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陆迩家里没有兽人,小咪也没有换毛, 因为和勇打交道比较多, 尝试处理兽毛的时候勇大方地把自己褪下的长毛给了他。

以前兽人们换毛,都是把毛当烦人的作垃圾丢掉, 勇还有点好奇他的毛毛能在陆迩手里焕发什么生机。

但是这跟角爆发强烈的占有欲没有什么关系。

角感觉自己好像喝了一整坛小米醋,“噌”地站起来:“这些不行!”

陆迩愣了愣, 抬起头看着角:“怎么了?”

角看到陆迩仰视着自己,憋了憋气, 又坐下来, 脑袋里使劲转悠着合适的理由,最后勉强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些毛……不够暖和。”

“是吗?”陆迩轻轻抓了抓手里橙黄色的软毛, 皱了皱眉,“我只有这些。”

“我的更好。”角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保证比勇的暖和!”

“你之前换毛的时候也保留下来了?”陆迩有些诧异,然后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勇的?”

算算时间,部落里换毛的时候角还在外面养伤吧?为啥会收集自己换下的毛?

角抿抿唇,脸色忍不住又绷紧了一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之前我怕我换下的毛会被人发现, 就都收起来了。”

角的毛色确实非常少见。

陆迩点点头,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发现第一头矮原猪时, 在附近的树干上找到的那丛银白的毛发,顿时有些明悟:“当初你是不是打猎了矮原猪丢到我的菜园去了?”

角没想到陆迩冷不丁提起这个,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猜测起陆迩是不是怀疑他的小咪这层身份,紧张地不知道自己应该承认还是否认。

“我当时在现场发现了你的毛。”陆迩看角绷着脸似乎不太想承认的样子,低了一下头笑着解释。

看陆迩好像没有怀疑“小咪”这个身份的样子,角暗暗松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不少,“嗯……我以为你吃不饱。”

陆迩忍不住泛起一个微笑,向这只温柔的狮子道了个迟来的感谢。

心里虽然有些暖,但另一方面,陆迩又有些担忧。

知道角早早就关注到自己,陆迩担心的是自己的秘密有没有曝光——他的警觉程度比兽人可差远了,尤其是在试验田里做育种试验的时候。

如果角当时就在附近看着自己,那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用灵水指环制造灵水的过程?有没有怀疑自己这些育种手段的来源?

一直以来,陆迩育种的时候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试验田有了密实的篱笆之后更加隐蔽,身边除了小咪之外从来不带任何活物。

但角这么强大的兽人,如果真的遮蔽气息靠近偷窥,他肯定没法发现。

陆迩微微抬眸,小心端详着角的表情,回想着角回归之后的各种表现,也没感觉到角有发现他异常之处的表现。

如果角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回来之后应当不会对自己这么友善。

这让他多少放下了忧虑,只在心里暗示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

既然角愿意提供更保暖的长毛,陆迩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那我就用你换下来的毛吧。”

角脸色完全阴转晴,站起身,装作自然而然地从陆迩手里把那团黄色的毛团拿走:“那我去取。”

不能让其他兽人的毛毛留在他们家里。

……

出了帐篷,角的脸色便垮了下来。

——换毛的那段时间他变成了小猫崽,上哪去找换下来的毛?

有些无聊地把勇的毛团在手里不断抛着,角心里琢磨他现在出去抓些白色毛发的野兽不知道能不能鱼目混珠。

脑内浏览了一遍部落附近的白毛野兽,角有些头痛地发现,部落根本就没多少纯白毛色的动物。

红木部落附近都是红土和黑土,野兽也多数以红、黑、灰为主,颜色太过鲜明的早就被抓了吃掉了。

寥寥无几几个白毛野兽的毛色根本没法和他的毛毛相提并论。

甚至红木部落里的兽人都只有他自己是白色。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

角离开部落,找了个隐蔽的树丛,仔细确认过没有任何人之后,变回了兽型。

轻轻舔了舔爪子,角有些肉疼地捋了捋自己浓密的鬃毛,还是有些犹豫。

前些日子,他都是靠这身又软又长的毛毛吸引陆迩偶尔能摸他一把;如果剃掉的话,先不说那个亚兽还愿不愿意摸,在毛毛长出来之前他都不能在人前以兽型出现了。

否则岂不是要丢干净脸!

这段时间靠着自己柔软的毛毛刚刚拉近和他的亚兽的关系,角万分不舍这段时间亲亲热热的生活。

但是已经答应了他的兽人,狮子的自尊又让他不可能反悔。

更重要的是,绝不可能让他的亚兽套在其他兽人的毛毛里!

