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谣言

那黑暗处的面容不是旁人。

林鹭早该想到。

若是她能无意间找到此处, 祝如疏又怎么可能会半点都不知晓。

况且。

她不相信。

纵然她这几日在房中的翻找是趁着祝如疏不在之时见缝插针。

祝如疏有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找东西。

可惜林鹭的反应晚了半拍。

手中的灯盏, 被地下暗室中的暗风吹得灯芯摇曳,好似顷刻间便要被掐灭了。

灯光极其微弱,能够照见的范围狭窄,面前比她高出许多的泥塑像, 还有旁边的那半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若说熟悉, 那应当是两张脸。

这泥像的脸和泥塑像旁边那张“原版本”面容。

她前几日在房中见到那群的男人和祝如疏的脸也只有几分相似。

而这个泥塑像。

完全是照着少年的脸复刻出来的,虽说精细, 却也只是雕栏玉砌,精工容颜, 却无法复刻他的半分神态。

泥塑像是笑着的。

却是极度扭曲、全然不会出现在祝如疏脸上的笑容。

林鹭怀疑。

这泥塑像是原主按照祝如疏的容颜在雕刻,却是以自己内心的想法凝刻出的神态。

烛火昏暗。

将少年还有半张纵然精工雕琢也换不来的冰冷面容隐匿起来。

林鹭在看到他的那一刻。

几乎是下意识的地想拔腿就跑。

脚下却宛若深陷泥潭, 动弹不得。

晚了。

少年缓缓转动着灰暗的眼眸, 他的眸中在流转间留住了烛火的微若光亮,也将面前少女的容颜、和惊恐的神态篆刻在其中。

只可惜, 他看不见。

林鹭神色惊恐,少年不断逼近宛若像大军压境, 她颤抖着唇瓣, 想要去解释,却只是微不了闻, 从唇舌中压出字音。

“我……”

她被祝如疏定身了。

脚下仿佛有万千缕生长出的深根将她困住。

祝如疏究竟能不能知晓这地下室中究竟是藏着什么。

林鹭不知道。

若是他知晓, 那在他心中,她便成前期跟踪他,后期处心积虑接近他,并且对他藏有异样贪念的变态。

林鹭抖了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

这是一个死局。

她就算开口去解释说, 这一切不是她做的, 她不是“林鹭”本人。

这样的话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若是她说了。

那么她极有可能被合欢宗众人驱逐甚至是杀死。

祝如疏接过她手中攥紧的灯盏。

林鹭眼前的场景变得有几分清晰。

少年的面容和那精雕的泥塑像离得只差分寸, 几乎一模一样,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凝视着她。

并且林鹭发现。

此像当真是不着片缕,就连□□之物也清晰可见。

林鹭免不了眼神往下探了一眼:……

妈呀…要长针眼了…

只是她瞅着此物是一点也不熟悉。

毕竟。

她在之前的副本中便见过本人的大鸟了。

那长度宽度来得更加可观一些。

究竟原主心理变态成什么样,才能造出这种东西。

并且林鹭寻思了一下。

这东西原主也不可能让别人去做。

就照着她那有点扭曲的爱意和占有欲,怎么会纵容着旁人在她眼前雕刻祝如疏的身体。

“这处都是何物?师妹。”

少年的面容和淡漠的笑在昏暗的灯色下模糊了几分。

林鹭被勾得回了神。

他将“师妹”二字咬得极慢极轻,像在唇和齿间研磨而过,咬住的是字眼,却又像将她优雅吞没进腹中的野兽。

少女抬眸看着他的神色,跳动的火苗在他眼中攒动,浓稠、流转,就好似她腕间发热发烫的溢光珠中的红。

他的眼中也含着几分红色。

祝如疏明明是只晓得。

林鹭不信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放着什么东西,又是为谁建造的。

他是瞎子,却不是个傻子。

只要他指尖拂过泥塑像的脸,又何故不知那究竟是造着谁的模样雕琢出来的。

她要如何解释?

分明她如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林鹭有点绝望。

她头埋得低了着,只说:“我不知道。”

祝如疏单手掐着她的下巴,林鹭这才被迫抬眸。

眼前的少年垂眸看她,神色中并无半分笑意,有的只是冷漠、淡薄。

他身后的泥塑像同他样貌别无二致,却像藏在阴暗面的另一个祝如疏。

像他在暗处,勾起嘴角,极其诡异的笑。

就是这样一明一暗,冲击力极强。

眼前的场景让林鹭心脏狂跳不止,她挣脱不开,脚下被固定住,下巴也被迫抬起来看着他。

少年的神色敛起,他的容颜像和身后的石像交叠起来。

他的面容藏于如瀑般墨色的青丝中,衬得更加失了几分血色的面容、唇。

眼眸中藏着血色,祝如疏靠得极近,几乎同她鼻尖相撞。

少年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散在她的眼唇、鼻尖。

这种冷然甚至蔓延至她的全身。

他又开口问了林鹭同样的问题。

好似不知晓结果,他不罢休。

他问:“师妹可心悦我?”

