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杀人不如扇巴掌
“你究竟是谁？”顾弦问。
夜染衣这才发现她，慌忙回头看。
“你救了伊莉莎，伊莉莎欠你人情，现在我救了你，你欠我人情，也就是说，伊莉莎欠我人情，你承不承认。”凯瑟琳问。
“让我承认也不难，你得告诉我你是谁。”顾弦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危险。
“伊莉莎是我的姐姐。”凯瑟琳笑起来，她抬头看向天空。
天上出现了一片金色的星云。
它们飞速靠近，很快就变得遮天蔽日，把天空都挡住。
西龙皇室的标记印在一艘艘巨大的星舰上，和它们比起来，旁边的统一政府星舰就像是一根根牙签。
“居然是凯瑟琳公主！”莱昂伯爵都惊呆了。
那群西龙星来人一个个无比紧张。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跟我们一起过来的么？”
“太可怕了，这个魔女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好像认识那个顾弦。”
“那个顾弦到底是谁？”莱昂伯爵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
“原来是这样。”顾弦思忖片刻，突然指着小约瑟夫离去的方向，“杀了他。”
“什么？”凯瑟琳愣住了。
“你不是说我欠你人情么？如果按你的说法，只怕伊莉莎不会承认，但你现在如果杀了小约瑟夫，那么我实实在在欠你一个人情。”
“我很好奇，你干嘛要杀他？”
“他想杀我。”顾弦对杀意极其敏感。
“外人不得插手星球内政，这是联邦最高法规定的，哪怕我是西龙皇室，也不能对下属星球做这样的事情，实在可惜了。”凯瑟琳说着话，眼珠滴溜溜转着。
“不过。”她突然说：“我可以帮你拦着那些星舰，如果小约瑟夫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就和我没有关系吧。你看，我恰好携带了一台狙击机甲，如果有人恰好会用狙击机甲，那可就真是太巧了。”
“空间转换器。”顾弦朝她伸出手。
凯瑟琳把手轻轻搭在顾弦的掌心，再移开的时候，顾弦手心里多了一枚黑色的戒指。
他一言不发，去乔治那边，先把太宰朗是谁匆匆告诉他，紧跟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莱昂伯爵一行人已经殷勤地迎上来，围绕在凯瑟琳的身边。
凯瑟琳一只手抱胸，一只手手指搭在嘴唇处，饶有兴趣地看着离开的顾弦。
另一边，乔治已经来到了伊斯特文特的面前，开始进行交涉。
顾弦对此一无所知，他留给众人的只有头也不回的背影。
就像是小约瑟夫心里当时冒出的想法一样，顾弦脑海中只剩下杀意。
看淡生死，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去死。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好不容易帮大家完成了愿望，就要过我自己的生活。
这种时候，却突然有人想杀他，动用了那么多星舰。
他不喜欢杀人，不代表他不能杀人。
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顾弦召唤出了一台黑色的狙击机甲。
如果你就是幕后黑手的话。
他爬上机甲，进入驾驶舱。
机甲飞快自检成功，头部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么，还请你去死好了。
我不会留任何隐患。
小约瑟夫永远不会想到，在他死的这天，这酒店里竟然会同时出现两个不计后果的疯子。
雷达很快探测到周围情况，顾弦飞快找到小约瑟夫。
他藏在高楼的阴影处，举起那长达十米的机甲用狙击枪。
长长的枪管就像是炮口，高精度狙击镜内，小约瑟夫的身影清晰可见。
顾弦的呼吸逐渐平缓，他目送小约瑟夫进入一台飞车。
就在这时，他扣下扳机。
“轰！”
赤红色的火焰像是一条龙一样冲出去，它们怒吼着，送去一发致命的子弹。
那台飞车才刚刚离地，被子弹击中，瞬间爆炸开。
防弹用的合金材料在这台不知什么等级的狙击机甲面前脆得就像是一张纸。
那边瞬间乱起来，刺耳的警报声疯狂鸣叫着，远远传过来。
顾弦敏捷地从高楼上跳下。
三两个纵跃，已经不见了身影。
狙击机甲最重要的就是隐匿行踪，它优秀的反雷达系统让天上的星舰根本就没有能力发现它。
顾弦回到酒店的时候，这里已经被身穿西龙军服的人接管。
人群排列成四行，正在接受他们的检查，验证身份之后送他们出去。
一切井然有序。
凯瑟琳和夜染衣呆在一起，也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现在似乎已经变得熟稔。
看见顾弦过来，夜染衣撩起头发，假作不经意间离开，把这里留给凯瑟琳和顾弦。
“我听见声音了。”凯瑟琳促狭笑道：“已经结束了？”
顾弦没有说话，递回那戒指。
凯瑟琳一边接回戒指，一边笑问道：“伊莉莎的冰雪皇后和我的黑暗死神哪个更好用？”
顾弦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竟然是凯瑟琳的私人机甲。
更没想到，凯瑟琳纵容他去杀小约瑟夫，似乎只是为了赌一口气，看谁的机甲更好。
小约瑟夫如果知道这一点，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把别人当蝼蚁，却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蝼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黑暗死神和冰雪皇后的等级应当是一样的，都是钻石级，难怪小约瑟夫的飞车挡不住。
