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养父的消息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好诗!

好诗!”

倚翠楼雅室中。

圆脸胖子竖起大拇指,满脸通红的大声喊道:“李兄大才。

小弟佩服!

佩服!”

苏景淡然的笑了笑。

满足的看了眼犹如小松鼠般大吃大喝的幼娘,随口说道:“不瞒壮士。

小弟姓苏名景,李白乃是小弟的字号。”

“字号?!”

圆脸胖子点点头,由衷的说道:“苏兄果然不凡,连字号也这般霸气。”

“呵呵~”

苏景傻傻一笑,却紧紧的皱起眉头。

苏兄这个称呼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怎么越想越别扭呢!

眼见苏景突然沉默不语,圆脸胖子唯恐迟则生变。

拿起酒壶给苏景到了一杯,说道:“苏兄。

既然你有意卖诗,不知作价几何?”

“咳咳~”

一听圆脸胖子提及正事。

苏景强忍着对称呼的不适。

轻咳两声,故作高深的说道:“前一首《登科后》作价一贯。

后一首《密州出猎》作价五贯。”

“嗯?

五贯?!

苏兄。

为何后一首比前一首足足多出四贯?”

“因为……

它字多啊!”

“字多?!

这倒也是……

苏兄果然是个实诚人。”

程姓壮汉再次竖起手指夸奖道。

苏景见状微微一笑,也懒得给他普及苏仙与凡人之间的差别。

更何况面对这样爽朗的武人,即使说了他也听不懂。

“这两首我全要了。

一共四贯,我这就叫人去给苏兄取钱。”

圆脸壮汉朝着身后门首处点点头。

立刻便有一名随从装扮的人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只是……

这价格似乎有些不对啊!

苏景眨了眨眼睛,暗自焦急的搓了搓手。

“壮士,你可知算经十书?

可知《周髀算经》、《九章算术》?”

“不知。

你我一见如故,苏兄有话不妨直说。”

圆脸胖子大气的摆摆手。

“呵呵~”

苏景羞涩的笑了笑,说道:“壮士,这五贯加一贯似乎不是四贯吧。”

“不是吗?”

圆脸胖子皱眉问道。

苏景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是。”

“咦~

可我爹教我五贯加一贯就是四贯。

莫非苏兄以为我爹错了?”

圆脸胖子憨傻的挠了挠头,眼中却射出一抹危险的光芒。

苏景见状一怔,试探着问道:“敢问壮士的父亲是谁?”

“小弟姓程名处默,苏兄以为我爹是谁?”

程处默阴测测的笑道。

“哈哈哈~”

苏景闻言苦涩大笑。

混世魔王程刚,谁不认识。

“小子怎敢质疑宿国公。

此番想必是张苍错了。

张苍错了。”

“苏兄果然上道。

你这个朋友我程处默交定了。”

程处默拍了拍苏景的肩膀,豪爽的邀请兄妹二人一同赴宴。

待苏景誊抄完诗词之后,又主动给他倒了杯酒。

“不知苏兄家住何处?

日后小弟若是再想买诗,也好有个去处不是。”

“不瞒程兄。

小弟家境贫寒,实在羞于启齿,羞于启齿啊!”

苏景转动着酒杯,故作苦涩的摇了摇头。

上了程处默一次当,他傻了才会再和他做交易。

“哈哈哈~

我就说我与苏兄有缘,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程处默兴奋的拍着大腿,欣喜的说道:“前些日子陛下赏赐家父一座庄子,如今正巧无人居住。

不如苏兄搬去我家庄子暂住如何?”

神TM的陛下赏赐一座庄子。

要真是李世民赏赐的,程家早就当作传家之宝供起来了,又岂敢擅自租给他人居住。

这看似耿直爽快的程处默,看来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似乎暴发户也并非人傻钱多啊!

