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测试
“各位，导师方才发讯息通知我，凡今日下到矿场的学员，每人必须交付一块墙砖，否则不得离开城堡。”
刚下到地底，一名老生就苦着脸扯开嗓子高声喊道。
蛮古谁都不找，偏偏找他传话，这种事情得罪人啊！
众人轰然大笑，没几个人当回事，各种照明设备悉数登场，不一会儿就散到矿场各处。
“唐五，你不去寻宝？”
名为罗鸠的异族个子与小超相当，但身板异常壮实，跟着唐五走到岩壁前。
“寻宝？我真没打算，而且，奉劝你也别去，这里没你用的东西。”
唐五说罢，开始专注劈砍。
果然，突击训练了半个月，成效显现，一斧下去，斧痕明显比之第一次深了两分。
“噢吼！你真要做砖？你怎么知道没有我要的东西？”
罗鸠手掌缩成锥状，在唐五旁边的岩壁上一顿乱划，只见石屑纷飞，一道齐整深槽转瞬即现。
“我说我看得到，你信吗？”
唐五暗自心惊，这货天赋异禀，一双手堪比神器，简直就是天生的矿工。
“唉！我也就是想碰碰运气，看来只能回家后找人订做了。”
罗鸠一阵沮丧，闷头坐在附近碎石堆上，不一会儿，竟靠在那里睡着了。
“卧槽！真行，这也能睡……”
矿场里回声激**，噪音大的惊人，兼之采石时尘土飞扬，正常人谁受得了？
……
午饭是一罐营养液，据说有些导师有仆役，会帮学员制作午餐。但蛮古这里历来没这习惯，学员需自行解决。
简单的午餐过后，唐五坐在采下的毛坯上休息，制作墙砖百分之七十的功夫都花在采石上，石坯一旦搞定，打磨花不了多少力气。
“唉！能量的利用效率还是太低！”
唐五暗自叹息，管家曾说，一天做出十二块墙砖才算是入门，他这次下来，速度倒是比第一次快了不少，但残存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持他再做一块。
譬如一个人练习跑步，坚持一段时间，跑的速度看似快了不少，但不去琢磨如何靠调息与改变奔跑动作来节省体力，最终很难在距离上有所突破。
用积分倒是可以兑换快速补充能量的药剂，但那玩意价值昂贵，且对身体有害无益，能不用尽量不用。
半个小时后，唐五鼓起精神，继续和石坯较劲。
技巧这东西，说起来玄，实则还是要多做，边做边思考，自然会摸到一些门道。
除非是天才，否则攀登高峰无捷径。
“哇塞！可以！可以！你已经快完成任务了……”
刚刚睡醒的罗鸠走了过来，看着脚下巨大的墙砖只剩两头没有修理。
唐五做事向来认真，已经打磨完的四个面平滑如镜，衬以岩石本身瑰丽的花纹，仔细一看宛如一件艺术品。
“我可没耐心做这么漂亮，你采石时要注意看岩石纹路，顺着纹路能省不少力。”
罗鸠走到早晨选定的位置，双手运行如飞，几乎看不到划动轨迹。
不到一个小时，整整齐齐切割下来一块毛坯。
唐五目瞪口呆。
此毛坯的五个面基本已经平整，只是与岩体连接部分，尚有少许突出不平处需要打磨，累计耗时还没有唐五的六分之一多。
“别惊讶，这是我的种族天赋，据说我家祖上，本就是山中人，常年累月见不到阳光，一年都要睡半年。”
罗鸠呵呵笑着，三下五除二将毛坯料理干净，收入星环后拍了拍手上灰尘，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牛批！佩服！”
唐五很少服人，对这位是真服气。
天赋这玩意羡慕不来，好比有人天生嗓子就好，随便哼哼都美的冒泡。他天生五音不全，以前和朋友去酒吧唱歌，只要他一开吼，别人直接得吐。
“要不要我帮忙？”罗鸠呵呵一笑。
“不需要，就快了。”
唐五运起能量，埋头苦干，直到下午三时过半，才算是成活儿。
矿场上，寻宝之人皆已放弃，想空手回到地面是不可能的。蛮古的名声可不咋样，把他惹急了，一巴掌拍死都没人敢嘣个屁出来。
“走了。”
唐五直了直腰，招呼罗鸠一起去交任务。
后院，已经做好的墙砖堆成小山，蛮古在城堡天台上冷冷俯视，见二人规规矩矩各码放了一块后，面色稍霁。
“唐五，知道为什么别人对你敬而远之，而我偏偏找你聊天吗？”
一起回城，罗鸠忽然开口问道。
“为何？”
唐五有些疲惫，懒得扯那些无聊话题。
“因为你刚来小城时，我接了个对赌，赌你赢，结果赚了1200积分，嘿嘿……”
罗鸠很得意，1200积分，需要用12万星元兑换，老爹再有钱也不会没事给他十几万零花。
就这？
唐五没有丝毫兴趣，他对财富向来不热衷，钱不需要太多，不至于捉襟见肘就好。
“恭喜了，我有些累，改天咱们再聊！”
到了城门口，和这位奇葩异族打了个招呼后快速闪人。
罗鸠摇了摇头，这点小活儿，整的和干了什么大事似的，就这体力？
扎尔森当初败的冤！
……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是十二月中旬，唐五团队来到U5星已有四个半月。
天气微凉，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高大乔木随风起伏，夏日里绿色的树叶变为橙黄与金黄色，将小城周围渲染的犹如童话世界。
15日一早，城内学员一如既往的前去导师处聆听教诲，曙光城众人也不例外。
