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不是你干的？
在蔡夫人下葬后的第三天，刘琦意外落水，卒。
刚刚沉寂下来的州牧府，再次满院素缟。
儿子的丧事，刘表交给了下人去处理，而他在得知刘琦身故的消息之后，就抓着刘琮进了祠堂。
“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刘表站在刘琮的面前，面色阴沉如水。
刘琮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神色悲怆的说道：“爹，真不是我干的！我就算是再丧心病狂，我也不可能干出弑兄杀父的事情。”
“你还想杀父？”刘表眼睛一瞪，瞬间动了杀气。
“爹，这就是个词语！”刘琮跪在地上，杵着脑袋急忙喊道。
“那你可以直接说弑兄便好！”刘表喝道，“为何要加个杀父！”
“爹，你要这么说，那就是栽赃陷害儿子！”刘琮抬头，倔强的喊道。
刘表神色沉痛的叹了口气，“你这几日做什么了？”
“我去盯着蔡瑁和张允了！”刘琮咬牙说道。
刘表意外的看了一眼刘琮，“盯着他二人做什么？”
刘琮的面色间露出一丝阴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二人之前对我极其的殷勤，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连儿子的府上都不来了。这中间有猫腻，他们二人的表现太反常了。”
“你能想到这一点，还不算太蠢！”刘表背着双手，面露沉思。
确实是有些反常了！
但好像又有些情理之中。
由己及人，刘表不由想了想蔡瑁和张允二人对自己的态度。
好像也有些改变！
如此说来，那就确实是有些反常了。
“你娘亲私下里有没有跟你说过，日后支持你做荆州之主之事？”刘表寒声问道。
刘琮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不止一次的说过！蔡瑁、张允二人也是因为得到了母亲的授意，这才尽力的帮助我获取更多的权利。”
“那打压你兄长呢？”刘表瞥了一眼刘琮，再次问道。
刘琮肯定的答案，让刘表刚刚压下去的杀气又冒了出来，看向刘琮的目光，也满是阴寒。
“父亲，家里最近不太安稳，儿子也不想隐瞒了。确实有过，而且不少，也曾……有过刺杀，但并没有成功。”刘琮有些艰难的说道，“其实我清楚我承认这些事的后果，但我还是想说。”
“父亲麾下这些老人，现在都好像变心了。就像唐艺那个贱人，她曾一口一句爱我，可却总是以各种借口阻挠我去她的住处！直到那一日我强行闯进去，却在房中看到了三条大汉！还找到了三弟的衣带。”
刘表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儿子，眼神一阵迷离，一阵错愕。
这真是刘琮能说出来的话？
还有那个唐艺，三条大汉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该死的玩意儿！
这样的女人，就该千刀万剐！
“不要说那个唐艺了，说说你的看法！”刘表没好气的说道。
“说什么看法？”刘琮疑惑的问道。
刘表瞥了一眼刘琮，长呼口气，压住心头又窜上来的火气说道：“对荆州这些老人的看法，蔡瑁、蒯越、还有那两个最近跳的很欢的老东西！”
“他们在巴结司马徽！”刘琮无比肯定的说道，“这种感觉我太清楚了！以前我或许不太明白，但唐艺之前就是那么对我的，还有蔡瑁和张允，他们两个也是。”
“我随便说什么，他们都疯狂说好，即便是我做的错事，他们也会说我英明神武之类的。但在背景里，他们应该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刘表表情古怪的看着刘琮。
“不要提那个唐艺了！”刘表黑着脸喝道。
刘琮乖乖点头，“奥！那我说说别人，反正我就觉得他们是在巴结司马徽，可我又不知道他们巴结司马徽能得到什么好处，我想不明白。唐艺……奥，不说唐艺，那就说沈伶吧，她之前也是。”
“当沈伶想要将她的某个亲戚或者家族成员，安插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就会来找我，眼神中带着水，一口一个公子喊的特甜。可当她没事的时候，我连她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
刘表刚刚缓和了一丝丝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在沈伶那里，你也抓到了三条大汉？”
刘琮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我看到了她夫君。”
刘表忽然间想打死这个儿子。
混账东西！
对儿子疏于管教的刘表，现在总算是发现了儿子真实的一面。
蔡夫人常常在耳边跟他说的什么文武全才，忠孝仁义之类的，全是狗屁，他刘琮根本一样都没有沾。
但这些现在都已经不是重点了。
刘琮那一句他们在巴结司马徽，让刘表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之前的种种怀疑，现在几乎全部都落在了实处。
事情确实不太对劲！
他们的确都在巴结司马徽，可司马徽有什么好巴结的？
在刘表看来，拥簇司马徽是没有任何的必要。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现在打理着北斗学宫，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郑玄与他交好？这不太现实。
“我再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刘表面色深沉的看着刘琮，“你兄长之死，当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弥漫着浓郁檀香气味的祠堂里，空气渐渐变得压抑。
“父亲，我心中很明白的。之前这样的事情我就不想干，毕竟那是我兄长。现在我母亲已亡故，也没有人逼我，我更加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刘琮很肯定的说道，“但孩儿有些猜测想告诉父亲，我兄长之死，司马徽脱不了干系！”
“这几日，你不准走出祠堂半步！”刘表只留下这一句话，就甩手离开了祠堂。
刘琮的话，他信了一半，但还是有些怀疑。
司马徽杀刘琦，他有什么理由？
可若是刘琮杀刘琦，那就理由十分的充足了。
而且，他之前就曾经这样干过。
这是刘琮亲口所说的实话，刘表只会把事情的程度往更严重去想，而绝不会刘琮怎么说，他就怎么说。
离开祠堂，刘表迈着沉重的步伐回了主厅。
然后派人去请王粲入府议事。
蔡瑁、蒯越这两位他曾经的左膀右臂，他现在不是很相信了。
庞德公、黄承彦这些原先他十分倚重的老者，现在他一个也不相信。
思来想去，刘表想到了王粲！
在不是亲信的人之中选择，他觉得王粲算是一个有脑子。
坐在富丽堂皇，但却哀声入耳的主厅里，悲伤和愤怒一齐涌上了刘表的心头。
“你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与的，我若不想给，你们屁都不是一个！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不妨走着瞧！”刘表喃喃自语一句，眼中杀机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