚了上面的人,说了一句。

大小姐一向高高在上,从来不和府上的任何主子交好,别说自家小姐只是庶出,就是和大小姐一个娘亲生的三小姐,平常也不怎么亲近。

月牙只是说了一句,便跟着云圣倾继续往前走。

转了几条街,走到那里,都能看到前来京都参加医选的各地医者。

走累了,带着月牙回了云府。

守门的见一向不怎么出门的二小姐,居然这个时辰才回来,愣了一瞬,想起白天二小姐的嗜血冷酷,哆嗦了一下,垂着头给云圣倾施礼。

“奴才恭迎二小姐回府。”

云圣倾最见不得这些捧高踩低势利眼的人,就当刚才是一声狗叫,抬腿走了进去。

身后的月牙,更是连看一眼都不曾,仰着脸,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等到云圣倾转过影壁墙,消失在抄手回廊,门前的小厮,这才呸了一声,拽什么拽!不就是跟了一个庶出的二小姐?

二小姐被摄政王定了亲,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到时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个贱婢。

小厮在心里腹诽月牙,月牙跟在云圣倾的身后,尚未走出多远,便打了个喷嚏。

“阿嚏!”

“大晚上的,哪个不要命的该死鬼,在背后嚼月牙的舌头根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边走,月牙嘟嘟囔囔。

云圣倾一路向书房过去,远远地,见书房亮着灯。

走近了,见跟在云清音身边的紫竹站在外面,便转身而回。

“小姐……”

月牙也看到了紫竹,转身的时候,还看见站在灯笼旁边的紫竹朝着她露出一张极尽嘲讽的嘴脸。

“我累了,早点歇着,明天还要去百草堂!”云圣倾轻轻说了一句,带着月牙迅速离开。

“是……”

凤鸣苑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王氏新派来的丫鬟婆子,此时站在院子里,恭恭敬敬,垂着头,迎接云圣倾回来。

“老奴见过二小姐。”李嬷嬷迎了过来,自我介绍,“老奴是夫人派来伺候二小姐的,这几个,都是跟着老奴一起过来的,二小姐若是不满意,可以随时调换。”

凤鸣苑比原来的琴瑟阁大了不止一倍,平常扫洒之类的粗活,也不能让月牙一个人干了。

左右都是王氏的人,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谁来,她都不在乎。

“先待着吧,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是不会为难谁的!”云圣倾轻轻浅浅地说了一句,看李嬷嬷垂着头,接着说道,“若是谁想在我的面前嚣张,和我动刀子,我是很乐意掰开她的头,看看脑子里是不是长了草!”

先前那几个丫鬟婆子,可不都是被掰开了脑子,连脑浆都洒了一地。

“是……”李嬷嬷哆嗦着,急忙应声,“老……老奴……任……任凭二小姐……使……使唤……”

“那就好!”云圣倾一边走,一边说道,“还是老规矩,我的屋子里,除了月牙,谁都不许进去!有什么事,月牙会交代你们去做!”

“是!……”不让进去,正好不看二小姐那张刀伤纵横的脸。

直到云圣倾进到屋里,月牙关上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这才缓过一口气。

翌日。

一大早,月牙就命院子里伺候的婆子去厨房拿了饭菜,云圣倾洗漱完毕,主仆二人匆匆用膳,出了云府,坐上等在门口的马车,直奔百草堂而去。

远远的,就见百草堂前面围了一圈人。

马车在百草堂不远处停下来,云圣倾吩咐月牙,命车夫回去,晚上也不必过来接,她们自己走着回去。

云圣倾走了几步,站在百草堂外面,踮着脚尖,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个长得身材魁梧的男人,叉着腰,在百草堂门口,大声斥责,“华老先生!你也算是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居然做出这等坑人的事!自己不出面,让一个刚来的学徒出面,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你指使的?”

百草堂刚刚打开门板,华为站在门口,挡住男人的去路,此时,华为正面红耳赤,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说道,“孙大夫!说话要有根据!我家老先生昨天傍晚出诊去了,根本没在医馆!不然,只不过是个亏了气血的普通病人,我们能让给你们妙手堂?”

孙大夫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声音洪亮,扯开了嗓子,叫道,“昨天傍晚就出诊去了?不会是办了亏心事,藏在后面,不敢见人了吧?”

“我家老先生真的出诊去了……”

围着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掩盖了华为的解释。

有几个好事的,也像云圣倾似的,刚刚围上来,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便问道,“华老先生指使学徒做了什么?让孙大夫如此激动?”

“华老先生从来不收徒弟,怎么百草堂也有了学徒?”

“谁知道呢,也许年纪大了,想把一身的本事多传几个人,只是神医自己的儿子媳妇,如何能把神医的一身医术发扬光大?”

还有人大声吆喝,问道,“华老先生的徒弟做了什么?是不是损害了你们妙手堂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