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定要叫他丢官弃袍

胡府。

胡莱摆了一桌好酒菜,本县的各大乡绅,全都聚齐了。

可这酒菜,根本没人享用,在场的每个乡绅都情绪激动,对胡莱好一个埋怨。

“胡大官人,这事儿可是你给牵的头!现在咱们的银子都要不回来了,你得想想办法啊!”

“不错!胡大官人,你得给个说法。秦风现如今把钱都给了那姓王的总兵,眼看是要不回来了。百姓的银子,他也不收,咱们可是血本无归啊!”

“胡大官人,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今天不给出个好主意,那我等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这钱,秦风那里要不回来,我等,就只好跟你来讨要了……”

昔日里见了面都客客气气的乡绅们,一扯到钱的事上,就全都翻脸不认人了。

有叫胡莱给说法的,有叫胡莱想办法的,还有直接要跟胡莱算账的。

胡莱这会儿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谁能想到秦风他不按套路出牌?

明明商量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混蛋样,说好了一起坑百姓的钱,怎么到头来,他直接跳到了百姓那一边,把他们这些个乡绅的钱给坑了呢?

往年,他们乡绅,县官,还有甲师爷都

是一样的骗子,受骗的,只有老百姓,大家赚的盆满钵满,各自快活。

谁能料到秦风今年升级了,不满足“骗子”这个角色,升级成了“骗骗子的骗子”。

这尼玛上哪儿说理去?

“唉!诸位,听我一句……”

胡莱拍了两下桌子,等众人稍稍安静,才开口道:“诸位,你们的心情,我胡某人何尝不了解?诸位别忘了,我胡某人才是损失最严重的那个!你们才捐了几千两?我胡莱,可是捐了六千两啊!”

一共三万两,胡莱自己贡献的,就占了五分之一。

由不得他不叫苦,这六千两银子,他得搜刮多久才能从老百姓们身上刮来?

只是他这儿才说完,就有一个乡绅咬牙道:“哼!最早跟秦风接触的时候,你可没带着我们这些人。谁知道你跟那秦风是不是一伙的?你那六千两他如数归还,我们的钱,你们两家平分?不然的话,你为何当初对此事,这么上心?”

众人一听,的确有这个可能,顿时房间里又乱成了一团。

“不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呀!”

“总之无论如何,我的三千两银子,必须拿回来。秦风不给,我就找你胡

大官人要!”

“我的两千两!”

“我的四千两!”

胡莱都快被这些人给气疯了。

大家一起被耍了,怎么这些人不去说秦风反倒都责怪起他这个牵头的人来了?

“都别说了!”

胡莱拍案而起:“若我跟那秦风勾结,此时还把你们聚在一起做什么?我等不能再这么互相猜忌下去了。必须想想办法对付秦风!他可是本县的父母官!”

“这知县不跟你我统一战线,又心思诡诈,不讲道理,不好对付!若是不把他给扳下去,你我今后怕是都不得安生!”

这一嗓子喊得声音贼大,一下子把其他乡绅们的不满给吼了下去,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众人沉默片刻,才有人开口道:“可那秦风是父母官,这宁海县他说了算。谁又能把他扳倒呢?”

“胡某正是为了此事,才把诸位都叫来的。”

“胡大官人有什么打算?”

“他是朝廷的官,自然要让朝廷出手罢免他才能做数。想要让朝廷罢免他,那就得叫他吃官司。他不是吞了我等三万两银子?咱们就告他受贿!当今圣上,对官场上的清廉很是看重,只要这案子能捅到上面,这秦风的官

位自然不保!”

“如今只欠缺一个站在我们这边,且官位比那秦风高点的官员!”

“诸位俱是乡绅,都有功名,背后也都有各自的人脉,不知道哪位能举荐个合适的人选?我等前去拜托他,助我们告倒秦风!”

胡莱扫了一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这些乡绅们其实多多少少都有点背景,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的背景都够强力。

七品官虽小,但也是朝廷亲封的,不是随随便便说罢免就能罢免的。

想要冤枉秦风,可以。

事情成了自然不要紧,但要是事情不成,那这举荐出来的官员,可就危险了。

众人思前想后,谁都不愿意出这个头。

万一秦风没倒,自己的靠山反而没了,可如何是好?

几千两银子,和保障家族地位的靠山,孰轻孰重,几乎是不用考虑的,一定是后者。

于是,胡莱这么一问,谁都不说话了。

好在今天在场的乡绅里面,有一个人,跟秦风是老冤家了。

不是别人,正是秦风刚刚穿越过来,判断的第一个案子中的乡绅张大官人,张顺。

“哼,这秦风,实在可恨。张某早就想治一治他了。若不是胡大官人

拦着,他此时怕是早已被问罪了。”

“想要治他的罪,也不需要多高官,只要比他高一级便是了!恰巧我的一位大伯,便是登州府的知州,请他出马,可以给这秦风定罪!”

张顺说道。

众人一听,立刻兴奋起来。

“哦?既然如此,就请张大官人设法与大伯取得联系,咱们几个一起告他!这么多人,他就是想辩解,也辩解不了!”

“不错!你我互为质证!”

“必要叫这秦风丢官弃袍!叫他后悔坑了我等的银钱!”

张顺看了看众人,突然话音一转:“只不过……”

“我这大伯,并非亲眷,只是先父的好友,如今年事已高,再用不了几年,就该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了。这人向来不喜欢麻烦,若是直接去拜托他,恐难成事,我等必须有点诚意才好……”

张顺的意思很明显了。

请我的人,可以,但不能白请,得花钱!

一听要钱,一众乡绅又蔫吧了。

“这……不知知州大人需要多少银子,才肯出手?”

张顺一正一反,抖了抖自己的五根手指,说道:“至少,也得一万两吧?咱们一起出钱,每家也就……两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