一字一句。

他眼中藏着浓稠又瑰丽的痴意,好似下一刻便要倾泻而出。

林鹭知道祝如疏现在的状态不对。

她因为恐惧,下意识摇头想要退后否认。

“不…唔…”

却被少年弯起眉眼,掐住下巴的掌心缓缓上移,捂住了少女的唇瓣,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否定堵了回去。

他笑得不含半分假意,捂紧她的唇,在她耳旁说。

“师妹心悦我。”

少年笑得天真,甚至真的像是被寻常女子告白后的模样,他的笑容中含着几分甜意。

祝如疏出声问她,却心中分明已经有了极度偏执的想法。

他不许林鹭说一个“不”字,在他心中,林鹭就是喜欢他。

少女被他捂住唇瓣,却还在摇头。

唇珠来回擦过他的掌心,她害怕得有几分发抖,眼泪顺着眼眶流到脸颊再触到他的手心,是温热的。

他垂眸,微微矮身下去,将少女红肿的唇珠含了进去。

吞咽撕咬,再将她眼角缓缓划下的泪吮吸入腹。

他轻咬少女的唇珠,又舔舐她的唇边。

另一只手还提着灯盏,周遭一片寂静,身后的泥塑像仿若在凝视着他们的行径。

不是林鹭不想反抗。

是因为她动不了,一方面是被定住,另一方面是她实在是吓得不行。

眼泪都吓出来了。

嘴唇有些发疼,祝如疏咬得真的有些用力。

他向来不允许旁人伤害她,却又自己会做一些小动作,让林鹭尝到半分“痛觉”,让她记住。

少年在对她的反对、她的谎言做出惩罚。

惩罚她反对自己的喜欢,惩罚她说自己对屋内的一切说自己一无所知。

这一切却又来得极其微妙。

祝如疏好似已经认定了,这些事都是她做出来的。

少年唇齿间的力气松懈,又缓缓将她松开。

林鹭脚下一腾空被她抱了起来,他方才手中提着的灯盏滚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顷刻间便熄灭了。

在那灯芯泯灭的最后一刻。

林鹭回眸。

她的目色短暂的定格在泥塑像冰冷扭曲的笑容上。

只是瞬间。

祝如疏将她抱在怀中,瞬移到了地面上。

地下暗示的大门分明已经关闭了。

林鹭都不曾知晓,他是如何将她送上来的。

屋内唯一的灯盏被他们抛于地下,踩进了尘土。

屋内漆黑一片,林鹭在黑暗中被少年抛入柔软的床榻上,她陷了被褥里,被困于少年双臂之间。

林鹭动了动指尖,方才祝如疏施下的定身术法好似解除了。

只是房中漆黑一片。

遮掩摇曳的窗帘,连月光都无法漏进来半分。

少年急促的呼吸在她耳旁,他好像将头低了下来,埋在她的肩颈处,贪心的吸食着属于她的气息。

像要将自己埋进少女的气息中。

他的呼吸打在少女的肩颈,痒痒的。

林鹭扭动着身子,想避开,却被他固定住了。

祝如疏的亲吻在她耳廓旁,黑暗中的湿润感却莫名让林鹭毛骨悚然。

他将她吻得湿润、黏腻。

林鹭微微抬起的指尖也被他勾住。

少年从她肩颈处起身,伏在她耳旁原本泠泠的声音,似乎裹着湿热的吻也有几分粘稠和沉闷。

他少有的唤她。

“小鹭。”

他最初好似还不适应这称呼。

“小鹭…”

“小鹭。”

他又唤了她两声。

少女在他一声接着一声的亲昵称呼中,被他唤得头皮发麻,扣紧他的指尖,心脏砰砰砰直跳。

少女开口:“我…”

祝如疏的指尖覆上她的唇瓣,隔着自己冰冷的手背却吻了上去。

他难得温柔,紧扣她的指尖,又轻声细语诱哄着她。

“同我成亲吧,小鹭。”

林鹭的第一反应是她没想到祝如疏会失控成这样。

她想尝试让他冷静下来,想出声说话,被蒙住的嘴唇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林鹭只得恶狠狠咬上他的手掌。

她下口动作却不轻,似乎将少年的掌心咬破了皮,一片鲜血模糊。

她甚至尝到了唇尖的鲜血味。

只是。

祝如疏好似丝毫未曾感觉到疼,捂在她唇上的手却如何都不肯松开。

她的好像被少年冰冷的指尖将衣裳一件又一件剥离,直至她在他怀中甚至感受到凉意,她身上只挂着一件细软的兜肚,穿着薄薄的里裤。

少年的指尖贴近她的臂弯。

他将她衣裳解开的动作,似乎比林鹭本人脱衣裳时还更熟练半分。

恐惧感在林鹭脑海中逐渐放大后又逼近。

他的指尖碾压过她身上的每一处,除了冰冷只有痒,还有一丝让她小腹不自觉收紧的奇异感觉。

祝如疏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要怎么办?