一想到那个亚兽全身都包裹在自己的毛发中、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染上自己的味道的样子,角就热血上涌,眼神发亮,最后终于狠下了心:舍不得毛发套不着亚兽……

——剃了!

剃哪里也很有讲究。

兽人的兽型毛发与人形的头发和兽皮裙有密切关系,但总有一些部位的毛发与人形没有对应关系。

狮子兽人的鬃毛就是最典型的部分。

……

变回人型回去的路上,角忽然碰到了烈。

烈点头和角打了个招呼,目光凝聚到角左手里的黄色毛团上,一眼就认出来,微微皱起了眉:“勇的毛?”

角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烈,见烈的目光紧紧盯着手里那团毛,轻轻晃了晃,微微昂了下头:“想要?”

烈眉头皱紧,不知道角什么意思,有些谨慎地点点头:“嗯。”

角本来打算找地方直接烧掉这些毛,见烈有兴趣,便直接丢给了他:“送你。”

刚好陆迩要是问起来,也有借口说自己拿走的毛丢到哪里去了。

烈接过勇的毛,却没有立刻离开,眼神在角另一只手上白色的毛团上打量了一下,有些疑惑:“绿耳又搞出什么了?”

角没想到烈的猜测这么精准,轻轻挑了下眉,没有卖关子:“他要做毛衣。”

“毛衣?”

“用这些毛做成衣服,可以保暖。”

角大略解释了一下,烈顿时明白过来,低头看了看手中黄色的毛团,眼中闪过一丝灼热。

看着烈转头离开,角没放在心上,赶回家把新剃下的一大团毛毛给了陆迩。

陆迩抱着又白又软的狮子毛,平日里一贯稳重淡然的脸上顿时浮现起一丝柔软的笑容:“多谢,角。”

陆迩唇角那丝柔软而温暖的笑容也勾到了角的心里,让他心里麻酥酥暖洋洋,之前剃毛时的心疼和委屈顿时消散一空。

威猛的兽人坐在桌子旁,一只手撑着侧脸看着那个埋在白毛毛之中的亚兽,英俊的脸上忍不住也泛起一丝同样温柔的笑容。

放在一年前,倘若告诉角他会剃掉狮子最为珍重的鬃毛,只为了博某个亚兽一笑,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疯了。

现在,他甘之如饴。

……

陆迩从前没有做过毛线、织过毛衣,相关的知识也只在纺织业发展史中简单地看过,现在也只能琢磨着开始。

这些毛发还带着很浓郁的兽人气息,不能直接做成毛线,需要先上锅煮一遍。

之后晒干成絮、用临时制作的木耙梳理顺畅,最后拧成一根根的毛线。

中间的过程有过不少的错漏,陆迩也是摸索着一步步来。好在角的毛发质量很不错,随便他瞎折腾也没搞坏,最后真的全都做成了毛线。

把毛线慢慢地缠成几个大大的毛线球,陆迩抓起一个纯白毛线球,轻轻叹了口气:“要是小咪还在,就可以给它玩了。”

猫咪对于毛线球都有着迷一样的执着。

角眸色深沉,紧紧盯着那几个在陆迩身边转来转去的大白毛线球,声音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渴望:“也许。”

陆迩没有察觉到角的异常,摆弄了几下毛线球,又犯起了愁:毛线算是弄好了,可怎么织成毛衣呢?

他没看过织毛衣的针法介绍啊!

角留意到陆迩忧愁的神情,心思从毛线球里拔出来:“怎么了?”

和角相处这么久,陆迩也习惯了生活中多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坦然相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织毛衣了。”

与这间帐篷之外的其他兽人们不同,从小咪开始,角看到的不只是陆迩拿出去的一件件成品和细致划分的制造流程,还有陆迩反反复复、在无数次歧路和失败之间的尝试。

这个亚兽不是万能的。

这一点没有让角看低陆迩,反而觉得让他和陆迩的距离更加靠近。

因此角完全能理解陆迩的忧虑,轻轻抓了一下下巴,也和陆迩一起思考起来。

陆迩自己拿了两根木棍尝试着能不能自己试出毛衣的针法来,角观察了半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要找多羽问问?”

多羽擅长用草茎编织各种各样的东西,不论是柔软的草垫子还是结实的草鞋,一根根晒干的草茎在他手底下总能焕发出无穷的魔力。

从角的角度看,这些毛线和草茎差不多,编织起来应该也差不多吧?

陆迩眼前一亮,有些惊喜地坐起来:“对,我去问问他!”

