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梅菲斯特:只要你的价钱合理
看到梅菲斯特冲出马厩,奥尔罕诧异无比。
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女孩在做什么,最先发现塞万诃德被跟踪的是她,想出了绝妙的办法躲开他跟踪的也是她,而现在,直接向跟踪者暴露位置的,还是她!
“梅菲斯特!”
奥尔罕突然有了种被背叛后的愤怒,他扛起僵硬着的塞万诃德就准备往反方向跑。
“对的,”梅菲斯特像一个习惯发布命令的女王,她指着跟踪者,傲慢不减的说,“你看看,我的侍从已经把他扛了出来,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跟踪者比被跟踪的人还要慌张。
他环顾了四周,确认了没人在他身上倾注太多的注意力后,才胆战心惊的走到了梅菲斯特的面前,那种脚尖先触地,在让脚掌小心翼翼的踏稳地面,确认了没有问题才把身体的重量放到脚上的走路方式,显得星落城是一个荒废的战场,地面随时都有上一次战争中预埋的陷阱。
“是他吧?”
当跟踪者走过梅菲斯特,女孩冷不防的提问,让眼神游离的跟踪者吓得双脚离地。
“无能。”
梅菲斯特直白的评价。
扛着塞万诃德的奥尔罕想逃不敢逃。
他对这个一直在流浪着的两人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塞万诃德虽然一直占据着流浪中的主导地位,比如行程的方向,住哪家旅店,吃什么食物,参观哪一出名胜,在塞万诃德喋喋不休的时候,梅菲斯特的思想是主动的隐藏在了洁白的皮肤下,默默无闻到像一个被遗忘的人。
然而当塞万诃德疲惫、梅菲斯特落单,或者事情即将失控时,她便在这两人中占据了更加主动的一方,她的想法和行事通常都能够纠正整个流浪的路线,说不定还有力挽狂澜的效果。
奥尔罕扛着塞万诃德,虽然这个想法足够让自己释怀去听从梅菲斯特的安排,可是无所不在,步步靠近的危险感已经纷至沓来,这让他肩上的骑士变成了飘忽的指针,一会头朝着跟踪者,方便他仔细审视这个人,一会头朝着道路,准备的逃亡。
书斋骑士的头撞到了跟踪者,跟踪者双手捧着头盔,认真的看着头盔的做工,“是他,是他,这就是我要找的骑士。”
“把他放下来。”
梅菲斯特命令着奥尔罕。
奥尔罕知道,骑士的荣誉和尊严比性命还重要,他不能让塞万诃德在他人面前丧失颜面,奥尔罕把塞万诃德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在努力扶正骑士身体的同时,还不让跟踪者发现塞万诃德的站立是由于自己的扶持,他还把手巧妙的遮挡在了骑士的颈后,支撑起了他的头,让塞万诃德骄傲的头不至于垂下。
“找我的主人有什么事?”
奥尔罕强作镇静,用一种清闲的口吻在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
“有有有!”
跟踪者激烈的回复,似乎把塞万诃德看成了能够达成他一万个愿望的许愿机器。
跟踪者向塞万诃德跪了下来,卑微到想去亲吻书斋骑士的脚背。
他比抓住了摇钱树还要凶猛的摇晃起塞万诃德的左腿,用几乎要哭出来的腔调在哀求:“明晚,威尔就将和这位骑士进行七神的审判,我曾经是威尔狂热且忠实的听众,我用他的模板临摹了一个个故事,我一直把他视为天神,为了跟上他高产的创作速度,我还强迫自己学会了左右手同时写字的能力——”“说重点。”
梅菲斯特走了过来,用比三指还要小巧的脚踩住了那两双死命抓住了塞万诃德的手,“在发现你的跟踪更够被看出来时,我就知道你是第一次这样做,虽然知道你无害,但是我要听完你的诉求。
你要做到简明扼要。”
“我看到威尔出现在受肉塔时,感觉到无限的荣光,我觉得自己看到了天神——”“重点。”
梅菲斯特凶狠的眼神让她的脚跟在跟踪者的手背上加重了力道。
“我认为跟随天神的步伐一定是正确的,所以我没有交出答卷就溜出了受肉塔,我找到了威尔,告诉他我也想成为美德官。”
奥尔罕看出了跟踪者确实无害和无能,然而他也受不了这个人的啰嗦,于是也效仿着梅菲斯特的行为,踩住了他的头。
“你听不懂重点的意思?
你要这位高尚的骑士为你提供什么帮助?
你大可以直接言明,只要你站在——”正义的一方?
“只要你的价钱合理。”
梅菲斯特否定了奥尔罕心中的语言。
跟踪者嘴巴吃着沙在说:“我现在是见习美德官了,威尔给了我一个绿色通道,我不需要纠正一百个不道德的行为,也不需要施行一百件可以弘扬美德的举动——”“重点,重点,重点。”
奥尔罕不断的踏着跟踪者的后脑,“一个小小的需要你要铺垫这么久,你绝对是能把威尔的酒馆诗歌当成戒律来背诵的人,你学的真好,你是不是那个继威尔之后,在创作中只追求文字数量的那个触手怪物?
就是把触手当做纹章的那个?”
“对,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他让我,呸呸呸。”
跟踪者吐出了血和沙,“他让我参加到七神的审判中,他让我打头阵,让我冲锋,他说,只要我能杀死这位骑士,我就能成为美德官。
我只是一个照着模板抄誊故事的写手,我不会用武器,我只敢骑年老的矮种马——”“所以你需要的帮助是,”奥尔罕收回了踏着他后脑的脚,短暂的悬空后,奥尔罕瞄准了跟踪者的后颈骨,猛的踏了下去,“为了你能成功从见习美德官晋升成为正式的美德官,你需要我的主人在你发起拙劣的冲锋时,用胸膛去迎接你的长枪?”
“侍从!”
梅菲斯特冷漠、疏远的终止了奥尔罕的暴力行为,“让他把话说完。”
“他已经不是酒馆诗人了,歌谣只是威尔向上攀爬的石头,威尔已经扔掉了那一块石头,我的请求很简单,明天,我会第一个发起进攻。
“这位骑士,你能不能在我的马跑出六步的时候就攻击我,轻轻的打我左肋,我的左肋很顽固,曾经偷面包,被老板殴打后也没有受重伤,你轻轻碰碰我的左肋,我会很利落的落下马,晕掉,在胜利的结果出来后平安的醒来。”
“精明的盘算。”
梅菲斯特用脚背抬起了跟踪者的脸,“死板的脸只有在生死一刻的时候才有智慧乍现,这样一来,塞万诃德胜利,你就可以摆脱威尔,而威尔胜利,你就成为了正式的美德官,我拒——”我拒绝?
梅菲斯特肯定要说这样的话。
可是,这个时候,塞万诃德在最不该醒来的时候醒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还是比可以安排的命运还要巧合的说出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