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进步
楚遇非过去拿手给张艳丽擦擦皮鞋。
“有点灰，我给您擦擦。”
张艳丽觉得自己的这个学生最近性格变化不小，上课总是与自己对视，还笑，以前可是看都不看自己的。
“站起来，像什么样子！”
张艳丽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就要高考了，还逃课，一点也不拿自己的前途当回事。
楚遇非呵呵笑着，老老实实地站在张艳丽面前。
“干什么去了？”
“吃饭去了。
我和你说老班，新开的那家鸡公煲店太好吃了，一定要去试试。
刘谋吃了五碗大米饭。”
张艳丽一听刘谋，忽然想起刚才没注意到刘谋的身影，回头一看，刘谋也不在，竟然也逃课。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皮痒了是吧。”
张艳丽责问道：“你回来了，他呢？”
“被保安大叔抓到了。”
“没出息，一个个的竟给我丢人。”
张艳丽没好气道：“说吧，怎么罚你？”
楚遇非嘿嘿道：“老班，罚我多没意思，这样好了，我这次二模考试成绩一定考好些，您看着怎么样？”
“你？
现在垫底，你说你能进步多少，我不满意可不算。”
张艳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只要他肯学，肯努力，自己就得负责到底，进步一名也是进步，那是对学生莫大的鼓舞。
楚遇非也不敢太夸张，保守地说：“班级前十怎么样？”
同学们哄笑起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们班前十最差的就是刘谋，上次模拟考试全校第一百六十八名。
高三一共AB两部二十四个班，他排一千多名。
一下子就要跑到第二梯队，闹呢？
张艳丽虽然不相信，但也不想打击学生学习的自信心。
“好，我相信你，去吧，只要加油努力，相信你一定能办到。”
“楚遇非，既然你这么说，那放学别走，来办公室帮我改卷子吧。”
“……
……”楚遇非挠挠头，本来还想放学哄哄萧呢喃呢。
萧呢喃虽然没有回头看他，但听到他的表态，态度很好，很认真，心里多少舒服点了，听到班主任要让他改卷子，顿时很同情她，噗嗤笑了出来。
“回座位吧，卷子抓紧时间写写，能写多少写多少，我要好好给你改改。”
张艳丽刻意提高音量，搞的楚遇非很不自在。
回到座位，萧呢喃刻意与楚遇非保持距离。
楚遇非往萧呢喃的位置靠，把萧呢喃往边缘逼，都没地方写卷子了。
她咬唇打了楚遇非胳膊一下，放个笔在中间，与他划清界限。
楚遇非在空白的地方写我喜欢你，不要生气了。
都是误会，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他在一张纸上写满了我喜欢你，让萧呢喃看。
萧呢喃在另一张空白的纸上写拒绝拒绝拒绝拒绝拒绝拒绝拒绝拒绝拒绝……
……写满。
叮，你表白被拒绝101次！
你的活力+20你的记忆力+23你的魅力+8你的车技+13你的厨艺+11你的唱功+26下课铃响起，张艳丽出去了，出教室前提醒大家不要抄袭，自觉遵守考试纪律。
班长李倩坐到讲台上督促大家。
她紧紧盯着萧呢喃，看她的状态，一会儿偷笑一会儿严肃，有点奇怪。
这张卷子她感觉和上次差不多，她不会有太大进步。
刘谋在外面等到下课才敢回到教室里，本想大骂楚遇非不讲义气，一看班长李倩凶巴巴坐在讲台，他瞬间没了气势，老老实实地回到座位上奋笔疾书。
楚遇非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逗弄萧呢喃。
“咳咳。”
“认真点，好好写，我看你二模的表现。”
萧呢喃小声说。
见萧呢喃终于没那么生气，楚遇非开始拿起卷子观摩。
他发现自己可以一目十行，现代文阅读理解、病句，诗背诵、古文解析都很简单。
他的笔下生花妙笔，没有停顿，一气呵成，连带作文写完都还没下课。
他感觉除了字体有待练习，他写的就是正确答案。
他还怕自己得分太高，故意写错了几个题。
一整个下午，楚遇非表白521次，被拒绝521次。
他非但没有气馁，反而越发开心。
萧呢喃都觉得他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
楚遇非现在和萧呢喃的表白，并不是带着喜欢的色彩，而是完全把萧呢喃当成工具人使用了。
就像一句玩笑话，没什么分量。
楚遇非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他思来想去，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没有钱都是不行的，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赚钱。
老爹老妈不知道现在在哪，反正联系不上，而且已经给自己断粮俩月了，生活费见底，他必须要想办法赚钱了。
他现在可以做游戏代练，通天代，但那样的话忙活一整天似乎没有多少钱。
太少了，不干。
思来想去只有文抄公来钱最快，但抄啥呢？
头疼，楚遇非不再想这些问题。
时间来到下午放学，萧呢喃叮嘱他早点回家，自己骑着自行车先走了，还说晚上去她家吃饭，她让萧妈做好吃的。
楚遇非心想这妮子怎么转性了，忽然对自己这么好？
难道自己坚持不懈的表白要见成效了？
千万不要啊！
楚遇非心想，你要是同意了，我的工具人咋整？
班长李倩把自己的卷子放在第一个，萧呢喃的放在第二个，她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这次赢面很大，萧呢喃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作文跑题。
“好好改。”
李倩心情大好，把卷子放到楚遇非面前就走了。
“我走了，非爷，今晚晋级赛。”
“嗯。”