北城门处，罗鸠在等唐五，天刚刚亮，这货由于早起，一副萎靡不振哈气连天的困顿模样，整个人像是熬了几宿没睡觉。
“罗鸠，早啊。”
唐五精神奕奕，在湖边睡一晚，白天再累也能缓过劲来。
“早，终于要熬到头了，我现在迫不及待想回家。”
罗鸠吸溜着鼻子，他这种族喜热不喜冷，在家乡，此等天气已经算是严寒，早该找个温暖的小窝一觉酣睡至来年春天。
“既然怕冷，何必去呢？导师没强制要求，再说你去了也没什么收获。”
这话唐五早就想说，可罗鸠毕竟是异族，二人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总要找点事情做，不然一旦睡着，大比结束了我都醒不了。”
罗鸠跑动起来，身体左摇右摆的着实搞笑。
几公里路，两人小跑着片刻即至。
“哇塞，还是只有我们俩。”
罗鸠在紧闭的大门口转着圈，从10月1日始，就再也没人来寻宝，论坛里传言是蛮古联合土著诓骗学员来当苦力。
对此，唐五一笑置之。
“今天能做几块出来？”罗鸠话很多。
“三块吧。”唐五思忖片刻后答道。
“上次第三块差不多就做好了，只是你要求太高，如果照我那样的标准，五块都没问题。”
罗鸠认为唐五太过吹毛求疵，差不多就行了。
“嗯...”
唐五不置可否。
咣当...
大门开启，蛮古一脸木然的出现。
这一届学员马上要滚蛋了，他只能把希望留在下一届。
唐五和罗鸠熟门熟路，二话不说直奔地底矿场。
“两个蠢货！”
蛮古回到城堡，他现在越来越离不开躺椅。
阳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窗照了进来，不刺眼，洒在身上很是暖和，蛮古享受着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自己真的是老了，他在感慨。
年轻的时候，怎么可能就这么傻傻坐一天？给多少钱也坐不住哇！
梅森这混蛋！我怎么能相信他？
好运如果能像力量异能似的进化出来，那宇宙早被这样的人统治了。
第一学院有这样的人？
呵呵，也只有梅森这种蠢货会信！
老了...
说什么都没用了...
就算真有，等把他培养成接班人，我恐怕都化成灰了，还谈什么闯**？
梅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嗡...
一阵穿梭机的震颤声自远方传来，数息后，穿梭机停在了城堡顶端的停机坪内。
“混蛋！这老家伙！”
蛮古暗暗咒骂，想什么就来什么。
他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好友，但那几个今天都要教导学员，没可能过来拜访他。
能有闲工夫乱逛的，只有梅森，当今学院的当家人。
“我的老朋友，近来可好？”
人未至，梅森的声音倒是先传了下来。
从楼顶停机坪走下来不过几分钟，但梅森向来如此，走哪都是大呼小叫的，好像帝王出巡。
“咦？还有谁？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应该是个女人...”
蛮古耳力极佳，既然有外人，那就必须给梅森点面子了。
“哈哈，睢芬你看对不对？我就知道蛮古猜不到是你来了。”
梅森下了楼梯，见老友迎了过来，立刻作势要拥抱。
蛮古麻利的闪开，目光却牢牢锁定睢芬牵着的小孩。
“这孩子...好奇特的感觉...她就是...”
蛮古越看就越喜欢，眼眸中散发着光和热。
“对，是我才收没多久的弟子，阿玫，叫爷爷。”睢芬带着女孩走近蛮古。
“爷爷好！”阿玫挣脱睢芬的手掌，竟出人预料的跑到蛮古身边求抱抱。
老蛮古蹉跎一生无后人，可以肯定的说，他从未抱过小孩。
此刻，这个老男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碰触到，鬼使神差的将女孩抱了起来。
好轻！
好亲的小孩！
蛮古不敢用力，好像抱着个瓷娃娃，眼眸中积年累月的麻木迅速被融化，完全无视了一旁呆若木鸡的梅森和睢芬。
“来，我给你找点好吃的...”
他抱着孩子如无头苍蝇般转了几圈，最后尴尬的发现，自家没有一星半点零食。
“不用啦，爷爷我不饿。”
阿玫是个小人精，老人的窘境她懂。
“哦，好的，真乖，爷爷下次一定准备多多的零食。”蛮古偷偷松了口气。
“老朋友，我们带这孩子来，就是想再次验证一番，毕竟当年你这里的准备也算是充分，作为一处重要筛选点，它不能被蒙尘。”
梅森面色一正，他可没功夫闲聊天。
“哼！梅森，不是我说你，你已经走火入魔了，带你去可以，如果经验证，这孩子不是你想象中的异能，你们想怎样？”
蛮古抱着阿玫坐回躺椅，留个后脑勺给俩来访者。
梅森看了一眼睢芬，后者点了点头。
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唉...如果不是，只能说我们学院没那命，还能怎样？这孩子和你有缘，就留在你身边吧。”
梅森声音低沉道。
“哈哈...好！咱现在就下去...”
蛮古等的就是这句话，搂住孩子蹭的一下蹦起来，步履如风般冲出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