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赵王府（二）
小屋中，杨铁心听到包惜弱之言，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看了看铁枪，叹道：“铁枪原本有一对儿，现在只剩下这一只了。”
包惜弱越发的感觉眼前之人奇怪，“什么？”
杨铁心摇摇头，并没有解释，又看着一边的破犁，“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包惜弱闻言忍不住倒退两步，“你……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正是十八年前那一夜，杨铁心对她说的话。
杨铁心长叹一声，又走到板桌前，拉开抽屉，却见里面放着几套男子的青布衫裤，随手去了一件，披在身上，“我衣衫够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歇歇，别再给我做衣裳了。”
包惜弱刹那间热泪盈眶，抢到杨铁心身边，看到其手臂上的刀疤，终于确定眼前的男子就是杨铁心。
“你没死！难道你还活着……那……”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几声鸟叫之声。
杨铁心一震，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
他当机立断，来到窗前便想越窗而出，一推窗子，却是从外面锁住了。
“娘，你在跟谁说话？”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瞬间便到了门前。
包惜弱惶急之下，强自镇定道：“我没事，准备歇息啦。”
来人正是完颜康，还有一群王府护卫。
花厅之时，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刚想借故离席，王处一便率先发难，准备先擒住完颜康。
然而，欧阳克却拦住了王处一。
彭连虎第一时间便扑向了郝健，一群人瞬间乱斗起来。
变故陡生之际，完颜康得人暗中禀报有人闯入王府内院，心忧母亲之下，便立即带了一群人前来。
“不对！我明明听到屋内有男人的声音，若是父王，娘亲肯定不会遮掩……”
完颜康当即轻轻拍门，“娘，我有话跟你说。”
屋内，包惜弱心知完颜康肯定要进来了，只得指着壁橱。
杨铁心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藏进壁橱。
紧跟着，完颜康便冲进了屋内，四下看了一圈，温言道：“娘，你没事吧？”
他注意到了包惜弱脸上的泪痕，“别再伤心了，娘，我不会再随意惹事了。”
说着，拉住了包惜弱的手，却感觉到其在不住的颤抖。
包惜弱强自镇定道：“没事了，为娘累了，准备歇息了，你也快回去吧。”
完颜康点点头，刚准备退出小屋，却看到壁橱缝中露出一片青色的衣角。
他不动声色的缓缓坐下，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心中暗道：“壁橱中藏着人……我娘知道吗？万一是歹人，娘岂不是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走到旁边，随口道：“娘，我今天的枪法怎么样？”
包惜弱答道：“以后不许随便再和别人动手。”
完颜康点点头，顺势摘下铁枪，猛然向着壁橱刺去。
包惜弱心中震惊之下，差点晕倒。
然而，完颜康却临时停住，并未刺入壁橱，心中暗道：“原来娘知道里面藏着人……会是谁？”
包惜弱定神一看，发现完颜康并未刺破壁橱，心中缓了一缓。
完颜康见状，心中疑惑更甚，“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包惜弱看着儿子，一股怜意涌上心头，登时道：“你先坐下，娘跟你说便是。”
完颜康依言坐下。
“你不是一直好奇铁枪上面的杨铁心是谁么？”
完颜康点头，“没错，我小时候就问过，可娘你一直不告诉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是谁！”
壁橱之中，杨铁心闻言心中大震，“她现在是王妃之尊，岂会跟我这江湖草莽继续在一起？莫非要让她的儿子来杀我？”
这是杨铁心的第一反应！
外面，包惜弱已经简单的说完了十八年前的旧事，末了道：“杨铁心，就是你的亲生爹爹！”
完颜康瞬间脸色大变，“娘，你神智糊涂啦？我爹是大金国的赵王，怎么会是杨铁心！我这就去找爹！”
包惜弱泪如雨下，猛然一把拉开壁橱，“你爹就在这里！”
说着，拉着杨铁心的手走了出来。
完颜康定睛一看，不由得心中大震，“是你！”
赫然便是白天比武招亲的汉子！
他想也不想，便径直挺枪直刺杨铁心！