“程兄有所不知。

小弟家中除了草甸便再无他物。

今日卖诗的铜钱,小弟还要给家母与舍妹买些御寒的衣物。

是以……

陛下赏赐的庄子小弟实在无福消受。

还请程兄见谅。”

苏景拱手一礼,满脸遗憾的说道。

“嗨!

你我乃是兄弟,苏兄又何必如此见外。

我家庄子就在城郊万年县,苏兄只管拿去落脚便是。”

程处默大气的挥挥手,眼中却满是铜钱的轮廓。

苏景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作价几何?”

“分文不取!”

程处默抬手挥退提着铜钱过来的随从,眯着眼睛笑道:“你我兄弟一场,我又怎可收取苏兄钱银。

只不过庄里尚有家母置办的家当与御寒衣物,小弟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不如便作价四贯卖与苏兄如何?”

“唉!”

苏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程兄。

小弟这里还有佳作三首,保证首首字多,量大管饱。

不知程兄有意否?”

……

破旧的茅草房里。

苏景笨拙的给幼娘套上棉鞋,笑着问道:“怎么样?幼娘喜欢吗?”

“嗯!

幼娘好喜欢嘞!”

幼娘欢喜的点了点小脑袋,满脸幸福的抚摸着身上的棉衣,抬起头给了苏景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穿棉衣。

在她单纯的认知里,一直以为冬季便该挨饿受冻,从未想过原来冬季也能拥抱温暖。

苏景见状微微一笑,任由幼娘好奇的翻看着棉衣棉鞋。

转过头看向忙碌的苏母,笑着劝道:“娘,您就别收拾了。

程家庄子儿子适才已与幼娘同去看过,那里什么家当都有。

您身上的这件大衣便是从庄子里取来的。

程老管家说了,这件衣裳是刚做的,保证没人穿过。

不过您若是不喜欢,儿子再替您换一件……”

“啪~”

“哎哟!”

苏母一巴掌打断苏景喋喋不休的唠叨。

用力点了下他的额头,嗔怪的说道:“这才刚过上好日子,你就惹上一身坏毛病!

好好的衣裳为何要换。”

“不换,不换。

娘您喜欢就行。”

苏景急忙举手告饶。

在苏母面前他可一点不敢硬气。

苏母见状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景儿啊。

咱是穷苦人家出身,享不了那等清福。

你可千万别学城里败家子那一套。

要不然这个家早晚得毁了。”

“放心吧,娘。

儿子如今有本事,您尽管享福受用便是。

日后咱家只会越来越好。”

苏景用力拍了拍胸膛,嬉笑中却带着十二分的坚定。

即便没有系统,他也能凭借见识与先知先觉的优势赚钱,更何况如今有系统相助。

若非听闻李世民算是一个明君,他都想试试做皇帝的滋味。

只是他担心一旦引发大战,会出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是以不得不放下此念罢了。

“儿啦,娘知道你如今有本事。

只是你千万要记住,绝不可任性胡为。”

苏母轻抚着苏景的头顶,叹息着说道:“只是可惜了那几首诗词。

足以换一个庄子的诗词,那该是何等了得。

若不是我与幼娘拖累你,你又怎会贱卖给别人。

要是你拿去找官府投献,此刻说不定已有人举荐你做官。

你爹也能回家看看了。”

“娘,您乱想什么呢!

儿子照顾您与幼娘是应该的,怎么能说是拖累呢。

您不是也照顾儿子十几年吗。”

苏景拍着苏母的手安抚了几句。

随即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娘,我爹在哪儿呢?

他快回来了吧?”

“傻孩子。

你爹在泾阳戍边,哪有这么快回来。

娘估摸着怎么也得再过个三五年吧。”

“在哪儿?

泾阳?!”

苏景猛然站起身,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如今刚过十月,李世民登基不到两日

养父若是身在泾阳,岂不是要直面突厥十万大军的正面冲击!

此事绝不能坐视不理!

看来还得再去程府再“卖”两首诗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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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