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诸葛墓冢

十月的成都秋风瑟瑟。

天刚蒙蒙亮,成都城外10里的官道上,穿越而来的刘闪披麻戴孝,身后的一百多名官员面色悲怆,满朝文武都在寒风中迎候诸葛亮的灵柩归来。

诸葛丞相殡天的消息传遍了成都的大街小巷,城内笼罩着悲哀的气氛,数千百姓泪流满面,自发地扶老携幼出城跪迎。

“前后出师表,千秋绝唱泣鬼神;古今谟臣心,一样精忠昭日月。”

“用兵于帷幄,治国于掌心,鞠躬尽瘁,曾定据蜀三分策;隆中之隐士,人间之卧龙,死而后已,每惜伐魏六出功。”

……

这些后世传诵的诗词,以及曾经学过的《出师表》和诸葛亮的临终手书,这些都让刘闪比刘禅更加了解诸葛亮的一生。

“臣家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别无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也。”

这是诸葛亮对后主的临终遗言,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重臣,竟能如此的光明磊落,刘闪心头不禁感慨万千。

前方几十面祭旗渐渐升起,顿时哀乐声声,银环飞舞,纸钱漫天。

几十名随诸葛亮出征的将领身着白衫,扶着诸葛亮的灵柩缓缓而来;

后方,数万将士身着黑衫,腰系白麻,早已泣不成声。

见到跪迎的刘闪和朝中重臣,扶柩队伍和十万北伐将士长跪不起。

苍天啦,你为何急匆匆将他将于秋风;

大地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揽入怀中;

情愿一死,换他的生;

好让咱将士再出征;

鞠躬尽瘁谁能比;

一生洁白谁能及;

苍天你太不公啊,大地你太绝情;

空留下八阵兵图和瑶琴;

蜀国交付于何人;

生生痛死蜀人心;

……忆起这首后世的歌曲,刘闪突然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奔向诸葛亮的灵柩。这一刻,他不是刘禅,而灵柩中的遗体却是自己的相父。

“陛下!”杨仪跪地痛哭道:“丞相临终留有语,遗体不入成都,不设祭祀,随地而葬。”

“随地而葬?”刘闪擦干眼泪,疑惑地问道,突然明白了诸葛亮的良苦用心。

春秋时期礼坏乐崩,厚葬之风兴起,盗墓也随之流行,汉末尤为严重,汉墓出现了「十墓九空」的现象,于是有人就吸取了经验,死后葬的尽量隐蔽。

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曹操72疑冢,一千多年间让盗墓者数次扑空,直到2009年才发现曹操的真墓,而诸葛亮的真墓一直没人发现。

据说明朝宰相刘伯温,听闻诸葛亮墓中有天书,通过查阅古籍和奇门风水找到了诸葛亮的真墓,便带人前去盗挖。

然而挖开之后,墓里面只有七口相连的油缸和一根点着火的棉绳,其中六口油已经耗尽,第七口缸里的油也所剩不多。油缸旁还有一块竹签,上书:“小刘小刘,快快添油”。

刘伯温见到此签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直呼诸葛亮为天人,从此打消了寻找诸葛墓的念头,赶紧命人将七口缸添满油,然后将墓穴恢复原样。

古往今来,跟刘伯温一样,想要盗取诸葛亮墓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全都无功而返。当然,这些盗墓者都没有去定军山。

在刘闪生活的年代,人们普遍认为诸葛亮的墓在定军山,它位于汉中市的勉宁县,然而一直无人来盗这个墓。

没人盗取定军山的诸葛墓也有多种原因,有的人认为「双桂护墓」,里面有机关;

有人认为诸葛亮一生清廉,他的墓没有盗取价值;

也有人认为这仅仅是诸葛亮的衣冠冢。

不论定军山的墓是否真墓,这个墓确实与众不同:墓的顶上长出了一颗高大的黄果树,这棵树的年龄已有1700多年,这时正是三国末期。

按照中国的文化传统,人们绝不会在墓的上方种树,所以后人都认为,这是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所化!

黄月英对丈夫一片真心,死后化身为这棵黄果树,生长在心爱的丈夫墓上庇护着他,为他遮风挡雨。

身着素衣的黄月英领着披麻戴孝的诸葛瞻,向灵柩跪拜后郑重地交给刘闪一张白绢。

黄月英一再交待,这张白绢上有诸葛亮的临终遗言,绝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看到。

刘闪小心地展开白绢,看到上面黑色的文字,立刻打了个寒颤:刘闪完全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因为它用的是1700多年后的简体隶书所写!

刘闪自然不敢违备诸葛亮的临终所托,立刻将白娟烧掉,令兵将散去,只留下朝中官员和200士卒。

孙玄乃是前秉忠将军孙乾之子,现任「奉常」之职,负责掌管朝中的宗庙祭祀等典礼。

刘闪命人带来两口大棺,将诸葛亮的遗物装入一个棺木中,令孙玄送至定军山的指定地点埋葬。

刘闪一再交待孙玄,墓穴能放下棺木即可,墓上不能垒土,周围不能栽树,不能留下任何参照之物。

孙玄领命而去之后,刘闪命人找来四个孤身大汉,将诸葛亮的遗体放入棺中,命他们封棺后用粗大的麻绳抬着向南走,绳断之处将棺木葬下即可。

四名大汉听说事成之后有丰厚的赏赐,毫不犹豫地抬着棺木一路向南。

回到宫中后,刘闪得知向宠已经返回成都,这会儿他正领着二百多名宿卫军守在永宁殿。

殿门口,几个箩筐中装满铢钱,预计约有5万多枚。掌管宫内事务的少府、少府下属的太官令和汤官令,以及37名内侍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

刘闪牵着身着凤袍的张雁站在门口,扫视着跪地众人,冷冷地说道:“按照宫中礼制,皇后的膳食等同于皇上!你们克扣皇后的膳食,就是克扣朕的膳食!谁来告诉朕,这十年的膳食应该怎么算?”

殿外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刘闪接着说道:“就按昭仪算吧!按蜀汉礼制,「昭仪位视丞相,爵比王侯,年奉4200斛」,十年该是多少?朕的皇后十年该是多少?”

“杜致!你是少府,你来告诉朕,十年该是多少?”刘闪指着杜致喝道,脸上充满了杀气。

“陛……陛下……大约20万铢……”

“怎么就这点?”刘闪云淡风轻地指着箩筐说道,殿外仍没人说话,刘平静地说道:“37名内侍全部斩首!少府、太官令和汤官令交由皇后处置。”

“陛下……”张雁摇了摇头,示意刘闪放过那些人。

“斩!”刘闪怒喝道。

向宠大手一挥,几十名宿卫军立刻上前,拖着37名内侍往宫外奔去,呼天喊地的嚎叫声持续不断,数百米外皆可耳闻。

“你是我的皇后,这是他们欠你的,必须用命来还!”刘闪握着张雁的手说道:“雁子,这十年来,刘禅也欠你的!我会慢慢地还给你!”

张雁自然听不出「刘禅」和「我」的差别,但她知道,皇上让人将5万枚铢钱放在永宁殿,并且大开杀戒,还将少府、太官令和汤官令交由自己处置,这些都是在帮自己树立皇后该有的权威。

张雁想起这十年里的酸甜苦辣,突然双眼一红,眼泪如珠帘一般落下。

“急报!急报!永安急报!”一名信使飞奔而来。

“什么事?”刘闪心头涌起一股寒气。

“禀陛下!永安太守巩志上表,称姜维的大军进入巴东郡后,并没有驰援永安城!”

“怎么会这样?传众臣,崇德殿议事!”

刘闪大步往崇德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