包惜弱疯狂大叫道：“这是你亲生爹爹啊……你这是要弑父吗？”说着，她一头撞在了墙上。
完颜康大惊，却看到包惜弱满头是血，气息衰弱之极。
至此，杨铁心已深信不疑，径直抱起包惜弱便要冲出去。
完颜康反应过来，大叫道：“放下我娘！”
又是一枪刺出之时，杨铁心听风辨位，左手一把抓住了枪头后五寸，正是“杨家枪”中的绝技“回马枪”！
“这招是我杨家枪的绝技，传子不传女，谅你师父没教过你！”
用力之下，铁枪顿时拦腰折断，杨铁心顺势抱着包惜弱冲出了篱笆。
黑暗之中，郭靖、黄蓉以及穆念慈冲破周围护卫阻拦，护着杨铁心冲出墙外。
……
另一边，看到完颜康离席，王处一心中一动，便猜到杨铁心那边可能露了行藏，当机立断之下，与郝健率先冲向厅外。
灵智上人反应最快，登时一掌拍出，正是密宗大手印！
彭连虎则径直狞笑着冲向了郝健，白天没能拿下郝健，令他颜面大失。
“小心！”王处一一剑斩出，与灵智上人交换了一招。
郝健嘿嘿一笑，持剑在手，又是一招“力劈华山”，嘴里依旧不饶人，“‘千手人屠’彭寨主，可惜个子三尺五！哎，有道是：彭连虎骑马，打一成语。”
彭连虎肺都快气炸了，他横行河北、山西一带，武功之高，其实仅在欧阳克之下，何曾有人敢如此嘲讽于他？
梁子翁、欧阳克等人都自负高手，仅仅拦住了两人，却并不插手四人战斗。
此时听到郝健之言，欧阳克不禁抚掌大笑，“彭寨主骑马……打一成语？小兄弟，谜底是什么呀？”
彭连虎怒极出手，剑掌相交之下，与郝健同时退了三步，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这小子……真的好深的功力！”
郝健感觉右手虎口微微有些麻，嘴上却笑道：“欧阳公子，看彭连虎的身材就知道……正所谓彭连虎骑马——上下两难呐！”
“哈哈哈哈哈……妙！妙啊！”欧阳克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自身实力在场中顶尖，根本不惧彭连虎，笑的甚是开朗。
彭连虎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完颜康的呼喝之声，“快，快来人！有人劫走了王妃，快救我娘！”
声音传来，花厅周围，一群高手瞬间色变。
若是单纯的比斗，他们都自恃身份，不愿倚多为胜。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贼人劫走了王妃，这还得了？
他们毕竟都是赵王完颜洪烈请来的，王妃有失的话，脸面往哪放？
“别管这两个家伙了，快去营救王妃！”欧阳克收起了笑容，冷喝道。
梁子翁、沙通天也知道事情紧急，急忙冲向完颜康所在之处。
彭连虎与灵智上人也着急了，纷纷撇下王处一和郝健，冲进了夜幕之中。
王处一大急，“快，快去帮郭靖他们！”
郝健道：“道长，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他可没忘了，赵王府还有一条梁子翁的宝蛇呢！
如今王处一并未受伤，还有马钰以及赶来汇合的丘处机帮衬，时间上来得及。
王处一无暇多想，点点头，便立刻脚下生风，向着约定之处汇合而去。
……
整个赵王府，立刻乱作一团。
郝健随手抓住了一个仆人，问明了梁子翁的药房所在，径直赶了过去。
进入药房之中，各种药物的气息扑面而来。
目之所及，桌上、榻上、地上到处都是药材，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琳琅满目。
“这梁子翁，倒也算射雕世界半个生物学家了……”郝健喃喃自语之中，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大竹篓。
“先给他带走再说！”郝健可没有生饮蛇血的习惯，原著中郭靖直接生喝了蛇血，功力大增，但其实是比较浪费的……
打开大竹篓的瞬间，一条殷红如血的大蛇便扑了出来。
郝健眼疾手快，一掌将其打晕，旋即塞回大竹篓……
打包带走！
……
另一边，杨铁心一行带着包惜弱一路狂奔，身后大批人马追之甚急。
仅仅片刻，王处一、马钰便已经和杨铁心一行汇合，而周围影影绰绰，灯火通明，赵王府高手也已经追上了。
“丘师弟！”马钰遥遥看到前方一名道士疾驰而来，立即高声道。
“大师兄！王师弟！”来人正是丘处机，长须如漆，神采飞扬。
“丘道长，今日又见到你老人家了……”杨铁心看到丘处机亦是大喜。
丘处机看着杨铁心却有些茫然……
“丘道长，我是杨铁心！你可以忘了我，却不能忘了杨家枪！”杨铁心来不及解释，立刻抬起长枪，施展了一招“凤点头”。
丘处机立刻想起了昔年旧事，喜道：“杨老弟，你果然还活着！太好了！”
“又是道士……今天是惹了全真教了？”一声大喝之间，数道人影落到了丘处机等人面前，正是赵王府一众高手。
丘处机不明所以，王处一却朗声道：“诸位，今天还请给我们全真七子一个面子，放过这两人可好？”
