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现在不需要,滚吧。”

入夜。

叶怀宁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就着头顶昏暗的灯光,看得心不在焉。

他依旧和季饶一间房,基地里这段时间志愿者多,又有剧组入驻,房间早就人满为患,叶怀宁临时过来,不想给人添麻烦,和那晚一样,将就跟季饶住同一间。

房门推开,刚洗完澡的季饶擦着头发进来,**上半身,带进一身热气水汽。

叶怀宁抬眼,目光滑过他紧实起伏的手臂肌肉,又重新落回自己手中的书页上。

季饶在床沿边坐下,手中的毛巾罩上叶怀宁脑袋,在叶怀宁皱眉骂人之前,用力揉了一把他头发:“洗了头又不吹头发就上床,你怎么还是这样?”

叶怀宁罩在毛巾下的双目微冷,瞅着季饶:“松手。”

季饶不肯,帮他把过湿的头发稍微擦干些,再去行李箱里翻吹风机。

“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我就不烦你。”

叶怀宁从他手里接过吹风机:“我自己来。”

叶怀宁吹头发,季饶坐在床边看着他,不时伸手指一下,示意他往哪边吹。

“这边,后面点。”

几次之后叶怀宁松开按钮,把吹风机砸季饶怀里去。

这人分明是故意捉弄他,专往他自己吹不到的地方指。

“还是我帮你吧。”季饶脸上笑容灿烂,拿起吹风机,往叶怀宁身边坐近些,手指捋上他的头发。

暖风穿过发丝,叶怀宁轻眯起眼,懒得动了。

季饶小声跟他说话:“原本准备明天去哪里?”

“这里的首都。”

“为什么不坐飞机?”

“打算看看沿途风景。”叶怀宁随口说。

“这边的火车不比国内,大多很脏很乱也很挤,你上去了估计没什么心情看风景。”季饶提醒他。

叶怀宁皱眉:“你坐过?”

“听人说过。”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怀宁不以为意,他还是想去试一试,旅行不是度假,太舒坦了也没什么意思。

见叶怀宁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季饶想想还是闭嘴,免得说太多再讨他厌烦。

吹完头发,叶怀宁打了个哈欠。

时间还早,这个点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他拿出平板,打算看会儿剧。

随手点开一部,无奈这个地方网络不行,播几秒卡顿一次,断断续续看着实在累人。

季饶帮他关了屏幕:“别看了,累不累。”

叶怀宁瞥他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伸手去够搭在床边的外套,想要摸烟。

季饶按住他的手:“你那天不是答应了我戒烟吗?叶总,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啊。”

叶怀宁平静问:“我几时答应的?”

“我们扔硬币,我赢了。”

“那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我没答应。”

“怀宁……”

叶怀宁坚持把烟摸出来,想去外头抽,刚站起身被季饶伸手一攥,又跌坐回床里,且季饶动作太快,他一下没稳住,差点坐季饶怀里去。

季饶抬手虚抱了他一下,将人扶住,摁坐回去:“别去外头了,真想抽烟就在这里抽吧。”

他也知道上瘾之后再想戒掉不容易,他自己就是完全靠一口气撑着,想抽的时候只能拼命嚼口香糖,叶怀宁这样,还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你现在一天抽几根?”

季饶帮他点燃烟递过去,顺嘴问。

叶怀宁坐回床中靠在身后墙上,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烟,想了想,说:“两三根吧,不记得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抽的,他也不记得了,以前很讨厌这个味,现在习惯了反而戒不掉也不怎么想戒掉。

“抽这么凶做什么,以后最多每天一根。”季饶直接替他做决定。

叶怀宁斜眼过去,眼神略微凶狠:“你管不着。”

季饶摇了摇头,靠回床头没跟他计较,无聊地划拨起手中打火机。

安静片刻,叶怀宁的目光落向他的打火机,嘴里咬着烟头轻嗤:“都这么旧了,还留着做什么?不是有人给你送过新的吗?”

啪一声,火苗熄灭。

季饶抬眼,看向叶怀宁。

他说:“还给他了,我没要。”

叶怀宁仰头,后脑勺轻叩身后墙壁,在吞云吐雾间哂笑:“当时不是收了?还想两个一起要吧?你用得过来吗?要不你把这个还我,去找他要他那个吧,他说不定还乐意给你。”

季饶看他手里的烟快要烧到手指,跪起身,从他指间把烟顺走,碾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抽完了。”

叶怀宁面色一沉,刚要发作,季饶欺身过去,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没有靠太近,黑沉深邃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叶怀宁依旧靠在墙上,冷眼回视,没有避让。

Alpha信息素的味道若有似无萦绕在鼻尖,让叶怀宁本能地呼吸不稳,即使这样他也半步不让,在与季饶的无声较劲中不肯落下风。

最后季饶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就要你的这个。”

叶怀宁终于转开眼:“……不知所谓。”

季饶若无其事地退回去,从桌子抽屉里翻出副扑克,手指灵活地洗牌:“反正无聊,我陪你打牌吧。”

叶怀宁的脸色有些僵,显然上回在海岛三人斗地主的情形依旧让他耿耿于怀。

季饶抬眼笑问他:“想玩什么?”

