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父皇不能死
朱厚照深知，自己怕是挺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张仑了，无奈之余，只得叹了口气转而返回宫中。
但是朱厚照不知道的是，朱祐樘此时也吩咐密探驻扎进了英国公府。
牟斌一脸严肃的站在朱祐樘的面前道：“陛下，英国公下手太狠了，据说张仑都被打的人事不省了。”
朱祐樘倒抽了一口凉气，喃喃道：“儿子多就是任性，打死就换一个。”
“呃......陛下？”
朱祐樘猛地回过神来，看着牟斌说道：“去，仔细打探一下，看看张仑这小子醒了之后的反应。”
父子终究是父子，在这个问题上，两人还是选择了同样的策略。
朱厚照用张仑试一下父辈的底线，而朱祐樘用张懋看看这些小辈被揍之后的反应。
回到东宫之后的朱厚照一直是闷闷不乐的。
东宫之中的八位头号走狗见主子如此不开心，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使其动摇分毫。
直到张永在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爷，爷，出大事了，万岁爷病了。”
朱厚照仿佛挨了一道晴天霹雳，弘治十八年，朱祐樘本该在今年驾崩的。
“快.......去坤宁宫。”
虽然东宫众人嘴上脸上尽是哀怨之色，但是心中各个都快笑出声来了，朱祐樘驾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就要掌权了，多年的媳妇，终于要熬成婆了。
朱厚照慌慌张张的跑进了乾清宫，一股悲怆之情涌上心头，尚未睁眼便跪倒在地鬼哭狼嚎的号道：“父皇~您这大肘子吃的挺香啊。”
只见朱祐樘此时正端坐殿上，面前摆着一盘红烧大肘子，吃的满脸都是肥油。
“张永，这是怎么回事。”
张永看着神采奕奕的朱祐樘吓了一跳，纳闷的说道：“不对啊，难不成是司礼监的小喜子忽悠我。”
“照儿莫慌，朕只是偶感小疾，方才已经用过药了，今儿不知怎么了，就特别想吃这红烧肘子。”
朱厚照麻木的看着朱祐樘道：“哦，父皇慢吃，儿臣告退。”
“停住，朕让你走了吗。”
朱祐樘叫住了朱厚照，将手上的肘子扔到一旁，起身走到了朱厚照的身边，语重心长的对朱厚照说道：“照儿，这大明天下，终归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若是今后在这么胡闹，该如何统御万民。”
朱厚照闻言，犹豫了一会，认真的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兴皇叔正当壮年，可堪大任。”
此时，朱厚照忽然发现朱祐樘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起了一根藤条，赶忙说道：“兴皇叔日后必为儿臣之一大助力。”
朱祐樘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说道：“朕已经跟内阁说过了，明儿起，你就去内阁，随李东阳他们理政。”
有明一朝，虽有靖难骨肉相残之役，然而明朝的太子，几乎是历史上最舒服的太子了。
权势之大无外乎朱标，荣宠之最无外乎朱厚照。
“照儿，这天下，不是你不想坐，就可以不坐的啊。”
朱祐樘看着一脸不情愿的朱厚照喃喃道，忽然朱祐樘发现最近几日，自己的贴身太监张瑾，仿佛有些不正常了。
弘治十八年，四月十五，殿试正式开始，此次殿试规格之高，简直令人发指。
今科所有的进士无不引以为荣，能跟当朝太子同科金榜题名，来日新皇登基，岂不荣华富贵，至于那日在贡院外闹事，那是受奸人蛊惑，毕竟太子殿下只记住了孙鸿而已。
在悠扬的丹陛大乐中，三百余名书生缓缓步入奉天殿。
朱厚照自然是没有跟着这群书生入宫，而是早早的站在了朱祐樘的身边。
在众书生朝拜完朱祐樘之后，朱厚照从容入列。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大明帝国的掌舵人，朱祐樘的身形在殿试时已经有些虚弱。
殿试在一片祥和之中结束，朱祐樘毫无悬念的点了朱厚照为本科的探花。
但是朱厚照没有注意到，朱祐樘的几乎是强撑着离开的奉天殿。
这一次，朱祐樘是真的病了。
朱厚照刚到内阁，还没开始撒泼打诨的时候，就见杨廷和等人神色慌张。
“殿下，您今日先回东宫吧。”
朱厚照一愣，仿佛一记重拳捶到了棉花上，诧异的看着李东阳问道：“真的？”
“真的。”
朱厚照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离开内阁之后的朱厚照没有回东宫，而是直奔乾清宫，乾清宫是朱祐樘的寝宫。
当朱厚照抵达乾清宫时，乾清宫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而把守乾清宫的，便是定国公徐允贞。
“殿下，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让开。”朱厚照大喊道。
随即朱厚照便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太医院大队的太医。
“你让还是不让。”
朱厚照死死的盯着徐允贞，徐允贞低头不语，还是张懋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允祯，让殿下进来吧。”
徐允贞还是不许，但是朱厚照已经被张懋拉了进去。
此时张懋紧紧地跟在朱厚照的身后小声道：“殿下，陛下自有天佑，不必惊慌。”
朱厚照一路小跑，张懋在后面跟的气喘吁吁的。
“殿......殿下莫慌，待老臣说完。”
朱厚照这才停下了脚步。
张懋喘匀了气之后，才对朱厚照说道：“殿下，一旦陛下有什么差错，老臣麾下二十万京营将士，唯殿下马首是瞻，还请殿下放心。”
朱厚照浑身为之一振，这昨天朱祐樘身体还好好的，怎么今儿个就眼瞅着要不行了。
张皇后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哥哥来到了坤宁宫。
“照儿，你先别急，五城兵马司还有顺天府都在咱们手上，这天变不了。”
“母后，宫中之事，全凭母后做主。”
说完，朱厚照便转身离开了乾清宫。
事情朱厚照已经看清楚了，朱祐樘怕是要出事。
匆匆的回到东宫之后，朱厚照惊讶的发现，东宫竟然也被重兵把守上了。
而把守东宫的便是安远侯柳震。
“末将拜见殿下。”
柳震以拳捶胸，给朱厚照行了军礼，朱厚照眉头紧皱，没有搭理柳震。
刘瑾等人在东宫早就慌了神，朱厚照一回来，众人赶忙簇拥了过来。
“爷，您可算回来了，这宫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啊。”
朱厚照死盯着刘瑾问道：“刘瑾，我问你，你有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控制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