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塞万诃德:显然来自于二楼
漫天的黄沙在圆台上飞卷,遮挡了这位骑士想要表达的内容,虚幻的沙越刮越猛,如尘暴,如飞箭,统统射向了看台。
塞万诃德明明知道眼前所见的内容皆是虚妄,还是不由自主的躲闪,他看见狼狈的考场画面不禁笑出了声,这些自诩骑士的男人,很大一部分都把木台当做了盾牌,进行着没有必要的遮挡。
那位王的名字,在黄沙的呼啸中被淹没,渐渐拉开的幕布也突然落下,塞万诃德有些心疼,他还真的想知道,在这位技法高超的骑士笔下,这位断剑的伪王有着什么样的样貌。
所有的猜想和期待都成为了被风卷起的沙子,风眼之中,“哔哔哔”的声音越来越亮,圆台归于静止,除了让每个人都心生惊慌的急促音效。
主考官稳稳的站在了圆台,双脚踩踏的地方,有一个新鲜的坑洞,显示出侏儒是自九天落地的天使,他的两张嘴唇急速的闭合,吐出了浪涛般的唾沫和愤怒,他的脸色忽闪的明暗和嘴中强弱交替的“哔哔哔”声保持着一致,循环往复的红——黑——红——黑——“出来。”
主考官命令道。
塞万诃德惊讶于侏儒奇特的能力,他竟然能在口不间断的“哔哔”声中,同时流畅的说话。
一位穿着比彩虹还要多彩,神情比少女还要绚烂,长发比偷油的老鼠还要油腻的骑士冒昧的跳上了圆台。
彩虹骑士,塞万诃德为他命名。
彩虹骑士他一只手在空中划了三圈,脸上配上了优雅的表情,在繁琐的动作之后,弯膝,抚胸敬礼,“我就是这位故事的作者,作品名字是《塞外的黄沙与遗世的孤王》。”
“审判。”
主考官塌陷的鼻梁无比高傲。
塞万诃德有过观察,没有那个侏儒的鼻梁是高挺的。
“审判?
尊敬的圣杯团骑士,思想试炼的主考官,受肉塔的文字裁判,我想你使用错了词汇,我想,使用评价这个词更为恰当。”
“抓捕。”
侏儒震怒的说。
“对,这是个精准的评价,我的文字能够抓捕到每个读者的心。”
彩虹骑士还没有把得意的表情做完,三个应声而来的侍从就闯进了受肉塔上如大肠样弯曲的楼梯中掉下。
不管受肉塔曾经有多少历史的荣光,通过这个楼梯掉下来的事物,都给人一种直观的感觉——这是粪便。
三个侍从显然来自于二楼,他们有着堪比猎狗一样的听觉和反应能力,包括他们的仪容都像猎狗,三个人一前两后的匍匐在彩虹骑士的身后,四脚着地,缓缓的靠近。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侍从一个扑腾,跳起来抱住了彩虹骑士,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另外两个人在同伴的扑击完成后,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用双手搂住了彩虹骑士的双腿。
彩虹骑士应该是最自负的那类人,他完全忽略了武技的训练,可能连基本功都直接跳过,因为他如风中的稻草,被三个侍从轻松的按倒在地。
丢脸,遗憾。
塞万诃德是场下的主考官,他这么评判着彩虹骑士。
丢脸,是因为一个骑士应该拥有能轻松制伏五个侍从的武力,达到这个要求,可以称为初阶骑士,直白点,就是入门骑士,或者羞辱点说,是骑士实习生。
三个,才三个侍从的突击就这么被制伏,塞万诃德对现如今骑士的基本素质懊恼得拍脸,手被拍得生疼——头盔与身体越来越紧密而舒适后,他总是忘记自己装备着封印着龙魂的符文头盔。
遗憾,是因为这个骑士必然有着崇高的理想,他跳过骑士的基本训练,是因为想一蹴而就,成为最高阶的圣言骑士,这类骑士如果面对十敌人,就能以一敌十;面对一百个敌人,就能以一敌百;而面对一座城池,就能一击破城。
不用武力,仅仅用他的语言。
圣言骑士只用开口“赞美我”,敌人就会赞美;开口“臣服我”,最顽抗的将领就会缴械;如果开口“亲吻我”,就可以不流血液,在两军对垒前伸出戒指,为两国换来和平。
彩虹骑士显然想成为这类骑士,但是他忽略了重要的一点,没有人可以在不会爬行的情况下,就会奔跑,最伟大的参天大树,也经历过冒嫩芽的阶段。
遗憾,对至高境界的追求使他拥有了灵性的文字驾驭能力,但是他还远远达不到圣言的阶段,高不可攀的梦想把他毁灭。
彩虹骑士被压制在地面后,遭受到了三位侍从的扑咬。
他们有两颗森白巨大的门牙,门牙上雕刻着家徽,是镇守在糖白门下的三头犬,与森白的门牙相反的,是他们从母胎中获得的黑烂牙齿。
他们一个咬住彩虹骑士的衣领,另外两个咬住骑士的裤腿,在一阵“呜呜”野兽般的低吼中,用惊人的咬合力把骑士含了出去。
彩虹骑士在抗争,但是他的喉咙最先被咬破,他的能力不足以对抗三个疯狗般的侍从,他的呐喊成为了从喉咙处喷出来的血液,一路的滴血成为了他在受肉塔唯一的作品。
“他有罪吗?”
主考官严肃的问。
塞万诃德看见一只手指着血路的方向,他还听见一个声音从手指处倾泻。
“有罪。”
是谁这么迫不及待?
书斋骑士发现是自己。
是自己的手和声音在众骑士中率先附和。
“有罪。”
“有罪。”
“有罪。”
仿佛一万只手和一万个谴责一齐指向了那位才华横溢的骑士。
三个执行者从门口走回来,他们伸长了脖子,流着口水,捶打着双手,两腿颤颤巍巍爬上了高台。
塞万诃德在纳闷,他们看起来怎么像是不习惯双腿行走,像家狗讨要食物时一样笨拙的拟人。
可能真的是狗他们围在了侏儒面前,全然不顾目前严肃紧张的审阅阶段,肆无忌惮的狂吠。
侏儒熟练的从裤兜中掏出了一罐蜂蜜,取出了麦芽糖扔给了二楼的侍从,他们安静下来如痴如醉的吃,疯狂的吃,把蜜罐咬碎,嚼豆子一样啪啪的响。
塞万诃德知道了他们烂牙的原因,在少壮的年纪有堪比入土十年才拥有的这般烂牙的原因——摄入了太多糖分。
工作结束后太累,没有意识到上错了车,好晚才回家,还以为赶不出这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