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心里不踏实

不知为何,长孙皇后总觉得心悸得慌,明明宫殿内燃火取暖,可心底仍旧生寒。

彼时,李世民刚刚处理完政务,移驾立政殿。

长孙皇后有些担心道:“二郎,今日我总觉得心里慌张。”

“是不是湿儿那边出了什么事?”

李世民一大男人,心思没有女人家细腻,只以为长孙皇后是太牵挂设儿。

笑着劝道:“观音婢莫要慌张,我之前就命杜如晦差人暗中保护湿儿的安危,不会有事的。”

长孙皇后抬起头,视线落在李家方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没来由的一阵阵心悸。

李世民攥住长孙皇后的手,宽慰道:“今日我已经将漫儿的婚事告知房玄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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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房玄龄那小子早就猜测到谣儿的身份。”

“观音婢,你都不知道,那老小子乐的嘴巴都咧到耳根去了。”

长孙皇后强颜欢笑,可心底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李家府邸。

秦寿愣住了。

自己什么时候跟房姑娘有婚约了。

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苏小扇一本正经解释道:“老爷还说,等到时候,要问问公子。”

“看公子是何打算!”

秦寿悄悄咽了下口水,眼角余光偷看脸色绯红的房瑶漪。

尴尬道:“扇儿,你确定是房大人所说?”

苏小扇无比坚定地点点头。

柳如烟之前就曾见过,刚才故作询问也是为了挑衅。

如今听到苏小扇的话,心思流转起来。

邢国公何等身份?

居然主动要把自家千金嫁给秦寿一个商人。

左思右想之下,柳如烟总觉得事有蹊跷。

再看向秦寿时,只觉得这人身份太过神秘。

现在视线落在秦寿身上的人,身份无一不是极其尊贵。

若是纠缠下去,自己恐怕要陷入一个巨大漩涡中,难以自保。

柳如烟心生寒意,当即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奴家就不再打扰公子处理家事,先行告辞。”

秦寿满头黑线。

不是,你挑起了事,也不解释下就想溜?

可还没等他开口,柳如烟便不管不顾,匆匆离去。

房瑶漪此刻也处于震惊中,没心思顾及这些。

自己明明被皇后娘娘亲自赐婚,怎么爹爹会说出要跟小李公子定下婚约这等事?

难道皇后娘娘当时要赐婚的正是公子与我不成?

西市道路,通往李家府邸的路上。

一排身影气势汹汹。

走在最前方的人,身形娇小,步履嚣张。

满脸带着怒意。

正是前些日子被秦寿当众暴打的崔氏少女--崔云儿。

来到门外,崔云儿对着下人一挥手,”堵上。”

“剩下的跟我进来。”

语气嚣张,带着不容质疑的腔调。

仿佛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清河崔氏,几十位身强力壮的下人,这就是她的底气。

同时也是出自世家大族的底气。

高人一等的气势。

此时,秦寿几人正大眼瞪小眼,还在捋着婚约的事。

就听到院门”嘲”的一声被踹开。

崔云儿怒气冲冲地走进院中,身后跟着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看清来者,妮妮天真可爱的小脸瞬间惨白,紧紧抓着房瑶漪的衣衫,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小小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秦寿侧目看着瑟瑟发抖的小丫头。

冲房瑶漪点点头。

房瑶漪心领神会,将妮妮交给苏小扇抱,说道:“扇儿,你带妮妮回屋子里。”

苏小扇知晓来者不善,也不多言语,抱着妮妮跑回房间中。

秦寿起身走过去,看着崔云儿,淡漠开口:“怎么?想明白了,要跟妮妮道歉来了?”

崔云儿气笑,”就那个小杂种,她也…”

啪!

辱骂的话还没说完,秦寿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会说人话,就不要张口。”

崔云儿身子一个趣想,双颊充血,回过头,”你是个什么东…”

啪!又是一巴掌。

秦寿眼神寒冷,说道:“我说了,不会说话就不要张口。”

说实话,以秦寿之前的性子,他是不会如此冲动的。

可要说后悔,那倒是没有。

对于妮妮这个孤苦伶仃的小丫头,秦寿就是看不下去。

他孤独。妮妮也是。

今生十几年,这段人生,他过得有些孤寂。

所以,对于妮妮,他更能共情。

崔氏少女怒极,刚想说话,却又看到秦寿的手掌。

慌忙撤到后面,对着一旁的下人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死这小子。”

“还有屋里那个该死的小杂种,一并给我打杀了。”

她话刚说完。

房瑶漪突然一个跨步走上前,拦在中间,冷声道:“清河崔氏好大的威风,当街欺人也就罢了。”

“怎么?当着我的面就要打杀别人,真当我房府无人?”

崔云儿当然知晓那日与秦寿同行的是房玄龄的女儿。

但她并不害怕。

她身后是庞大的清河崔氏,代表的是崔氏的颜面。

崔氏在朝中亦有人做官,且不在少数,岂会怕一个朝廷高官?

崔云儿蹙眉道:“房姑娘,这事好像不关房家的事吧,房姑娘这是想强出头了?”

“不知这是不是房大人的意思?”

“这人先前当中行凶,今日又掌掴了我两巴掌,难道还不要我还手?”

“世间岂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并不好接。

若说是,那就是公然承认房府要跟清河崔氏作对,这后果,房瑶漪承担不起。

若说不是,那秦寿今日恐怕难逃一劫。

就在这时,秦寿淡淡的话语响起。

“此事与房姑娘无关。”

“你说的对,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或者说,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在上次从长安县府衙出来之后。

秦寿终于想明白了。

先前他委曲求全,不敢逾越任何界限。

但是。

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似乎不是简单的委曲求全就可以。

不是是非公正,书上道理。

而是拳头。

要立威。

要让别人知道,我秦寿,不是只会吟诗作对,酿酒为生的柔弱书生。

若天子脚下的长安都如此不公,那天下又有何处容身?

七宗五姓又如何?

混吃等死固然重要,但快意恩仇又岂不爽哉?

他不知道此事之后,杜大人和房大人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