他思维倒是有点固定了,光想着怎么织出毛衣的针花,忘了手编的方式也可以。

如果是以前,角肯定要变成狮子陪在陆迩身边,向全部落展示自己是陆迩的兽人;但这几天角因为不方便,只能老老实实用人型来往。

陆迩对他的人型和兽型的态度温差太大,想到在自己的毛毛重新长出来之前他都要一直面对陆迩客气而有距离的态度,角心情就有些低落。

今天角没有跟陆迩一起,陆迩心心念念他的毛衣,也没有在意。

等到陆迩离开,高大的兽人倾听着那个亚兽的脚步声远去,这才坐到陆迩的**,试探着拨弄了一下被留下的几个大毛线球。

——啊,爽!

……

多羽不愧有多年的草编经验,很快就尝试了几种可以应用到毛衣上的编制手法。

陆迩距离了他在现代社会看到的农村妇女们用两根木针打毛衣的姿势,也给了这位老亚兽新的启发。

两个亚兽合计了一下午,摸索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原始的针织手法。

用带来的毛线球织出一小块毛绒片,陆迩抚摸着这块毛衣布料爱不释手。

多羽对于发现了新的手法也很高兴,但是还是有些疑惑:“你做这个干什么?家里缺兽皮?”

角拥有的猎物皮毛都快能把整个大帐篷堆好几层了,不会不给他的亚兽用吧?

陆迩笑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兽皮厚重不便,而且透风——我们把毛衣做成贴身大小,保暖效果会比兽皮更好。”

多羽没有见过贴身的衣服没法判断,陆迩便请多羽先尝试做一件出来:“织出来之后您穿穿看就知道了。”

田地里的农活结束、试验田的工作也基本停止,陆迩现在清闲了很多,便准备亲自织自己的毛衣。

多羽已经没有兽人了,家里自然不会有兽人换下的毛。陆迩与角商议后,主动贡献了两张兽皮,把上面的毛全都剃下来,处理成毛线球之后送给多羽。

剃毛的时候陆迩本想直接让角变成兽型帮忙,怎料角严肃地说他的爪子是用来刺破猎物咽喉的,不是用来当刀子的。

陆迩想了想,表示了对狮子兽人高傲的自尊心的理解,请了其他兽人来帮忙。

多羽一开始还不肯要毛线球,被陆迩劝了几句还是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迩每天都要去多羽的帐篷里和多羽一起织毛衣。

他来指点多羽毛衣与体型的贴合,多羽来指点他针织的手法。

手忙脚乱地打着毛衣,陆迩眼前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坐在帐篷里织毛衣的一天,心里有些感慨。

若非来到这个世界,他也不会有尝试这么多新技能的机会。

陆迩处理毛发、针织毛衣的事情没有瞒着部落里的人,兽人们纷纷得知他们的巫医又搞出了新东西,都凑到多羽的帐篷里一起听课。

红木部落大多数人都对陆迩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在亚兽中表现尤甚。一听说毛衣是陆迩发现的,他们二话不说就把家里收集的兽人褪下的毛发拿来一起处理,跟着陆迩和多羽学起织毛衣来。

有些兽人们虽然抗寒能力比亚兽强很多,也对毛衣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请家里的亚兽多做一件。

单身的兽人们就比较惨,没有亚兽帮忙,想要毛衣只能自己凑过来笨手笨脚地跟着学。

天气日渐冷下来的时候,大家一起聚在同一间帐篷里说说笑笑织毛衣,竟然意外的很有温馨感。

聊得多了,就有亚兽打趣身边抓耳挠腮的兽人:“康,你受伤的时候贝贝不是一直在照顾你吗,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贝贝就是那个被康用三条活蛇直接吓跑、后来康受伤的时候又主动照顾康的亚兽。

康苦笑了一声:“我伤好了之后,贝贝就跑了,说他还是接受不了吃蛇……”

说到后面,康还有些委屈,“原型爱吃蛇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而且蛇那么好吃!”

一众亚兽一起嘘了他一番。

别人吃蛇都是剥了皮、去了头放在火上烤熟,只有你是直接生吃!哪个亚兽能接受得了!

康更委屈了,手下的针花都错了几个,又引得旁边几个亚兽嬉笑不已。

几个人闲聊间,忽然帐篷一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康抬起头眨眨眼,有些诧异:“烈?你来干啥?”

烈手里握着一大团已经处理成毛线球的灰色毛团,面色不变:“织毛衣。”

几个亚兽面面相觑,有个大胆的问了一句:“烈,没人给你织吗?”

以烈的外形和狩猎能力,很多亚兽都想和烈结成伴侣吧?