他死得不冤。
顾弦仍旧没有回答。
“没意思，我听伊莉莎说你很有趣，才不远万里来找你玩，别忘了你还欠我人情。”
“一个近战机甲，一个远程机甲，没有可比性。”顾弦无奈只得开口。
“无趣的回答。”凯瑟琳叹了口气，“我就要走了，你杀了那个人，要不要我帮你隐瞒？”
她不等顾弦回答，陡然大笑起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我当然会帮你隐瞒，你怕什么，你用的可是我的机甲。堂堂通缉犯，竟然会怕杀人么？”
顾弦目光一下警惕起来，看向四周。
“放心，这里有静音装置，我们说的话不会传出去的。”凯瑟琳淡淡说。
顾弦不想理她了。
和伊莉莎比起来，凯瑟琳就像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疯子，喜欢把人玩弄在股掌之上。
“我就要离开了，你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伊莉莎么？”
“有。”顾弦想了一下，突然说：“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伊莉莎公主帮我查一查，在西龙星上有没有一个叫简.诗的人。”
“咦，找人？你为什么不让我帮忙呢？难道是怕欠我人情？还是说你嫌弃我长得没有伊莉莎好看？”凯瑟琳瞪大了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呢。”她不等顾弦说话，指尖点过眉心，整个人的容貌便开始发生变化。
枯黄的头发变得柔顺有光泽，身材拔高，干瘦的身形变得丰腴，前凸后翘，肌肤洁白fen嫩，能掐出水来，一双妩媚大眼睛点缀在那张瓜子脸上，眼光流转，媚倒众生。
顾弦禁不住看得呆住了。
“怎么，现在就不一样了？”凯瑟琳故意扭动腰肢，走到顾弦面前，伸手轻轻抚摩着顾弦的脸颊。
“你攻击我。”顾弦冷不丁说。
“什么？”凯瑟琳没回过神来。
“啪！”顾弦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凯瑟琳被打蒙了，她愣愣地看着顾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
顾弦却觉得自己身体的变化遏制住了。
陈竹亚说得果然没错，面对这样的攻击，杀人不如扇巴掌。
他很满意自己的应对。
凯瑟琳终于回过神来，羞愤交加，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她一把抓住顾弦的衣领，“这是伊莉莎吩咐你的么？是伊莉莎早料到我会来找你的么？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愿意，伊莉莎也保不了你！”
顾弦更满意了。
你看，她的攻势止住了。
“我是在帮你。”顾弦认真说：“以后这种攻击不要对人就用，会让别人误会的，你是遇到了我，你要遇到别人，下场很惨的。”
凯瑟琳愣住了。
她看着顾弦认真的表情，一脸困惑，紧跟着，她竟然真的按照这个思路思考起来。
他是在帮我？攻击，什么攻击？他觉得我在**他？会让别人误会，对的，他觉得我在**他。所以他扇我一巴掌是提醒我不要对谁都这样？难道他喜欢我？这是出自嫉妒？他觉得我**别人，下场会很惨，是在担心我？
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凯瑟琳的脑回路和常人不同，不知不觉间竟然顺着顾弦的思路开始跑偏。
等到她再次回过神来，顾弦早已不知所踪。
“人呢！”她的心头再次涌动起怒火，狠咬银牙。
“公主殿下，要不要属下帮您把人抓回来。”
“算了。”她摩挲着火辣的半边脸，眼睛眯了起来，半晌摇了摇头，“回去还有正事，不值得和这种人纠缠。吩咐他们，准备离开。”
下属彼此对视，看见对方眼中惊讶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是那个魔女公主么？
西龙星系的人很快从这里离开。
夜染衣怕回程出事，也跟着凯瑟琳一块走了。
蕉城的气氛却没有因此而松懈，反而更加紧张。
小约瑟夫死了，这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治安署和军方的探子瞬间封锁了蕉城，开始对此事进行勘察。
顾弦还有事情要忙，他来到治安署，见到了太宰朗。
示意乔治关掉了审讯室的摄像头之后，顾弦敲了敲桌子，“东西呢。”
太宰朗抬起头，怪异地笑起来，“东西？什么东西？”
“把碎片给我，我留你一条命。”
他笑得更加猖狂，“这里是治安署，你能把我怎么样？”
“是么。”顾弦起身，朝双面镜招了招手，审讯室的门很快开了。
血锯佣兵团的人走了进来。
“带着他，跟我来。”顾弦说。
“喂，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治安署！”太宰朗终于惊慌起来。
“小子，你又不是治安署的犯人，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来接朋友走，很正常啊。”魔鬼锯伍德笑得像是一头熊。
“聒噪，必要的时候杀了他也行。”顾弦说。
太宰朗终于明白了他的处境，立刻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