叶怀宁不答。

季饶想了想,说:“那就玩最简单的,抽乌龟。”

不给叶怀宁反对的机会,季饶已经动作迅速地开始分牌,叶怀宁懒得说了,慢吞吞地拿起自己那副牌,一对一对往下扔对子,最后手里还剩下七八张。

季饶一弹手中扑克,伸到叶怀宁面前,示意他:“让你先。”

叶怀宁顺手抽了最靠边的那张。

往下扔牌时他有些心不在焉,无端地想起从前,难得季饶不用工作的夜晚,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在**,好像除了这个,他和季饶单独相处时就没别的事情可干,也只有做这一件事时,季饶会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这人现在倒是变了很多,比以前更有耐性了,就是不知道这样的耐性,能持续到几时。

“怀宁,别走神。”

季饶出声提醒,牌从叶怀宁手中抽走,他再把自己的牌送到叶怀宁面前,示意他继续。

叶怀宁顺手又抽了一张,一来一往,季饶手中很快只剩下最后三张牌,叶怀宁手里是两张。

季饶变换了手中扑克牌的顺序,让叶怀宁继续,叶怀宁抽走当中那张,手中的牌成了三张,没有对子。

季饶笑笑说:“怀宁,这下机会到我这边了。”

叶怀宁不耐皱眉:“别废话,动作快点。”

季饶随意抽了他手中最左边那张,刚被抽走的那张牌又抽了回来。

轮到叶怀宁。

这样过了七八轮,始终是同一张牌在俩人手中轮换。

叶怀宁彻底不耐烦,又一次抽到相同的黑桃二,他直接抢了季饶手中另外两张牌,甩到**,三张一模一样的牌,全是黑桃二。

季饶伸手去捂已经来不及,叶怀宁阴下脸,仔细对比所有的牌,发现那三张黑桃二背面都做了标记,难怪他每次从这个混蛋手里抽到的都是黑桃二,他手里的那张也能准确被抽走。

这么抽下去,再抽一百次这盘牌都结束不了。

“你无聊不无聊?耍着我玩有意思吗?”

叶怀宁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抓起一大把牌扔季饶脸上去,扑克牌洋洋洒洒而下,**地上到处都是。

季饶主动认错:“别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你觉得好玩?”叶怀宁冷下声音。

“我错了,我认罚,刚才说好了,输的人是乌龟,我自愿认输,我是大王八。”

季饶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一再讨饶。

叶怀宁见状更加生气,扑上去用力将人按住,一拳一拳往他身上砸。

拳拳到肉,叶怀宁气红了眼,他忍了好几天了,来这个地方碰到这人后积压起的憋屈终于一股脑发泄出来,发了狠地往季饶身上宣泄情绪。

季饶不闪不避,被叶怀宁骑在身上兜头揍也没喊停,直到叶怀宁自己累了,停住动作弯腰喘气,依旧死死瞪着他。

季饶躺在他身下,冲他微微笑:“怀宁,发泄够了吗?我这些天惹你生了不少气吧?现在你都打回来了,明天可以留下来了吗?”

叶怀宁扬起手,季饶脸上的笑让他觉得格外刺眼,但这一巴掌迟迟没落下去。

季饶抓下他的手,主动拍上自己的脸。

叶怀宁皱眉,终于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过后谁都没再动作,也没出声。

叶怀宁听到季饶略微粗重的呼吸,下身被什么东西顶住时才觉不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无声冷笑:“大半夜的你可真精神。”

季饶抬手挡住他眼睛,哑道:“你下去吧,要不,……一会儿你更生气了。”

叶怀宁又甩了他一巴掌,翻身下去。

季饶躺着没动,手臂横在眼前,安静片刻后,硬生生将体内那股热潮压下去。

叶怀宁卷起自己那床被子,跟他隔开距离,翻身躺下,闭上眼。

季饶拿起桌上的冰矿泉水,灌了半瓶下肚。

身边人再没了动静,叶怀宁心神不宁,闭着眼却睡不着,直到季饶近在耳边的声音问他:“怀宁,你真觉得,徐因醒的**功夫好吗?”

叶怀宁心里那股气腾一下又冒了头:“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腰被人揽住,季饶不甘心道:“你给我个机会我们再试试,我肯定比他厉害,我会让你快乐的。”

“你自己说了不跟他比,那就什么都别比,离我远点。”叶怀宁语气生硬。

季饶猛地将他按住,欺身过去。

房中昏暗的灯光衬着这人眼里外露的情绪,他死死按着叶怀宁的腰,哑道:“怀宁,你别再找别人了,哪怕你需要根**,也可以让我来做,我肯定比任何人都做得更好。”

叶怀宁别开脸,声音冷淡:“现在不需要,滚吧。”

季饶按在他腰上的手收紧又松开。

“等你需要那天,我不会再把机会拱手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