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房屋中的景象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一只人面鼠正像一只壁虎一样，趴在天花板的角落。
这只人面鼠的尾巴是折断的。余岳明认出它就是曾经出现在这一带的那只人面鼠。应该是当初喷在黑雾上的吐息起了效果，把它的尾巴给“烧”断了一截。
话说回来，可以问它一个问题……这个奖励听着很有用，但到底要问什么问题，才能最大化地利用这份奖励呢？
而且，人面鼠真的会好好回答问题吗？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怀疑，人面鼠再次发出了刺耳的尖细声音。
“请放心，只要你们给出具体的问题，我绝对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出详尽的解答！哪怕我确实很想欺骗你们，但主人给了我命令，我必须努力解答你们的疑问。”
得到了听起来不怎么可信的承诺后，几名玩家凑在了一起，商量起了如何向人面鼠提问。
“直接问它这里鼠患的源头是什么，这样可以吗？”
黎思如此提议道。目前，他们的任务还没有显示完成，如果对方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确实能够解决他们当前面对的难题。
“可以，但不太划算。”柳梦泽反对道，“后面至少还有一个任务等着我们。现在这个任务的线索我们已经找得差不多了，直接问它也就是稍微提前一点完成任务而已。”
邱同尘的想法则偏向另一个方向：“我比较好奇它主人的信息。”
他的想法很快被其他人否决，目前来看，这些信息跟副本后续的内容关联并不紧密，没必要浪费一个问题。
柳梦泽没有提出什么意见，而余岳明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很在意之前在村庄边缘遇到的鼠群，想询问一下它们给我们的信息的具体含义。不解决鼠群的问题，即使我们完成了所有任务，也无法离开村庄。这就意味着，我们无法到达能够脱离副本的‘安全地点’。”
几个人想法各不相同，众人讨论了一会后，最终决定询问余岳明提出的问题。
余岳明缓步走向了人面鼠所在的方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站定后，提问道。
“这里的鼠群曾经请求我们将它们埋葬。我想知道，我们该怎样实现这个要求？”
听了他的问题，人面鼠爆发出了充满嘲讽的大笑声。
“埋葬？它们想要被埋葬？
“已经尸骨无存的亡灵，又谈何埋葬？”
一阵刺耳的尖笑后，人面鼠夸张地拉长着声调，讥讽地开口了。
“它们身死异乡，心怀仇怨。主人用泥土为它们重塑身躯，苦痛是它们的发肤，憎恶是它们的肉脏，仇恨是它们的血骨。
“这样虚无缥缈的存在，又如何被埋葬呢？
“或许，将那些吞食它们血肉，吸食它们魂灵的家伙埋葬，就等同于将它们埋葬吧？”
听着人面鼠在那边夸张地进行着表演，余岳明抬头，深深吸气。
“说人话。”
人面鼠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估算了一下，在发现这个距离余岳明似乎能够跳上来给它一记吐息之后，它的态度立刻谦卑了起来。
“其实埋葬它们也不难。只要消除怨恨，让它们成功复仇，让这里不再发生同样的悲剧，就是它们所要求的埋葬了。”
说完，人面鼠慌忙化为烟雾，渗入了墙体之内。
余岳明不满地磨了磨牙。
逃这么快干什么？他还想多打探一些消息呢。
——
探查完两处农场，并从人面鼠的口中获得了情报后，众人把目光瞄准了最后一个疑点——夜晚被鼠群包围的房屋。
他们和戴维打探了相关消息，得知这是他们来到这里的几天前刚刚出现的现象，在每个农庄都有发生。村庄中心只是有鼠群四处破坏，没有出现这样奇怪的现象。
但戴维也不知道那些鼠群为何包围房屋，他们白天进入屋内时，也没有看到明显的破坏痕迹。
反正已经从村长手里拿到了搜索的许可，玩家们直接挑选了最熟悉的亨特农庄，和农庄主说明了想要在房屋内留守过夜的请求。
“你们想要留在这里？”老杰克用一种称得上阴鸷的目光打量着玩家们，重复着他们的问题。
看着他的表情，众人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沉思了一会，居然同意了这一请求。
“好吧，既然村长已经答应了你们，那你们就留下来吧。”
说完，他直接回到了房屋内，拒绝了进一步的交谈。
看着对方关上门，黎思才小心翼翼地小声开口道：“他是不是比刚见面时脾气差了许多？”
邱同尘耸了耸肩：“只是不装了罢了。”
“他看起来休息得很差。”余岳明评价道，“虽然刚见面时他的气色就不好，但这几天下来，他几乎一天比一天看起来更消瘦，更疲惫。”
黎思好奇问道：“因为鼠患吗？”
“谁知道呢？等晚上再看看吧。”
——
在夜幕降临之前，老杰克和玩家分开，独自去整理武器装备。玩家们得了空，也没有就这样闲着，而是仔细打量起了房屋，观察起了之前没有来得及查看的细节。
“说起来，我们一直没见到杰克先生的家人呢。”
黎思小心地翻起了一旁柜子上倒扣着的相框，看到了其中的照片。画面中共有五个人——老杰克、看上去是他妻子的年老女性、一对年轻些的夫妻、还有一名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五个人站在一起，面对着镜头微笑着。
这看起来是一张全家福。不过，玩家们来这里这么些天，一直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这个家里有其他人的气味。”余岳明嗅了嗅空气，判断道，“是两位女性，应该是照片中的老妇人和小女孩。根据气味传来的方向，她们似乎都在地下室的房间内。”
很快，老杰克拿着气枪和满满一大箱的子弹回到了玩家们的身边，沉默着把武器分给了他们。玩家们侧敲旁击地打探了几句关于他家人的信息，但老杰克板着一张脸，一个字都不回答，让玩家们完全无从下手。
时间就这样安静地前进着。玩家们轮流负责警戒，其余玩家抓紧时间休息，保持体力。
深夜，余岳明抬起头来，注意到了远处鼠群行进的窸窣声。
“来了。”
他开口提醒队友，其他人连忙起身，拿好武器，围到窗户边，警戒起了鼠群的动向。
伴随着细微的嘈杂声，一只只老鼠蹿上了窗户，在房屋的外沿爬动着。
按理说，老鼠应该是无法在光滑的玻璃上竖直爬动的。然而，玩家们注意到，攀附在玻璃上的老鼠有些奇特，它们的爪子底部似乎变异出了和壁虎类似的结构，让它们得以附着在玻璃的表面。
没过几分钟，老鼠就包围了整栋房屋，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鼠群在不断攒动着。
余岳明扫视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老杰克，发现他的额角缓缓滴落了几滴冷汗。
他把视线转回窗户，发现那些老鼠腹部秃毛区域凸起的肉块正在不断扭动、变化着。不一会，其中一块肉瘤突然裂开了一道细线。
一只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开，看向了屋内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