“放下我娘！”完颜康此时亦是骑马赶到，大喝道。
“放肆！见了为师竟如此无礼？”丘处机看到完颜康，顿时大怒。
完颜康其实很是惧怕丘处机，闻言不由得气势一滞，旋即笑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正好，这贼人挟持了我娘，还请师父相救！”
包惜弱其实早已醒了，看到双方剑拔弩张的局面，越发的坚定了死志。
没错，事实上在小屋中时，她已经想死了！
“康儿，这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包惜弱撕心裂肺的大叫道。
“惜弱！”一声大呼遥遥传来，却是金国赵王完颜洪烈也到了，“诸位，请千万不要伤了惜弱！”
暗处，已经藏好了蝮蛇的郝健也到了，看到这一幕不禁暗叹。
完颜洪烈虽是反派，但对待包惜弱的确是一片真心！
“王爷，你不要再说了！我丈夫没有死，纵然是天涯海角，我也要随了他一起走！”包惜弱指着杨铁心哭喊道。
完颜洪烈顿时大惊，看着那满脸风霜的汉子，眼神越发的危险。
“康儿，你的父亲是杨铁心啊！”包惜弱继续大叫道，同时趁着所有人不备，抓起一把长剑就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娘！”完颜康瞬间亡魂大冒。
“惜弱！”杨铁心和完颜洪烈亦是同时大叫出声。
一众高手措手不及，然而，早有所料的郝健弹出了一颗石子，将长剑弹开。
“说话归说话，为什么要自杀呢？”郝健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含笑道，“莫非……其实有什么隐秘不能说，打算来个死无对证？”
包惜弱芳心一颤，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胡言乱语些什么？”丘处机不认识郝健，当即大怒斥责道。
王处一等也都惊愕的看着郝健，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些。
完颜康看到母亲没事儿，整个人长长的松了口气……
郝健摇摇头，冷笑道：“虽然……完颜洪烈很卑鄙！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至于完颜康……他到底是金人还是汉人，咱们不妨来好好的推敲一下。”
“他是汉人！”包惜弱嘶声叫道。
“你听见没有？他是汉人，是杨康！”丘处机怒道。
郝健瞥了一眼丘处机，这家伙看上去道貌岸然，但其实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
王重阳是抗金首领，活着的时候，你为博王重阳欢心，仗剑乱杀金兵，完颜洪烈年轻时受伤就是这么来的。
可当王重阳死后，你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但不杀金兵了，甚至还跑到赵王府教完颜康武功去了……
完颜洪烈没计较你刺了他一剑，因为正是拜你所赐，他找到了心爱的女人！
不过，你要说你丘处机不记得被你刺伤的完颜洪烈，那就有点假了……
默契的心照不宣啊……
更别提后面丘处机又亲赴蒙古，抱铁木真的大腿！
某种程度上来说，龙骑士在民族大义上都比丘处机有气节的多！
为啥王重阳不把掌教的位置传给武功最高的丘处机？
王重阳：老道看人很准的！
……
郝健看着丘处机，“丘处机丘道长吧？这气势，这风采，真可谓是：小母牛过九十大寿——老牛逼了！”
“妙！绝妙！”欧阳克再次抚掌大笑，他发现这郝健真是个妙人……简直妙语如珠！
丘处机气的长须乱颤，如果不是王处一死命拦着，怕是要和郝健比剑了！
郝健不再搭理丘处机，继续道：“正常情况下，孩子到底是谁的，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孩子他娘！不过，某些情况下，就得另当别论了！你说他是杨大叔的孩子，最简单的问题，他俩长得有几分相像？”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在完颜洪烈、完颜康和杨铁心三人脸上不住的徘徊起来……
至于包惜弱，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其实，完颜康是完颜洪烈的儿子这一点，并不是什么难判断的事情。
在场的江湖高手走南闯北多年，什么情况没见过？
只是为什么原著中，完颜康是杨康这一点无人质疑呢？
因为这是包惜弱死前之言，再加上杨铁心也死了……
反正和自己没关系，谁都不愿来掀这个盖子。
那包惜弱为什么宁死也要坐实完颜康是杨康这件事儿呢？
更诡异的是，另一个知道真相的完颜洪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态度。
不解释、不承认、不否认！
