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兄弟俩的规划

很快,陈伯找到了兔子套,在手里摆弄着,试着活扣。

陈平向院子里望了一眼,和哥哥建议道:

“兄长,咱家应该养几只鸡,明年开春,再抓个猪崽回来,让咱家这小院,热闹起来,平时也有个解馋的东西。”

“说的是,我也和郑女说过,这不,今年来不及了,明年一定抓个猪崽回来,这鸡么,倒是可以考虑,先弄几个回来,下下蛋,改善一下。”

“兄长,你觉得这乳脂怎样?”陈平开始正式话题。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这乳脂的,就跟变戏法似的。”

“我哪会变戏法啊,这次跟着师尊学道,读了很多炼丹的书,上面有这个做法,是上古的时候,黄帝和老子经常用的方子,外人不知道的。”陈平决定如此撒谎,应对哥哥。

“乖乖,难怪道家能长生不老,看看人家吃的这东西,就像神仙一样,我这也跟着你这个有学问的弟弟沾了光啦。”

陈平看着眉飞色舞的哥哥,心里涌起莫名的满足,说道:“兄长,我有一个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

“嗯,有什么想法,只要为兄能做到的。”

陈平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此刻,他决定和陈伯说出来,争得兄长的同意,使这个家摆脱穷困局面。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哥哥陈伯,一直把他当孩子看待,似乎他永远长不大似的,他决定改变这个印象。

所以,陈平的话一出口就有冲击力。

“兄长,咱家应该有个铁釜。”

“平弟,你是说铁釜?”

陈伯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弟弟,连称呼也正式了起来。

显然,陈平的这一想法,令他这个一家之主,感到万分为难。

铁釜,这个富贵人家才用的奢侈品,对于他来说,就像后世界靠工资养活家人的打工一族,忽然被要求买一辆玛莎拉蒂一样。

陈平面静如水,点了点头,“是的,兄长,铁釜。”

“别说铁釜了,一个铜釜都要地里一年的收成,铁釜比铜釜更要贵几倍,咱们家里没那么多钱啊。”

陈伯也顾不得斯文了,对眼前异想天开的弟弟,虽然以前一直娇惯顺从着,可今天这个难题,却远超他的能力范围,心里不由得有些起急。

“兄长,你先别急,听我给你算一笔账。”

说罢,陈平拿起地上的草棍,折成若干段,边说边在地上摆了起来。

“你看啊,咱们一共三十亩地,按照每亩产豆子一石算的话,去掉税赋,还有八斗,一年能收二百四十斗。”

“如果遇到荒年,会减产。”陈伯插话道。

“这些因素,咱先不考虑,尽量往多了算。豆子一斗另一升值一个布币,也就是一钱,二百四十斗值二百一十八钱。”

陈伯茫然地看着弟弟,对怎么算出来的,一窍不通。

算术、数筹,那是官方划地、收租的学问,再难一点的,就只有朝廷的官员或者术士、占星师级别的人才懂。他这耕地的黔首小民,很难掌握这么高的学问。

但对于弟弟能对这些高深的算术张口即来,倒是令陈伯心里怡然,如吃了甘蜜。

随即,陈伯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也很认同。

陈平接着说道:“一口铁釜,像咱家灶台上大小的,要多少钱?”

“恐怕要值千钱,铜釜也要二百多钱。”陈伯答道。

“铜釜先不考虑,要买就是铁釜。”陈平一副不置可否的语气。

陈伯见说,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言语。

陈平见自己铺垫的目的初步完成,随即说道:“如果靠咱们地里的收成,恐怕咱一家三口要饿上五年,才能买一口铁釜。所以,不能靠咱这土地买釜”

陈伯长舒了一口气。

陈平接着说道:“但,不靠地里,不代表我们不应该买釜。”

陈伯云里雾里,“那怎么办?这偷盗罪可是要黥面刺首,发配边关戍边的。”

“哈哈哈哈,兄长,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不是一直告诫我,做人要厚道踏实么,我们现在说的是买釜,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偷盗那步的。”

陈伯见弟弟这样说,稍松了口气,转而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兄长,你看我做的乳脂,好不好吃?”

陈伯使劲点头,“好吃。”

“如果拿来换豆子或者粟米,你肯不肯?”

陈伯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拿乳脂换豆子?”

“对,换了豆子再做成乳脂,再换豆子,再做乳脂......”

没等陈平说完,陈伯已经兴奋起来,“好主意,这法子成。”

“我算计了一下,这一升豆子,能出三箱乳脂,咱们用一箱半乳脂,换一升豆子,这样,不断的做下去,咱家的米仓里,很快就会盛满了。”陈平折断了一根木棍,在地上摆出来,给陈伯看。

陈伯看了半晌,提出他心里的问题,“可光靠咱们这样做,一天能做多少乳脂呢?”

陈平猛地一拍哥哥的肩膀,“着啊,你终于肯动这个脑筋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啊。”

“凭咱家里的灶上条件,按照咱们的做法,每天碾豆粉是个大功夫,光靠这石碾子,恐怕一天下来也做不了三升五升的豆子,确实太少了。”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我倒有的是力气,不怕累,只要我能干的,都交给我就是了。”陈伯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

“兄长,这我也有办法,交给我就是了。”陈平自信满满。

陈伯看着眼前的这个兄弟,目光里满是欣赏和骄傲,觉得弟弟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

看来读书访学真的很有用,尤其是在宁北山随赤松子求道半年,回来后仿佛换了一副胎骨,越发成熟且有智慧起来。

没容陈伯心里感慨彻底,陈平也没去享受那欣赏的目光,而是接着说道:“兄长,咱家的地里,明年都种上豆子,不种其他的。”

“行,需要粟和黍的时候,咱们可以买一些。这样咱就可以有更多的豆子做乳脂。”

“兄长,你说的对,我正是这样打算的,不知嫂嫂会不会同意。”

陈伯大手一挥,“婆娘只管家里的事,田里的事,我做主。”

“好,兄长,还有一件事,必须和嫂嫂商量。”

“你说,什么事?”陈伯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一眼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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