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原住民
玩家们等待着他说完后续的话语。然而，治安官把话说了一半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个情况有些奇怪。玩家们等待了一会，见治安官似乎还没有要继续发话的样子，钱文星没忍耐住，先一步提出了疑问。
“是什么人在反对呢？是不能说的人吗？”
治安官仿佛叹气一般地长呼出了一口烟气：“是原住民。”
原住民？余岳明愣了一下，骤然反应过来。一个两个原住民的反对肯定不值得对方这么郑重地提起这件事。所以，这说的不会是所有的原住民吧？
还好，治安官的回答没有覆盖他所想象的那么大的范围：“绝大部分的原住民都反对举办这次展览会。”
虽然不是全部，但这个比例也够糟的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原住民”到底占这个小镇人口的多少比例。余岳明思索着。
齐元泽也抓住了关键，问出了这个问题。
治安官再次叹气：“你们是外地来的，可能不太了解。我也是因为这次的事件才专门查阅了相关的数据。我说的原住民，是指在几十年前的淘金热带来了大量移民之前就居住在这里的人。
“那时候，这个城镇还没有现在的规模。不过，作为一个有港口、与外界有货运往来的沿海城镇，居民人数倒也不算太少。
“那批人的后代就是我所说的原住民。虽然这样称呼，但他们和我们在人种、文化、生活习惯等方面都没有特别明显的差别。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我根本想不起我们这里还有‘外来者’和‘原住民’这样的分别。
“威胁信寄来后，我们当然也调查了对展览会最有意见的原住民团体。
“这个城镇有数十万人口，原住民的人数大概接近两成，这些人中又有将近六成的人对展览会的举办提出了抗议。”
也就是说，差不多一成左右的镇民反对展览会……这个比例着实不小，就算要调查都感觉无从下手。余岳明思索着。
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抗议一个展览会呢？他们已经看过了展会内容，虽然那几个神话生物的蜡像在一众展品中显得有些突兀，但整体来说，这个展会还是挺正常、甚至可以说挺艺术的，有必要这样群起抗议吗？
钱文星也在一旁提出了同样的疑问：“那些原住民为什么会抗议呢？”
治安官摇了摇头：“迪塞尔伯爵想要让展览会长期举办，作为城镇的一处景点。反对者认为，如果这样做的话，会引来大量游客，影响城镇的安稳与宁静。听说迪塞尔伯爵那边曾经尝试和他们沟通过，但没能取得共识。”
余岳明听着觉得有些困惑。有游客来不是好事吗？
不过，他随即又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些旅游城镇的新闻，确实会有一些本地居民抱怨游客的到来带来了混乱。
但在什么都还没开始的情况下，这么多人就齐心集合起来抗议实在太夸张了，在背后必定还有别的原因存在。
齐元泽思考了一下，询问道：“原住民集体抗议的话，他们应该会有代表吧？能把代表的信息告诉我们吗？”
“有。是一名叫塔克的老人。”治安官示意他们拿出地图，在地图上指了一个地点，报出了详细的地址，“我允许你们自由调查。不过，这位老人在原住民中相当有名望，请你们在和他沟通时务必注意态度，不要做出失礼的举动。”
——
“说起来，你之前在展厅中，好像提到过那些深潜者的事情，能更详细地说说吗？比如说，那些后裔有什么特征之类的？”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齐元泽一边开着车，一边好奇地询问着余岳明。
余岳明思索了起来。
“特征……据我所知，那些混血后裔小时候基本和人类一模一样，在成年后才会逐渐显露出深潜者的特征。
“他们大概会在中年的时候完成转化，彻底变成深潜者的模样，回归海洋。
“在转变的过程中，他们的心智也会发生变化，从人类的心智彻底变化为深潜者的心智。所以，他们并不会因为自身的成长环境对人类抱有多余的善意。”
余岳明在解释的同时，也猜测到了齐元泽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你是不是猜测这次的副本，特别是那些原住民，可能与深潜者有关？”
“对。”齐元泽点头，“你看，不是很巧吗？这里正好有海，那几个神话生物蜡像和这次的场景最匹配的不就是深潜者了吗？如果那些原住民就是深潜者混血，那他们反对举办展览的理由不就有了吗？他们肯定不想看到深潜者的蜡像被放在展览会上展览嘛。”
余岳明并不否认这个推测：“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不过……据我所知，深潜者的外貌特征是很明显的。根据他们的外貌特征，很容易辨别他们有没有深潜者的血统。但是，从治安官刚才的话语和态度来看，那些原住民似乎并没有很明显的异常特征。”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也只是了解了一些表面信息，不能完全保证这些信息的准确性。你可以参考，但也不用全信。再说，深潜者混血说不定有掩饰自己的手段。我觉得这个猜测确实有道理，我们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看看。”
这些信息来自他阅读过的克苏鲁小说，但小说中的信息未必能够全部照搬到现实之中，他并不希望在这点上误导队友。
齐元泽看起来倒是挺乐观：“挺好的，这不就有了个调查方向了吗？当然啦，其他几种神话生物的相关情报也要关注一下，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嘛。”
——
在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后，玩家们达到了治安官给出的地址。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栋三层楼高的海滨别墅。别墅的不远处是山崖，崖下是宽广无际的海洋。在这样宏大背景的衬托下，这栋冷色调的别墅给人一种别样的肃穆感。
为了避免直接吃上闭门羹，玩家们伪装成了小报的记者，打算以“采访塔克先生有关展览会的事宜”的由头来调查信息。
洛根治安官也给他们提供了帮助。他已经事先通过电话联络了仍在总部的下属，让他们为玩家一行人打好掩护，提前与塔克老人联系，预约了这次采访。
所以，在到达目的地后，他们向门卫报上名头，很轻松就获得了进门的资格。
“不行！狗不能进去！”
就在余岳明想要跟着一起进门时，门卫大声地阻止了他的动作，同时向其他人做出了解释。
“老爷很讨厌狗，绝对不能把狗放进去！”
同时，他的目光有些疑惑，看起来很奇怪为什么记者会带着狗。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齐元泽飞快地打起了圆场，“我们之前去采访的地方有点乱，你明白的，带只狗防身……格雷，回车里等着哦。”
余岳明压下了耳朵，但也理解当前的情况，缓缓走到车边，蹲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