要弄明白其中的原因，就必须深入分析包惜弱这个女人。
原著中，关于包惜弱的描写并不多，这个女人的存在感并不强。
但纵观整个射雕、神雕世界，便知这个女人不简单！
而所有的源头，都在今天晚上这个关键节点。
首先，包惜弱对于完颜洪烈是有感情的，而且这个感情甚至可以说是一见动心的那种。
遇到完颜洪烈的那天晚上，老杨喝醉了，她去关门……
然后就发现了受伤的完颜洪烈，明知这有可能会给他们家带来天大的祸患，却依旧选择了救完颜洪烈，怎么救的？
看完颜洪烈长得帅，顿时就面红耳赤的抢过来汤碗，一口一口喂给完颜洪烈喝……
这要是给老杨看见，不一枪刺死包惜弱才怪了！
风雪惊变之夜后，包惜弱一路跟着完颜洪烈走……
接下来怎么做的？
第一天：她一天不吃不喝，说是要绝食殉夫！然而，还没多久，就和完颜洪烈聊上了，说起丘处机杀人等等，巴拉巴拉……一个少妇躺在**，和一个俊俏少年聊了一天，这画风……
聊着聊着，包惜弱就不绝食了，乖乖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剪了一朵白花插在鬓边，镜中红颜如花，emmmm……丈夫才“死”第二天，就忍不住打扮自己，给谁看呐？
第三天，完颜洪烈一夸她美，她便不胜窃喜，然后知晓了金国王子身份，从此绝口不提报仇之事。
一路北上，开开心心的当她的王妃去了，连她的父母都给忘了……
老杨死里逃生，还不忘回去看看老岳父呢，如果包惜弱记着她爹娘，夫妻二人应该完美再会才对……
接下来的十八年，包惜弱从未向完颜康说起过他爹姓杨的事情，直到重新见到杨铁心，突然就这么说了，而且态度无比坚定，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但话又说回来了，包惜弱对杨铁心同样是有感情的，而且这份感情还随着时间的积淀……变深了！
或许是与完颜洪烈初时的爱情慢慢的淡了，又或许是后来幡然醒悟，为自己在丈夫死后的一系列举动后悔了……
所以，在王府之中，虽然成了王妃，但却反而不打扮了，又恢复了粗布钗裙的装束……
天龙世界的刀白凤，虽然爱着段正淳，但却失身给了段延庆……
当然，刀白凤对段延庆毫无感情，仅仅是报复段正淳而已……
二者还是有所区别的！
不过，有一点很一致！
女人，真是复杂的动物！
……
扯远了，咱们再继续分析包惜弱坐实完颜康是杨康的做法。
如果从结果导向来看，这一举动无疑是成功且影响深远的！
原著中，从这个时候开始，完颜康就具有了双重身份！
第一，完颜洪烈知道真相，但不说破，完颜康金国王子的身份依旧有效，亲爹对儿子的感情从未变过。
第二，正道这边，大家都认为杨康是汉人，所以从未有人主动找他为杨铁心报仇。哪怕后来他死了，郭靖依旧对他的儿子杨过很照顾……
可以说，没有杨康这个身份，就没有后来的神雕大侠杨过。
神雕最后，郭靖执着杨过的手进入了襄阳城，襄阳军民夹道欢迎……
再看看杨过的外貌，郭襄揭下面具时，三十五六岁的杨过，和如今杨铁心的年纪差不多，“一张清矍俊秀的面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反正都不像杨铁心……
甚至杨过的性格也和完颜洪烈、完颜康一脉相承，骨子里带着几分邪性！
后来，完颜洪烈虽死，金国虽灭……
可他的这一脉，却用狸猫换太子般的方式传承了下来……
这一切，是不是得归功于包惜弱？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身谦下士时。
假使当年便身死，一身真伪有谁知？
可现在，包惜弱没死……
杨铁心怔怔的看了一眼完颜康，又看了一眼完颜洪烈，整个人的脸色慢慢的苍白起来。
“他的生辰是何时？”杨铁心忽然道。
包惜弱脸色惨白，嗫嚅着嘴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需要回答，杨铁心便已经全明白了……
他惨笑一声，“惜弱！我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为杨家延续香火……我有个女儿，她叫念慈！”
穆念慈心中大恸，眼前这一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丘处机见状，亦是明白了前因后果，长叹一声，终是颓然后退了几步，黯然不语。
其实，他也怀疑过完颜康的真正身世，但他不愿往深处想！
因为一旦坐实了这一点，就代表着他和江南七怪的打赌……输了！
现在，丘处机没话说了……
与此同时，郝健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完颜康身世之谜任务已完成！”
“宿主，奖励，奖励已经发放了给您了哦……”
前一句，很正式，后一句又恢复了软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