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栽跟头

就算陷害秦寿一案没有证据,但长孙无忌不需要证据。

长孙无忌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在朝堂上让栽跟头。

而且都是头破血流的那种。

长孙无忌眼角余光瞥到表情紧张的侯君集,对着秦寿微笑道:“但说无妨。”

说完,还对着侯君集报以善意的微笑。

这给孩子吓得,手里的酒都不香了。

秦寿若有所思地看了侯君集一眼,叹了口气。

侯君集人都快傻了,你俩倒是赶紧啊,这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干吗?

能不能来个痛快的。

“是这样的。”秦寿说道:“小子我最近在长安城外的龙首渠附近看中了一座山,只是…”

“是缺银子了?”没有提及侯君集一事,长孙无忌有些意外,但也没细问。

秦寿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那座山是在裴崔氏名下的。”

“大人也知道,前些日子我与那崔氏闹了些不愉快,所以…”

长孙无忌心领神会,而另一边的侯君集也终于把提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长孙无忌道:“你是想让我出面把这座山买下来。”

秦寿点头道:“若是大人肯帮我这个忙,小子不胜感激,愿意奉上…”

没等秦寿说完,长孙无忌便摆着手打断道:“这都是小事,你我之间又何须这么客气。”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要买那座山?”

“据我所知,龙首渠那边的山头普遍收成都不太好,跟荒地没什么区别,你要买那儿的山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做个大家伙。

但秦寿不能这么说啊。

头脑风暴片刻后,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我大唐泱泱大国,自陛下登基以来却并不太平。”

“先是有突厥来犯,紧接着又是连年的灾难,我观众生多苦难,心生不忍啊。”

“前日我于睡梦中突然出现一须眉皆白的道袍老者,我心中苦闷,便将此事告知与他。”

“这老者只说让我于洞谷瓦那边的山头修缮寺庙,每月去祭拜一次,一年之后,大唐将傲立于世,万国来拜。”

这话说得是不假。

贞观四年,李靖打得突厥是哭爹喊娘。

各族君长更是俘颉利可汗送至长安,请李世民为天可汗。

而且当年大唐粮食也是各地大丰收。

李二可谓是春风得意,扬眉吐气。

所以秦寿说的也没错。

秦寿清了清嗓子,道:“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哦不入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一席话落在长孙无忌耳中,叫他浑身精神一震。

更别说叫他心里那个感动。

看看,什么叫做大唐嫡长子。

什么叫做胸怀天下。

再加上先前秦寿的那一席话,更是叫长孙无忌对秦寿倍生好感。

长孙无忌对秦寿不熟悉,杜如晦可太熟了。

秦寿嘴上说的好听,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长孙无忌不知道啊,他是真以为秦寿是胸怀天下,并为有这样的好外甥而自豪。

“孩子,不要说了,不就是一座山!”

“难得你有这份为国为民的慈爱心,我这就禀奏陛下,由朝廷拨款买下这座山!”

“寺庙也不需要你来,全部由朝廷出钱来建!”

“先天下之忧而忧,好一个忧国忧民!”

“好孩子,好孩子啊!”

“大唐何愁不兴啊!”

卧槽!

一听这话,秦寿顿时不乐意了。

那山上硝石虽少,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若是给朝廷买去了,那自己就亏大了啊。

这可不行。

秦寿赶忙说道:“大人不可,此事只是小子的一点心愿。”

“如今朝廷刚刚度过赈灾的难关,入不敷出,小子实在不想再给朝廷添加负担。”

“此山还是我来买好了。”

“大人千万不要这样!”

听着这一席话,长孙无忌更是感动,当即说道:“莫要说了!”

“这点银子,朝廷还是拿的出来的!”

“不能寒了我大唐好儿郎的心!”

“这件事你就莫要过问了!”

秦寿苦着脸,欲哭无泪。

杜如晦看到秦寿这样,顿时明了,这小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想笑又只能强忍着。

而秦寿这副表情落在长孙无忌眼里,那赫然就是心愿满足,是感动啊!

当即长呼了口气,欣慰地看着秦寿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好孩子,不需要再破费了。”

“以后你要成家立业,还是省着点钱好。”

秦寿这顿酒吃的很糟心。

待到火药技术问世,硝石的价格必将水涨船高,突破天价也并非不可能。

但价钱只是一小部分因素。

最重要的是拥有了硝石山,那就等于掌握火药的原材料。

虽说日后不一定能握在手中,但提前开釆出来,也能够大赚一笔。

要是被朝廷买去了,那就等于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银子。

长孙无忌是不相信什么祭拜能够保佑大唐强盛。

他只觉得秦寿年岁尚小,就能够胸怀天下,是个好孩子。

他自然不能让好孩子吃亏,不就是一座山,朝廷还是买得起的。

“那就多谢长孙大人。”秦寿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此事上纠缠下去。

毕竟是一座荒山,若是自己执意而为,怕是要被长孙无忌察觉到不对。

长孙无忌点点头,看着秦寿是越看越开心,笑眯眯问道:“除却此事,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我听闻你这渡酒肆是因开在渡船而得名,怎地跑岸上来了?”

这话说得的,就差指名道姓说赶紧趁着我在,坑侯君集一把了。

按说起来,秦寿是不应把侯君集一事抖搂出来。

侯君集再怎么说都是重臣,况且陷害一案因为钱氏畏罪自杀而断了线索。

哪怕长安城传言是潞国公府指使,也并无实质证据。

终归只能算捕风捉影的事。

但秦寿此时正一肚子气不知道怎么出呢。

眼角余光瞥到侯君集,顿时眼前一亮。

先前侯君集只说是贺礼,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送这么重的礼。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里面的猫腻都心知肚明。

而侯君集被这一瞥给瞥的浑身不自在。

秦寿这小子绝对没打什么好主意。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