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杀人诛心
“看来此次……”宫装美妇抬头看了眼那两道不相上下仍在相互消耗的攻势后，轻声在心底呢喃着，摇摇头后也是闭上了眼睛，在她看来赵无极的实力应该比殷祁高不了多少，此刻回想起刚才赵无极击退莫老的场景时，心中也不由觉得其中有运气的成分。
但宫装美妇的话在心头还未完全落下时，一股隐晦的波动却是以赵无极为中心缓缓的扩散开来，那股波动虽说很弱，但宫装美妇还是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美眸猛的睁开看向赵无极后，眼底也是浮现了些许异色。
因为那股隐晦的波动，与刚才赵无极施展八荒大地裂时的波动如出一辙，只不过当下这股波动显的更为狂暴和强烈罢了。
姑苏茵儿也是犹如察觉到了般，琉璃般的眸子微亮，紧紧的盯着赵无极时，眼底深处也是有着些许期待浮现。
也许是因为讨厌殷祁的缘故，姑苏茵儿内心迫切的希望赵无极能打败殷祁。
只不过在那种希望打败殷祁的期望中，且是夹杂着些许莫名的情愫，这一点姑苏茵儿自己都没有发觉。
不远处正和季江激战的莫老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侧目看了眼殷祁后顿时大声吼道：“小心！”
“不想活了吗！”
季江见莫老分心后内心顿时一寒，轻喝一声后，手掌之上也是出现了浓郁的元力，而当元力彻底将其手掌掩盖时，季江的拳头也是猛的握笼，旋即便是狠狠的印在莫老的胸膛上。
“噗！”
因分心的缘故，莫老已是完全没有时间去抵挡，察觉到那股从胸膛上传来的巨力后，直接是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也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不远处的一颗树干上。
“小心……”强行忍住那股由胸膛处传来的剧痛后，莫老抬起头看向有些愣神的殷祁说道，但话还没说完便是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上那股足以撕裂的疼痛已是直接让他身受重伤，其脸色更是在瞬间变的苍白如纸。
“呵呵。”
赵无极撇了眼莫老后冷冷的笑了笑，那声音就好似来自九幽之地般，随着话音落下时，一股极致的冰寒也是瞬间扩散开来。
下一霎，那股原本隐晦的波动瞬间暴涨，而随着那让人有些心悸的波动扩散开来时，那由赵无极凝聚而出的掌印也是微微颤抖，下一刻，其上的气势便是猛然暴涨，那三方印更是在瞬间便被辗压。
“嗤嗤！”
随着掌印上的气势暴增，一道道腐蚀的声音也是缓缓响起，宫装美妇和姑苏茵儿的眸子也是在此刻一亮，与此同时，那掌印的体积也是缓缓缩小，几息之后赫然已是只剩下了人掌大小。
但这缩小了无数倍的掌印上，此刻却是传出阵阵恐怖无比的波动，那波动似能镇压苍穹般，微微抖了抖后，便是带着破空声向殷祁拍去。
“这……”殷祁回过神来后，便是看到那缩小了数倍的掌印，感受着其上那恐怖的波动后，殷祁全身的汗毛都是在此刻立起，背部更是瞬间被冷汗浸湿，心底的危机感更是在此刻达到极致。
如果说先前殷祁面对那掌印，还能提起反抗的心思，那么此刻当那变强后的掌印向他拍来时，他甚至连抵抗的心思都提不起，那种实力上的辗压让他连最后那抹斗志都是彻底的丧失！
而就在殷祁愣神间，那缩小的掌印也是逐渐在其瞳孔中放大，或许是因为掌印内力量极度恐怖的缘故，随着那掌印的临近，殷祁的衣袍都是被吹的猎猎作响，周围的气势更是犹如针般刺入殷祁的体内。
此时的殷祁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泛起阵阵无力感时，其眼内也是一片死灰，心底叹息一声后，殷祁的双眼也是缓缓闭上，看那模样已是彻底放弃准备等死了。
其实这也不怪殷祁，因为当赵无极实力突破到天元境中期后，其元力的品质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并且因阴阳道的存在，即便是普通的武技也能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
八荒大地裂作为赵家祖传的掌法，本身品阶就极高，再通过阴阳道的振幅后，其威力更是堪称恐怖。
毫不夸张的说，在施展出八荒大地裂的完全形态后，眼前这缩小的掌印已是足以秒杀半步元丹境的修士了。
而殷祁本身的实力不过是天元境初期，所以自然不可能抵挡的住，即便殷祁本身有越级挑战的能力也不行。
“不……”看着那愈发接近的掌印，莫老的面色也是大变，殷祁被殷家几个老古董视为殷家走向鼎盛的预兆，如果真的陨落在此，那他回去后，必然会承受极为可怕的惩罚，所以即便身受重伤，莫老还是强行站起来准备提殷祁挡下这一掌。
他如果死了，殷家最多也就损失一位元丹境修士，但如果殷祁死了，那殷家走向鼎盛的希望可就没了，虽说如今殷祁的实力只是天元境初期，但莫老与殷祁同样的年纪时，不过是地元境的实力。