事情到了这一步,若说是抗拒,其实林鹭心中没有几分。

现在祝如疏的状态分明不对劲。

她怕的只是后悔。

林鹭张不开嘴,只能尝试着抬手做些什么阻止祝如疏的动作。

在少年将指尖探出来,小心翼翼勾住她肚兜尾端系住的绳扣,即将轻轻拉开时。

林鹭费力抬起手,扬了一巴掌在少年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在少年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他好像真的清醒了。

将被褥裹在少女身上,从她身前起身的那一刻,屋内桌上备用的灯盏被刹那间点亮了。

衬着床前的少年迷茫而麻木的神色。

他下垂的手腕,却不知被何物瞬间割裂开,滚烫的鲜血顺着伤口处翻涌而出。

“滴答…滴答…滴答…”

缓缓顺着他苍白的指尖滚落在地面上。

林鹭裹紧被子盯着他手腕处,这只手并非她方才咬的那只手。

因为血色的流失,他的唇、脸色变得苍白,立在床前也好似摇摇欲坠,看上去脆弱极了。

祝如疏咬住下唇,起身往外走,腕间的鲜血顺着他的动作滴落了一路。

一路蔓延至屋外。

“哐”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林鹭见他出去,这才有几分放松瘫倒在**。

她方才看到了祝如疏手腕处撕裂的伤口,还有涌出的鲜血。

放血好似能够让他冷静。

伤害自己能够让他感觉到真实。

林鹭却并未真的放松下来,夜还漫长,若是她熟睡过去,她不知道在梦中时,祝如疏还会对她做点什么。

索性他走时,桌上还为她留了一盏灯。

地上一路的血迹也逐渐干涸。

林鹭撑到半夜,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再一会儿,便没撑住昏昏欲睡过去。

屋外天空透亮。

少女从梦中惊醒后迅速坐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夜里究竟多久睡着的。

再扑到床边一看。

地下的血迹已经消失了。

林鹭盯着窗户外的日光,甚至产生了一种夜里的事都是错觉的感觉。

她并没有进入地下室,更没有看到祝如疏。

少女这才松了口气。

碧桃从屋外踩着小步子进来,看着坐起来的林鹭,面露喜色,欢喜地惊诧道。

“宗主您醒了!”

林鹭疑惑道:“我不就是睡了一觉…?”

碧桃快步走到床边,同她道。

“宗主您睡了两日了。”

林鹭:?不是吧,怎么就过去两天了。

碧桃见自家宗主好像神志不清的模样,又解释说:“祝公子同我们说是您太累了,需要休整。”

林鹭问:“祝如疏?”

碧桃点头,似乎想到什么,语言多了几分轻快又说。

“祝公子说,过几日便要同宗主成亲了!现在整个合欢宗都知晓了呢,祝公子差了人将日子都算好了!”

林鹭人傻了。

睡了一觉起来,被人订婚了。

她不知道祝如疏究竟怎么想的,再者为何萧蓉都不出来质疑这事。

林鹭问:“右护法呢?她可知晓此事?”

碧桃点头:“宗主可是睡迷糊了?右护法当然知晓,大家也都知晓,近期正在筹办您同祝公子的婚事呢!”

林鹭脑门有点泛疼,这都是什么事啊,她这个宗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他公开订婚了。

谁知祝如疏倒是来得挺快,他们主仆二人话还未曾说完,他便推们进来了。

白日的时候倒是比较正常。

不像前几天晚上那么疯批了。

祝如疏在外人面前想来装得像,他笑得温润。

碧桃同祝如疏行了个礼,便踩着小步子相当有眼力劲儿地快速出去,将房门带拢了。

方才在碧桃手中的梳子,也交到了祝如疏手中。

他一只手的指尖抚上少女如瀑青丝,另一只手执着手中的木梳,沾着一旁花香味的梳发水,一点一点将她的发梢理顺。

林鹭开口问他:“师兄没有何想说的吗?”