楚遇非摸着下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聊，还是没有消息。
他索性在三口之家的群聊里发了一个可怜的表情。
表示没钱吃饭了，需要老爸老妈的投喂，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掀起浪花。
楚遇非拿起卷子去了办公室。
蒋亮带着眼镜在埋头看报纸，张艳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排名。
她标注起自己班每一个学生的成绩，给他们制定一个短期目标，二模考试考入多少名有奖励，她自掏腰包。
“老班。”
楚遇非敲敲门，笑着走进办公室。
蒋亮抬起头发现是来找张艳丽的又低下，但是又忽然觉得楚遇非眼熟，又多看一眼。
这不是经常逃课那小子吗？
之前很豪横呢，他爸妈都请不来。
蒋亮就盯着楚遇非不放。
他打趣道：“张老师，你们班可真是藏龙卧虎啊，最好的好最差的凑一块去了。”
“蒋主任，最近楚遇非表现很好，学习很认真，他表态还要在二模考入我们班级前十呢。”
张艳丽可不满别的人说自己的学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上司。
“有志气是好事，可这家伙我记得排名一直倒数吧，怎么可能一下子进步那么多，吹牛呢吧。”
楚遇非曾经顶撞蒋亮很多次，也算是高三的名人，老师们也都知道他。
“多谢蒋主任关心，我会加油的，考不考的到前十还得到时候看成绩，说不定一下子飞到全校前十也说不准哦。”
楚遇非把卷子放到张艳丽桌子上，张艳丽分成两摞自己一半，楚遇非一半。
“呦，天才？
只要你不抄袭，要是能考个前十我单独给你发个奖状，进步奖，以后学习资料我也给你包了。”
张艳丽笑道：“听到没，蒋主任可是说话算话的，你使出吃奶的力气来知道吗？”
楚遇非哈哈哈笑起来。
“那先谢谢蒋老师了。”
蒋亮眼缝里的余光一直观察楚遇非，发现他确实变化很大，总之是个好兆头，学生们好他就觉得顺心顺意，心里点点头。
“你的卷子呢，我给你看看。”
张艳丽扒开卷子首先找楚遇非的卷子。
“这里。”
楚遇非递给她。
批改着楚遇非卷子的张艳丽惊喜不断，嘴里不断发出可以啊，呦这个都会，不错，哎这个这么简单怎么错了呢？
这么马虎……
最后批改到作文时，觉得楚遇非立意很新，用词遣句别出心裁，可是字太差给了五十分的成绩。
最后得分，一百二十一。
张艳丽不可置信地拿着试卷，然后狐狸一样盯着楚遇非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没有抄袭？”
楚遇非道：：“没有老师。”
张艳丽满意地点点头，拍拍他：“好样的，深藏不露啊，你这成绩就比李倩和萧呢喃差点啊，其他几门按照这个成绩来，不说前十，前二十跑不了。”
楚遇非和张艳丽接着批改剩下的卷子。
窗外，下起了雨，伴随着闪电，乌云盖顶，天迅速黑了下来。
风很大，冷雨扫进办公室，张艳丽和楚遇非很认真的改着卷子，都没注意下雨。
蒋亮很满意，他起身去关办公室的门。
他一直都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走的，这个习惯保持二十年了，二十年风雨无阻，是极大的毅力。
楚遇非拿着李倩和萧呢喃的卷子，他觉得李倩的作文题目跑题了，但要让班主任拿捏，给她判多少分。
张艳丽看着李倩的作文，说：“是跑题了，但字迹工整，文笔上佳，给个三十分吧。”
最后得分，萧呢喃，一百四十五。
李倩，一百一。
张艳丽耸耸肩，看到窗外下着雨，天也黑了。
一看表都晚上八点多了。
“这么晚了，走走走，快回家吧。”
张艳丽有车，小瓦罐。
“楚遇非，走，老师送你回家。”
楚遇非也不墨迹，说好，现在下着雨，他没有伞也没有车，总不能淋雨回家。
楚遇非大高个，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停车的位置。
张艳丽停车的位置很诡异，楚遇非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开到这么个位置的。
女司机真是死亡司机。
张艳丽发现车子开不出去了，尴尬一笑。
“会开车吗？”
张艳丽问楚遇非，楚遇非点点头，然后两人换了位置。
手感不错，这小瓦罐一开，每天上课确实很带劲。
楚遇非很轻松就开了出去，司机的位置还是交给车主。
张艳丽夸楚遇非车技好。
张艳丽问起楚遇非父母的情况，还是很小心问的，怕楚遇非心里不舒服。
楚遇非表示没什么，挺开心的，没人管，自由自在的挺好。
张艳丽说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挺着，可以和她聊。
楚遇非说好。
“老师，你怎么还没结婚？”
楚遇非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艳丽一下子噎住了，骂道：“嘿，你小子皮痒了是吧，刚给你点甜头就得寸进尺。”
“不是，我关心你，老师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要呢？
还是老师标准太高了？”
楚遇非故意撩拨她。
张艳丽扬手欲打他。
“别别别，老师，我开玩笑的。”
忽然，他看向小树林的方向。
想起今天下午和那个中二少女说的话，心想那个女孩不会真的去小树林等自己吧。
越想越不对劲，那家伙啥事干不出来啊！
尤其是脑子有病的少女。
楚遇非忽然让张艳丽停车放下自己先走。
“怎么了？
有事？
这才刚出学校，天都这么晚了，还下着雨，我不放心。”
楚遇非求道：“老师，真有急事，您先回去吧，我在便利店买把伞，您别担心，我回到家给您发个消息。”
楚遇非慌忙下车，跑进一个便利店买了把伞。
在夜雨弥漫之夜，跑进阴影里。
张艳丽看着楚遇非慌张的背影，眉头一皱，还是开着车回家了。
楚遇非嘴里念叨着不要那么傻……
……在大雨中越跑越快，裤腿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