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赴谢燕

云芃芃走罢,唐昂驹对着云芃芃那股子冷凝的气势也散去。

他眉眼间那轻慢而傲然之色又显露来,活脱是个风流公子。

他斜眼看向还气着的黄显荣,开口劝他一句。

“消消气吧,明年你便要行及冠礼,却无长进。”

“还不如放下脾气,想想稍晚到谢燕楼时,又要看什么舞曲,见什么美娇娘。”

黄显荣满腔怒气也未散尽,闷在胸腔内,即便听到唐昂驹提到美娇娥也无法缓过来。

但他实在也不想因自己而扫了众人的兴头。

只能先走到前面,边朝中城的朱雀大道走去,边挥袖招呼众人。

“得得得,见美娇娘,赏天仙舞,走走走。”

唐昂驹见他挥袖先行便也随后跟着,余下众人更是接连跟上。

杨望舒却是缓缓行于众人之后与周穆清并行一道,他摩挲着掌中扇。

“你说今日宴与他日宴,可有相连。”

周穆清纵目望向唐昂驹的后脑勺,他手中握着自己那把象牙扇。

许久后,将象牙扇与杨望舒握着的扇子相敲,摇了摇头,“不知。”

杨望舒听到他的回答,将被他敲中的扇子收回袖内。

他对上听到扇子敲击声,回首探查情况的肖鹰扬那探究的眼神,还以一笑。

他将双袖搂紧,感慨道:“酷暑快过去,秋将至,冷意将来,不追寻风流了,免得伤风。”

周穆清与杨望舒并肩同行,自是也看到肖鹰扬那探究的眼神。

他向来聪慧,也听出杨望舒言外之意,笑道:“确实,再过几日也该添衣。”

说完也将自己的扇子收入袖中,与杨望舒勾肩搭背的跟着众人继续走着。

肖鹰扬那张脸向来严肃,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重新回头跟在唐昂驹身旁。

姜俊彦的眼神却在他二人之间打转一圈便收回,也跟着笑了笑。

他从后头上前两步,一把勾着黄显荣的脖子晃悠悠地走着。

待中城各家各户点起灯火时,众人才至谢燕楼。

因为有欧攸宁与钟休德先来打点,莹娘早早便让龟公再门前迎候。

就在唐昂驹等人踏入谢燕楼时,那龟公便连忙殷勤上前朝唐昂驹谄媚躬身。

“唐小世孙,奴在此等你许久,这便领诸位公子上朝花堂。”

唐昂驹扫了龟公一眼,轻颔首示意他带路,他身后的唐安则给龟公递上一片金叶子。

龟公一见金叶子,脸色大喜,连忙将金叶子收下,殷勤的转身在前面给公子们带路。

众人走过长廊,登上台阶时,两侧总有不少花娘抛帕相迎。

而更有甚者,直接将衣裳半褪,露半边香肩,媚眼送秋波。

她们的嘴里更是不忘撩拨,“公子们,来呀。”

唐昂驹、肖鹰扬与杨望舒等,目不斜视,穿堂而过,并不回应众花娘的搭讪。

可本就深谙此道的黄显荣的神色明显比来时愉悦许多。

他途中还伸手接过不少花娘的帕子,放在鼻下嗅着,再风流一笑,收入怀中。

连同那周穆清也抛下杨望舒,时不时与花娘眼神交缠,回应一番。

这通往朝花堂路上不过寻常花娘,他们最多来往一二,倒不曾真为哪个花娘停下脚步。

唐昂驹突然嗅到一花娘挥舞的帕上的香粉,猛地刺激连声打了几个喷嚏。

龟公连忙狠瞪那花娘几眼,吓得这些热情似火的花娘也都缩了缩。

“小世孙,可有伤到身子?”

龟公知道唐昂驹身子骨弱,就怕他在自己这出了事,连忙赔笑着询问着唐昂驹。

唐昂驹摇摇头表示无妨,接过唐安递来的药囊抵在鼻尖。

现在嗅着药香倒也算是将那浓郁的香粉味驱散了些。

等到那呛鼻的花风味过去,他不再继续打喷嚏,才漫不经心的对着龟公交代。

“谢燕楼好歹也是管家所办,这香粉却着实刺鼻。”

“也罢,怨我见不得美人受苦,晚些时候,让唐安跑趟妍脂坊。”

“倒是送一批上品的桃香来,给每位花娘配上一份。”

龟公哪里曾想这一遭还能得赏,感慨唐昂驹的财大气粗,更加谄媚的恭维起他来。

“哎呦,小世孙真是怜香惜玉,当真是大善人。”

“这谢燕楼的花娘真是三生有幸,今日才能得了您的赏。”

旁的花娘更是越发的热情起来,各个亲着手中的锦帕来。

然后便更是疯狂的将印着口脂的香帕,纷纷抛向唐昂驹的方向。

众多帕子抛来,唐昂驹的面色轻轻一僵,反将那药囊不动声色地贴紧鼻尖。

心中咒骂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安只瞧一眼便知主子已经不耐,连忙轻咳两声,打断了龟公接连不断的谄媚话,暗示他赶快领路。

龟公收到唐安的暗示,也发现唐昂驹僵硬的神色,心头一咯噔。

他连忙停嘴,告罪一声,再也不敢多话,只专心引路。

众人走至朝花堂的厢房前,龟公上前轻叩三声,告知房内等候之人,贵客又至。

等到门内婢女应答,龟公这才上前为众人轻开双门后退到厢房一侧。

等到唐昂驹众人尽数进去后,龟公才在后朝唐昂驹行礼告退。

他走前将厢房的两侧门轻声带上,悄声无息地退下。

唐昂驹自然地走至正中主榻落座,其余人也依次入座。

钟休德则凑到黄显荣身旁,与他一道赌起彼此今日收了多少条香帕。

唐昂驹依旧恹恹地举着药囊,好似依旧被那浓烈的胭脂香缠着。

唐安见状连忙从腰间取下一荷包,走至旁的焚香炉处,取下盖来。

用旁边的木勺将其中香粉与香灰尽数勺出,重新换了新香灰。

手握香铲疏松,中压炭孔,使香著从旁的盆内夹一小块瑞炭,置其中。

重盖香灰后再通一气孔,银叶相隔,从荷包内取沉香薄片放入,盖上盖。

不多时那沉香香气满室可闻,唐昂驹方才放下手中紧揪的药囊,丢至托盘之上。

唐昂驹长呼一口浊气,总算是从那浓郁呛人的胭脂香内回神来。

这时他才有了些精神气,抬手摇了摇挂在旁的铃铛儿。

门外就传来整齐的步伐声,先是小厮依序接连端上吃食摆在众人桌上。

那道翠冷盏则精细各作小碗,一一呈放众人面前。

等那群小厮将吃食都摆齐告退,那舞娘与乐师方才接连走了进来。

他们对座上的各位公子恭敬的行礼后,就唐昂驹一颔首,便响起鼓乐之声。

舞娘伴着鼓乐之声,厅中的舞台之上跳起,清流腰肢,银铃随莹洁肌肤轻摇。

撩袖捻指,玉足有序在台上合乐跃动,舞姿妩媚。

随其舞姿,散于堂内的女儿香,显然与外间那般不同。

甜腻缠绕鼻尖,却不觉刺鼻,与这房间的沉香混合着,反而两相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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