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访童贯
“这么说只要从里面找到牵扯到太尉的案件便可了？”李达也是一点就通，当下便明白了其中要义。
叶枫颔首，道：“且找找吧，这案件不多，要留意当事人的名字。可以大胆的推测一下，此人得罪了太尉，而后因为某些原因下狱，再由这张郎中……”说到这，他止住了声，有些话纵然是在兄弟面前还是不说为妙。
其实李达自然理解，叶枫想说的无非就是有一个人得罪了太尉，而被太尉构陷，再联合刑部的张郎中将此案件坐实。
而能够得罪太尉，还让他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去整治的人，绝非是一般的普通人。
“这个人必然有做官的背景，而且还不是什么小官！”李达一语中的，得了叶枫赞许的目光之后便飞速在这案卷中翻阅起来。
看来叶枫一开始就将这个案件定性为仇杀和嫁祸，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眉目。而他心中对叶枫更是佩服了几分，没想到对方竟有这么强的推理能力，只靠着大家都了解的情况，便将这棘手的案件理顺到了这一步。
“找到了！”李达大喜，将薄本递交给了叶枫。
“张如？”叶枫好奇打量着面前的卷轴：“此人前为御史只怕没少弹劾童贯，看着案卷来看是因为其致仕之后滥用职权，侵吞民田的事情败露，最后被刺配沙门岛，只是在这路上跌落山谷而死。”
叶枫将之放到一边，而其他的案卷翻完之后也未曾见得几份，唯有这张如、陈云几人，他将之名字记下，转道出来又直奔户部的架阁库。
好在这几人都曾是朝廷命官，各部对其多少有些档案资料。
这一整个下午，叶枫几乎走完了六部的架阁库，最终得到了一条完全串联的线索。
晚饭之后，杨梦吉公房。
“张如？”杨梦吉将这卷轴翻开，很快又将之合上：“这人都死了快四五年了吧？怎的？”
“大人！”叶枫抱拳，道：“案件现在已经逐步明朗起来，张如此人致仕之后家中人便因火灾流散。我今日跑遍了六部架阁库，也算是有了眉目。”
“这张如有三女一子，开封人士。致仕后因为旧事东窗事发而被流放沙门岛，路上跌落山崖而死。此人一死，家中立发了大火，烧死了上下二十余口人，余者多不知所终。我觉得，其人子女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杨梦吉淡定饮茶，其实就现在来说大家对这案件的紧迫感已经相对放松，五天之内叶枫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尉也有其他办法自保。而自己将叶枫抬到这个位置上来，童贯要求破案是其一，而自己的打算是其二。
“叶枫，你还有四天时间。这一天下来，你就查了这个？”杨梦吉苦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查出来的这些东西，一点用也没有？”
被杨梦吉训斥了一顿，叶枫悻悻出了探事司，径直望着童贯府上过去。
虽已入夜，但杨梦吉说得没错，自己忙活了一天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张如的子女也只是一个推测，而整个案件的作案工具、证据、凶犯自己一点眉目都没有。查来查去，依旧还是一个悬案。
童贯府，偏厅。
“说罢，这让你查谁就查谁，没曾想这么快却又查到咱家头上了？”童贯饮茶，他似已经知道叶枫应有此行一般。
“大人，案件还有些点我需要搞清楚，我希望大人能够如实告诉我。”
“说！”
“大人的画中仙，从何得来？”
“长安！”童贯道：“花了咱家一千两银子从一家人手里收来，却未曾想买了这么一个祸害。对方与咱家说了这画中的仙子要显灵，需在三更时分燃那醒神香才行。只是他那里只有画，没有香。”
“后来，大人是不是在汴京城找到了这异香？”叶枫含笑，案件已经逐步有了眉目。
“嗯！”童贯颔首，道：“那香好似龙涎，但其中却又有其他味道。便是那一支，咱家便花了一百多两银子！还不足其他香的三成。不过燃香后不久，咱家几人便见到了画中仙子。”
“大人这香收自何人之手？”叶枫心跳加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怕这售香之人便是幕后黑手。这香里面应该是融入了其他药粉，用龙涎香作为定香的原料，让人在不知觉间便中了毒。
“府上管家托人从一个海商手上购来的，说是来自大食的香料。”童贯猛然醒悟：“难道此人便是陷害咱家之人？”
“只怕不是！”叶枫摇头，道：“幕后的黑手哪有那么容易就揪出来？此人只怕也不过是他人工具罢了。只不知那夜府上陪侍的都有几人？”
“府上的人老早就被我叫退了，倒是还有三个教坊的歌姬还在，紫苑的如月、如雪和萱萱。这几人都是教坊中比较有名的人，咱家唤来陪三位大人共赏风月的。只是后来这李郎中提出要见画中仙，所以咱家方才让他们回去。”
“嗯！”叶枫颔首，道：“这些人走时是几更？你们燃香是多久？”
“等那些人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咱家方才燃香。”童贯道。
“这三人在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能有什么异常？不过就是喝喝酒，唱唱曲儿。”童贯道：“也无甚么奇怪的。”
“那么太尉知道张如吗？”
叶枫一提到这个名字，童贯的面色骤变，看向叶枫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敌意，他缓缓摇头，道：“咱家认识的人多了，却记不得有谁叫张如的！只不知你问此人，又有何故？”
“今日翻看张郎中近些年的案卷，找到一个张如的人其子女或有作案动机。故而有此一问，若是太尉不认识自可排除。”
叶枫心中明了，也不在追问，而是豁然起身，向其抱拳，道：“这案件已经有了突破口，如此谢过太尉了。在下这便告退，需在今晚将几人缉拿突审。”
“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尽管提出来。”童贯道：“咱家也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想要陷害咱家。”
“烦请太尉恩准，在下想请府上管家随我走一趟，连夜将那海商拿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