祝如疏笑容僵住片刻,又瞬间隐了去,梳发的手停顿半分,又抬起手,继续划过少女的发梢。

“师妹可是夜里没休息好?”

他答非所问。

祝如疏分明知晓她在问什么,却不回答她。

林鹭心中已有几分怒意。

只说:“我只是睡了两日,并非死了。”

少女又抬眸问他:“又为何不让我解释给你听?”

林鹭见他没说话,这才终于开口解释前几日夜里地下室的事儿。

“地下室中的那些东西并非我所为,这都是误会…我不是那种人。”

虽说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毫无半分可信度。

少年在身后,指尖微微勾勒她的发丝,听完她的解释后却勾着眼尾一笑,却还是只说。

“你我二人的大婚订在七日后,师妹可喜欢?”

“那日宜娶宜嫁,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祝如疏竟也信了那些神棍的话。

林鹭觉得祝如疏同她的对话就好像不在一个频道里。

祝如疏装作没听见。

林鹭恼了,便问他。

“师兄为何不听我说话?”

祝如疏手中的动作停下,他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

“师妹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祝如疏问的时候,林鹭心中突然堵得慌,她不知道究竟自己想说什么。

他穿得那样少,手腕纤细,身心单薄,肤色苍白,风抚起袖口,林鹭看见里面那几道骇人的新伤疤。

林鹭最初没有在意他割腕放血这件事,如今却越发的频繁,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人哪有不死的。

林鹭扯着他的衣角板着脸说:“你过来。”

少年难得乖乖听话,将手中的梳子放下,走到了她身前。

她将少年的指尖掐在手中。

问他:“为何总是要放血。”

手腕处的伤口是昨日割的。

祝如疏昨日在少女的房中坐了一夜。

从晨间日出到深更露重。

纵然日月如何变化,在他眼眸中也仍然只是一片苍茫的黑色。

他偶尔会握紧床榻上昏睡少女的指尖,掐着她一节一节的指骨,缓缓往上,圈住她的手腕。

少年的心跳个不停。

从那时在那车上起,便总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坏”了。

脸颊也是滚烫的。

他发现这样会轻松一点,血的流逝会带走他身体中的燥热。

少年抬眸,有几分茫然。

“为何…?”

他也不知晓,他只是知道要不靠近她来缓解这种感觉的方法,只有去伤害自己,割裂血脉,撕扯伤痕,再将自己弄得血淋淋的。

他很少有对一件事无力的时候。

林鹭说:“不知道为何就不要伤害自己。”

祝如疏却问她:“你不希望我这么做吗?”

少年笑。

林鹭有点不懂祝如疏的脑回路,她们俩是多大仇多大怨,她干嘛希望祝如疏伤害自己。

再者,割手腕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人早就没了。

也就他,来来回回割。

林鹭认真问他:“没有其他办法不放血吗?”

祝如疏一愣,点了点头。

“有。”

“什么办法?”

少年上前将她搂在怀中,扣紧她的指尖,脑袋依靠着她的颈肩。

耳边的声音闷闷的。

“这样可以。”

林鹭觉得他好像很委屈。

他是隔着被褥将她抱住的,除了指尖和颈肩,未曾触碰她身体的任何地方。

林鹭敏锐地感觉到,他将接线分得明晰了些,不会再去在不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触碰她身体上不能触碰的地方。

那一巴掌好像让他学乖了。

少女同他讲着道理。

“以后不许割手腕,只要是能够代替割手腕缓解情绪的行为,我都可以配合你,知道了吗?”

祝如疏埋在她颈间,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明白。

林鹭眉眼微微一蹙,她似乎嗅到了祝如疏身上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少女没有放在心上,

她猜想应当不知是划伤的手腕,血沾在他衣裳上导致的。

林鹭转念又一想。

这个婚祝如疏是非要结不可吗,她跟祝如疏结婚了,她这三宫六院的人怎么办?

不对。

这些人不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祝如疏都给杀了吧?

她又不敢直接问祝如疏。

凑在一起祝如疏都会发疯了,她怎么敢问的。

林鹭说:“我想去找萧蓉。”

她现在能不能出去,还全凭祝如疏心情。

她刚将祝如疏推开,想站起来,谁知腿一软就站不起来了。

林鹭:…

祝如疏又把她定住了。

少年说:“不可以。”

“等大婚后,才可以从这里出去。”

祝如疏是决心要把她捆到二人大婚之时啊。

林鹭猜他是怕自己跟别人乱说,他们二人成婚只是祝如疏一厢情愿。

只是她还是很好奇。

祝如疏在他昏睡之时,究竟如何同合欢宗内的人说的,让他们如此相信他的话。

少女小声道:“我不会同让人乱说。”

她揪着他的衣角道。

“我答应同你成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