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别样砲车

“种朴,立即返回后军,告诉曲珍,不能挡住敌军提头来见,”

种谔下了死命令。

“属下领命,”

种朴领命后和护卫一起打马飞奔向西。

种谔揪心的看着种朴领着数骑消失在远处。

“今日始粮秣先供应禁军和藩骑,”

种谔命道。

“遵命,”

穆衍、郭造道,几句话间,随同大军出征的万余厢军和数千的强壮弓手的命运已经决定,他们如果想要活命只有自己想办法找吃食。

“命高永亨统领五百禁军,三千厢军前往接应后军粮秣营,”

种谔想了想道,

“给他们带上百石粮秣吧,”

百石粮秣就是做成稀粥也不过让三四千人坚持几天而已,但是大营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粮秣了。

“只是他们疲敝已久,行走不快,只怕不能及时赶到粮秣营,”

穆衍皱眉道。

“行人事安天命吧,”

种谔叹道,他知道西贼必已经派出偏师突袭粮秣营,但是他着实派不出人马尽快支援,所有的军卒都被缺粮折磨的快要崩溃了,他竟然只能寄希望焦思耀能击败西贼的偏师。

第二天,鄜延路宋军断后军两里外,数百西夏轻骑向东走着。

叶悖麻、独孤、拓拔的战旗飘扬着。

同样是那个小丘,几十骑驻马丘上,一个矮壮的一圈发辫垂下的西夏人坐在马上眺望着东方,数里外宋军的旗帜飘扬着。

“叶统军,刚得到斥候的禀报,今日有数百厢军、强壮和宋军大队分离了,”

一个古铜色面孔,嘴里咬着嘴边须发的西夏军将道。

“种谔果然是个狠人,”

叶悖麻冷冷道,

“某本想他再拖延几天,把粮秣耗尽,宋军溃散,就是我等三军司兵马衔尾追杀的时候,到那时收服米脂诸寨犹未可知,可惜了,种谔壮士断腕,保住了禁军的战力,”

“叶统军,种谔麾下只有不足五万人,现下厢军等溃散,其麾下也就是三万余人,我等三军司合并一处足有四万有余,何不趁机大破宋军,”

一旁一个留着稀疏胡须瘦小的军将道。

“拓拔统军,只是两月有余,你就忘了无定川大败了吗,”

叶悖麻冷笑道。

两月前,梁永能统领左厢神武军司、石州军司共计数万大军解救被围的米脂,结果却被种谔统军大败斩首近万,当时这个石州军司统军使拓拔永昌就在那只军中,当时一路败逃狼狈万分,现下却是大言不惭的说要和种谔决战败之,当真脸皮极厚。

“额,今时不同往日,此时宋军就要粮尽,种谔也无可奈何,我军何不,”

拓拔永昌狡辩着,却是被叶悖麻当即打断,

“种谔麾下选锋、藩骑、保捷等诸军实力未损,我军如与其决战,一个不好就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我等只能向梁太后告罪,因为我等没有实力收复米脂了,那里可是横山左近最富庶的地界,也是梁太后下令必须收归大夏的,”

叶悖麻斜睨着其他两人,暗骂愚蠢,一旦两败俱伤,收复米脂成为泡影,梁太后必定大发雷霆,两个猪头愚蠢之极,偏偏他还得带着这两头猪和宋军大战,徒呼奈何。

“叶统军,那也不能看着种谔带着这些军兵折返宋境吧,那样宋军主力未损,我等攻城也会损失惨重的,”

一旁的左厢神武军司统军使独孤亦荣忙道,宋军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这让他也是蠢蠢欲动。

“谁说让他们安然返回鄜延路,哼哼,宋军还为瓦解不过其后军正在向西运粮,有了这个指望数万宋军才坚持的住,不过,如果其后军粮秣被焚毁了呢,呵呵,到时宋军恐怕立时大溃,我等在后追杀,本将倒是看看能有多少宋军安返宋境,”

叶悖麻胸有成竹的一甩马鞭。

“还是叶统军足智多谋,我等不如啊,”

独孤亦荣恭维道,虽然他们都是军司的统军使,不过叶悖麻可是有着署理枢密院的差遣,地位上不是他和拓拔昌能匹敌的。

“呵呵,过奖了,保存军力才能夺回米脂,”

叶悖麻脸上微微得意,和这两货比起来他当然实力碾压,无论才智和官阶他们根本可比性,叶悖麻体会了居高临下的快感。

“独孤统军使,本将统领大军牢牢盯住种谔,命你统领一千轻骑,一千步跋子,一千撞令郎从山谷中越过种谔大军潜行突袭宋军后军粮秣营,只要焚毁宋军粮秣就是大功一件,”

“末将遵命,”

独孤亦荣笑着拱手领命。

他不认为宋军后军粮秣营的乌合之众是其统领的三千正军的对手,这项功绩他是措手可得。

拓拔永昌面上不变,心里却是嫉妒不已,不过统帅是叶悖麻,他也只能忍受。

不足百里外的夏州,经过数天的快速行军,后军粮秣营来到夏州城修整,这里最早是大宋的城池,最后被李继迁夺下立都建国,几年后国都迁往兴庆府,这里成了和大宋相邻的边地,此番被种谔的大军拿下。

城里近千户官宦富户都已经随着西夏大军西逃,留下的只有两百余户千人的穷困人家,他们根本没有钱粮支撑他们逃亡只能在这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宋军到了后不可避免的洗劫了一番,不过他们实在太穷没什么家当可以失去的了。

后军粮秣营驻扎此地修整了三天,目的就是为了整理破损的车辆,让疲惫不堪的军兵休整一番恢复气力,焦思耀不傻,大宋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一个傻子,焦思耀明白此路艰险,虽然和种副总管的大军距离不足百里了,但是西贼不会让他们顺利会师的,恶战近在眼前,焦思耀必须恢复战力做最后一搏。

禁军、藩骑、其他的民夫在休息,种师闵所属的民夫忙碌的很。

近八百的民夫们分成了几队,他们各司其职,力气大些的挥舞着盾牌、长枪,或是投掷短枪、铁球、石锁,善用弓弩的就是练习弓弩,气力小的也有自己忙碌的

这不几个奇形怪状的物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的任务就是围着这个物件转,

“你这个砲车怎地如此古怪,”

种师闵围着四个砲车转着,这些夏州守城的砲车还是西贼逃离夏州留下的。

按照秦延的要求,种师闵出头要了来,焦思耀根本没想过死守夏州什么的,这些砲车对他毫无用处,正好给种师闵送个人情了。

只是秦延拿到手里后让麾下的几十名木匠修改了三天,现在出现在种师闵面前的砲车完全变了摸样。

以往砲车有几十道绳索拉拽才能把兜筐里的石块抛出伤敌。

现在几十道绳索不见了,从出现了大的石块和一个粗壮的长臂,这个能成吗,不是种师闵信不过秦延,而是这些砲车都是军器监的那些工匠们多少年慢慢琢磨出来的,秦延这么快把他们改造的面目全非,是不是能把巨石抛出犹未可知。

“成不成的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秦延不在意道,他在后世的军械馆里看过精练过后的砲车,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一个杠杆原理,后世的砲车精练的太多,他画出图来让木匠修改就是了。

但范华夏的匠人都有个特点,有图纸就能分毫不差的做出来,也就是两天时间,利用原有砲车的部件改良的缩小版的砲车已经完成了。

至于成不成的,秦延丝毫不在意,这么简单的一个玩意他再山寨不好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