烈摇摇头,找了个地方坐下,神色坦然:“送别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陆迩都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了烈一眼。

烈要织毛衣送给别人?

是哪个亚兽这么幸运?

一时之间,不论有没有伴侣,亚兽们都对那个得了烈倾心的亚兽充满了羡慕之情。

——看看人家烈!亲自给亚兽织毛衣!还用的是自己的毛毛!

陆迩心里也对烈产生了由衷的佩服:烈这个小伙子不错嘛!看起来有点中二,没想到提前几千年就get到了“为女朋友织围巾”的追求手段。

配合烈英俊的外表和这个时代最看重的狩猎能力,恐怕红木部落根本没有亚兽能抵得住这样的攻势吧!

今天陆迩回家,睡前和角闲聊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还对角笑了笑:“角,你以后想追求亚兽的话,可以跟烈学一学。”

角憋着气,仗着夜色看不清,狠狠地扫视了面前这个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的亚兽一眼,心里浮起一层不服输的想法。

——他怎么能输给烈那个嘴笨手笨的家伙?!

——他也要去学织毛衣!

虽然角这么想,但陆迩的毛衣已经基本完工,就差最后的收尾工作,那几个毛线球也全部用完。

角抓了抓下巴,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鬃毛现在还没长出来,想再剃毛就只能剃腰腹之间的了。

那里的毛发剃了就会反映到人型的兽皮裙上,之前他被陆迩剪了屁屁毛,导致变回人型之后整个屁股都暴露在外面;现在要是把腰腹的毛都剃了,岂不是要……

摇摇头,把那个羞耻的画面从自己的脑袋里驱赶出去,角抓着下巴琢磨着,忽然听到他的亚兽问了一句:“你看怎么样?”

角抬起头,套着纯白的高领毛衣的陆迩在他碧色深潭般的双瞳中投下清晰的倒影。

紧身的毛衣清晰勾勒陆迩流畅的曲线,折下之后还显得略长的高领衬得他脖颈优美,初雪一样洁白的颜色与陆迩眼眸中的温和笑意相得益彰。

角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陆迩,仅仅只是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叫做“毛衣”的东西,就能完全夺走他的眼神、他的心思、他的灵魂。

而他的亚兽身上这件比月光还要干净的毛衣是从他的身上剃下的鬃毛、这个亚兽现在包裹在他的毛毛之中,全身都萦绕着他的气息。

这个认知让角全身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不少,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什么,让他险些按捺不住想把他的亚兽按倒在**的欲望。

角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亚兽仅仅站在那里,就能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现在就抱着他的亚兽滚到**去,扯开那条碍眼的兽皮裙,让他的亚兽全身上下、从内到外都只有他的痕迹和气味……

“角?”

陆迩扯了扯身上这件白色的毛衣,有些疑惑地问。

他其实对这件毛衣还不是特别满意。毕竟是第一次织,尽管他之前就靠着回忆现代社会的衣服造型做了简单设计,但实际上做出来的成品还是有些惨不忍睹。

腰的部位太紧了一点、衣袖又太长,还有针脚时而稀疏时而密实的问题,陆迩都懒得算。

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手感柔软顺滑,穿在身上特别舒服。

但这个优点也是作为毛毛提供者的角的。

陆迩刚才询问角的意见,发现角呆呆地完全没有回应,又叫了几声,才看到角猛然抬起头来。

借着篝火的光,陆迩与那双碧色的双眸对视,不知为何感觉里面仿佛凝聚着风暴与熔岩,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彻底吞噬,让他皮肤上忍不住泛起一丝危险的颤栗。

“角?”

陆迩的声音唤回了角的理智。

他僵硬地转过头,微微并了一下双腿,胳膊搭在腿前,遮挡住某个部位,干咳一下:“挺好。”

陆迩眨眨眼,发现角还是像以前那样面色紧绷、神色严肃,没再产生那种逼人的气势,疑惑地歪了歪头。

想不通陆迩便没有再想,暂且归咎于夜晚篝火下带来的错觉,坐在床头看向那个威猛的兽人,忽然想起一事,笑了笑:“角,寒季要来了,你每天晚上都睡地上,恐怕不大好吧?”

要是角老老实实在兽皮被窝里也就算了,可陆迩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这个兽人滚到自己的床边,也不知道他睡相有多差。

角听出一丝弦外之音,刚才避开陆迩目光后努力平复下的热血又有些上涌,心中一阵惊喜,矜持着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难道,他的亚兽想让他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角:毛发代谢行业紧急停止,现在立刻需要研究生发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