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堵不如疏
郑玄走后，司马徽很认真的梳理了一下他身边的人，和他的势力。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果然很复杂啊！
其实有些事情，司马徽还是能够看透彻的。
身逢乱世，谁不想给自己搏一个伟大的前程，争一个身前身后名。
和其他的枭雄相比，他司马徽并不差什么。
要钱，有，而且是绝对的有！
以红楼商号如今的影响力，只要征服中原，说天地第一，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要人，也有！
武有赵云、黄忠、魏延、甘宁这等猛将。
而且，这几人，都是寻常出身，背景并不复杂。
而文士队伍，更是庞大。
北斗学宫虽暂时不能为他所用，但有郑玄、华歆二人坐镇，迟早还是他的。
和其他人相比，他司马徽现在差的，唯独就是名。
他和刘备，大概刚好是两个极端。
刘备这玩意，是要啥没啥，走哪忽悠人都是用自己的名。
以皇家血统，仁义之名，逮住就是一通疯狂忽悠。
挖陶谦的墙角，挖公孙瓒的墙角，后来又挖刘表的墙角。
这一通疯狂挖掘，直接给自己奠定了雄厚的基础，全靠他的一张嘴，和大多都是自己吹出来的名。
但这同样也是人家的优点。
司马徽手中端着一杯茶，思虑良久，决定暂时先不去考虑名的事情。
至于心中有这大抱负的诸葛孔明和庞统。
他也不打算拦了。
如果他们打算投奔刘备，那就去吧。
等他弄死刘备，这俩人到时候别哭就成。
始终养不成自己的人，何必再继续强行拦下去。
越拦，反倒越成仇人了。
“乾通，去把孔明和庞统请来吧。”司马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乾通一直伺候在侧，司马徽的忧虑他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应了一声，又弓着身，忍不住说道：“老爷，你真打算放这二位离开？”
司马徽放下茶杯，认真点了点头，“强扭的瓜终归不甜，何必呢。他们看到了刘备的大抱负，却不曾看到我司马徽的野心，无妨，让他们走吧。”
“老爷，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必要见一见呢！我送他们离开便是。”乾通低着头，闷声说道。
司马徽瞥了一眼乾通，“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徒弟，你这老匹夫，给我收一收，我还想看看他们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乾通颔首，“明白了老爷！我这便亲自去请。”
看着乾通离去的背影，司马徽微微皱了皱眉。
忠心倒是真的重心，可这老家伙杀心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不多时。
乾通领着诸葛亮和庞统进了院子。
“老爷。”
乾通低唤了一声，就像个老木桩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了一旁。
“见过先生。”
司马徽面上戴着淡淡的微笑，看向诸葛亮和庞统二人。
多日未见，这二人倒是越发的飘逸出尘了。
也就是庞统长得丑了些，站在诸葛亮身边倒更像是他的衬托者。
都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啊！
“我听闻，你二人正在学宫四处联络有志之士，准备共同辅佐刘备？”司马徽笑问道。
诸葛亮与庞统对视一眼，诸葛亮开口说道：“先生勿怪，学宫所教授的学识虽然很新鲜，但这乱世，战火沸腾，百姓饿殍盈野，天下倒悬，学生哪还有什么心思安静读书？”
“看来你们都认为刘备能挽大厦之将倾，扶社稷之垂危？”司马徽没有什么表情的问道。
诸葛亮单手执于背后，兴趣盎然，自信满满的说道：“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
“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
“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刘皇叔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刘皇叔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司马徽神色微微发楞，啊，这熟悉的配方。
《隆中对》！
虽然他堵住了刘备见诸葛亮，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诸葛亮的《隆中对》并没能在隆中草庐说给刘备听，却在这水镜庄上说给了他司马徽。
而，这一次，却是诸葛亮主动想要辅佐刘备。
再次听了一番完整版的《隆中对》，司马徽心中多了些许感触。
诸葛亮对于时局的认识，真的很敏锐。
他所做的这些判断，也很到位。
但现在，变化发生了。
后汉多了他这个bug！
这《隆中对》就显得有些不太时宜了。
不管怎么说，他司马徽也能算得上是一方豪强吧。
“决定好了？”司马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严肃的问道。
诸葛亮有些意外，很是惊讶的看向了司马徽，“先生不打算再拦着了？”
“拦有什么用？曹操拦住了徐庶，可有用吗？你们的心既然已经飞到益州去了，那就去吧。我能教你们的东西，也有限，倒不如让你们自己扑腾着飞一下试试。”司马徽轻笑道。
他忽然间有点小小的疑惑。
明明他也个年轻人，为什么说话行事要这么老气横秋的呢？
这不应该啊！
诸葛亮和庞统瞬间激动的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先生当真不反悔？”庞统还不太相信的追问道。
司马徽顺手就提起了教鞭，“你觉得我在逗你们两个玩？”
庞统嘿嘿笑了起来，“那不至于，先生一言九鼎，怎么会逗我们两个呢！先生就在学宫与郑老安心治学，学生给您整个太平年月出来，让您二老可以好好的钻研学问，安享晚年。”
啪！
司马徽抬手就是一教鞭，“庞士元，我看你飘了啊！你老师我很老吗？我不就比你稍微大了个几岁吗？还老人家，我抽死你我！”
庞统迅速后窜，“不敢不敢，先生误会了，口误，口误，郑老是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