最为重要的是，殷祁有着天才才具备的能力，那就是越级挑战。
虽说相较于赵无极来说殷祁显的普通无比，但北苍域上像赵无极这样的妖孽几乎找不出第二个，相较之下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殷家将殷祁看的那么重了。
但就在莫老仓促起身时，季江却是犹如磐石般挡住了他的去路，双手背负与身后冷冷的看着莫老，虽是没有说话，但眼神之中的警告却异常明显。
“天亡我殷家啊……”莫老见此顿时面如土色，看了眼那已经来到殷祁身前的掌印后，跪在地上扬天怒吼道。
微微侧目看了眼那掌印后，季江便是收回了目光，如果赵无极真想杀殷祁，肯定不会如此麻烦，而之所以施展出八荒大地裂，是为了恐吓恐吓殷祁，因为相较于死亡，道心的不稳和斗志的丧失才是最可怕的。
修士若是道心动摇，轻则遭到反噬，重则修为尽失。
所以与其杀人，倒不如诛心。
此番过后如果殷祁不能平稳道心，那其此生修为必定在无法精进半步。
所以这诛心也算是对殷祁之前口出狂言的惩罚，因为这是他对赵无极动杀心应该付出的代价。
宫装美妇与姑苏茵儿此刻已是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们能想象到下一刻场面会变的有多血腥。
漆黑的夜色下，除了那隐隐传出的恐怖波动外，再无其他声音。
相较于之前的恐惧，此刻殷祁的内心竟是缓缓平静下来，整个人似乎都处于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之中。
“咻！”
破空的声音响起后，那掌印已是来到殷祁的面前，殷祁虽是闭着眼睛，但脸上传来的刺痛感却似乎在提醒他掌印正在不断接近，但下一刻，那凌厉无匹的掌印在距离殷祁只剩下半寸时，却是直接停下，唯有那凌厉无比的气势不断向着四周蔓延。
宫装美妇和姑苏茵儿等待片刻发现没有什么动静后，有些疑惑的睁开了双眼。
而莫老看到了这一幕后，脸上的表情则是瞬间凝固。
与此同时，殷祁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般，缓缓睁开了双眼，当看到那距离他只剩半寸但却没有在靠近的掌印后，心中反而没有什么欣喜，而是抬头将目光看向赵无极，而后沙哑的说道：“为……
什么。”
殷祁的声音很轻，并且不带丝毫的感情波动，似乎没看到那凌厉的掌印般，双眼紧紧的盯着赵无极。
察觉到殷祁的目光后，赵无极竟是从篝火上拿起一只烤熟的野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似乎没有听到殷祁的话一般。
约莫三息时间后，那凌厉无比的掌印也是消失不见，同时那股足以摧毁山岳的气势也是缓缓消散，周围也在此时再度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莫老回过神来后脸色顿时大喜，看到殷祁没事后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强忍住身体上的疼痛站起后，便是向着殷祁所在的抵抗靠拢过去，在确定殷祁没有受到伤害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看了眼莫老和殷祁后，季江来到赵无极的身边，拿起篝火上仅剩的一只野鸡后，同样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似乎完全将殷祁和莫老当成了空气一般。
宫装少妇见此黛眉微皱，好半响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般，深深的看了眼赵无极和季江，摸了摸有些干瘪的小腹后，直接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几只野鸡激射而去，那般神色似也好像没看到殷祁和莫老一般。
姑苏茵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歪了歪头似乎在想什么，但闻到赵无极手中那野鸡的香味后，直接是小跑到赵无极面前，伸手夺过半只野鸡后，强忍住肚子的抗议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莫老见此微愣，但随即便明白过来，叹了口气后向着赵无极和季江的身影微微抱拳，深深的看了眼两人后便准备带殷祁离开。
沉默了半响后，殷祁再次闭上双眼，旋即带着沙哑的语气问道：“能告诉我……
为什么吗？”
等了半响见赵无极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后，殷祁便随着莫老向远方激射而出，而就在他快要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下时，远方却是传来阵阵赵无极不清晰的呢喃声。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