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战群贼
说时迟那时快,方鲤突然从土丘上跳了下来,手里的长剑一出,立刻将一个贼人刺穿。
殷元也跳了出来不再隐藏,长剑所到之处,不是断手就是被剑脊抽晕在地上。
方鲤觉得,殷元绝对是个杀人的艺术家,因为他虽然不杀人,但是一招就能夺了对方的手。他的眼里,似乎只有瞬间让对方失去反击能力这一条,招式并不重要。而自己虽然从小习武,但是比起他来心不狠,剑更不狠。
十来个人眼见二人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还能跑的人立刻撒腿就跑。殷元看准跑在最后的人,一拳打在对方的迷走神经上,将人打晕了过去。
殷元突然将自己的脸凑了过来,一副索吻的样子道:“快,还没有人来,不会有人看见的。”
方鲤咬了咬牙道:“混蛋,是你自己说的,我几时答应你了?”
殷元无奈的收了剑道:“看来我剑法绝伦,依旧吸引不了你的芳心。姑娘,眼界不要太高啊!”
方鲤一点都不觉得殷元的剑法有多好,到了他手里的兵器都是杀人的,也许什么都是一样的,根本不讲究技法。
殷元拖着一个昏迷的人往村里走去,很快就看到村里丁壮去而复返,见到殷元拖着一人,连忙问询。村民得到答案之后纷纷难以相信,可是去村口看了之后,却不得不相信,天底下真的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殷元给他们第一感觉就是丰神俊朗,为人礼貌,可是他们却没看出来,这居然是一尊杀神。
殷元被一群人簇拥着回去,但是坚决的推辞了大半夜去喝酒的事情,还叮嘱大家不了掉以轻心,防备再有贼人来。
殷元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今天的饭菜与昨日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有人鸡鸭羊肉,还有一壶酒,青菜豆腐放在边上,却成了爽口小菜。
殷元和方鲤在齐宝柱和族长的千恩万谢声中坐了下来,殷元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不吃吗?”
那族长道:“我二人已经吃了,贵人请自用就是了。”
殷元不再劝他们,却对一旁怯生生的一对男女道:“你们两个过来?”
那两个小孩不敢,殷元便看了一眼族长。
那族长怕殷元不喜,立刻让齐宝柱的孙子孙女上前去。
殷元摸了摸那男童的脑袋道:“你读过书么,识得字么?”
男童摇了摇头。
殷元道:“你家里有你祖父祖母,有阿娘,那你阿耶去哪了?”
那男童看着殷元,奶声奶气道:“打仗去了。”
殷元点了点头,向方鲤道:“我大唐良家子忘身于外,人人都只知报国立功,唯独忘了,这些良家子的背后,无数关中人的血泪呀!”
方鲤很不客气道:“就算是这样,只怕到时候立了功封妻荫子的,还是你们这种人。”
殷元对于她不给自己面子也早就习惯了,讪笑一声,将方鲤正要落筷子的一只鸡顺手抄起来撕下两个鸡腿递给两个孩子的手里道:“你们只要吃肉,就能长得快。”
那孩童毕竟无知,并不很怕殷元,于是很开心的吃了起来。
殷元和那孩童的动作如出一辙,也是大手一抓,胡吃海塞。一顿饭吃到最后,他居然很雀跃的宣布,自己吃的最多,赢了那两个小孩子。
方鲤有点不适应殷元这个人人格分裂一样的做派,但是这种时候,总比昨天夜里悄摸打晕那么多人时的殷元要可爱很多,至少她不会不寒而栗,他能打晕那些人,同样能够杀掉他们。
吃完早饭之后,殷元和方鲤见到了被殷元拖回来得那个贼人,看起来神色萎靡不振,他自知必死无疑,现在连说几句脏话也免了。
殷元看了看对方道:“你是谁的麾下,隶属十二卫中的哪一卫?”
那人没有说话,也不看殷元。
殷元道:“我是没有上过沙场,没见过我大唐关中雄师冲阵的样子,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是还没怎么打过仗的新兵,都是良家子第,奈何从贼呀!”
那人突然抬起头来道:“上了战场十死九生,还不如逃了去还有一条生路,只是没想到能碰上你这样的人,白白死伤那么多弟兄。”
殷元冷笑道:“一群乌合之众,竟也讲义气。你们是我大唐的兵,吃的是我大唐父老的粮,不去战场效死就算了,竟然还敢劫掠我大唐父老。逃兵自古就是死罪,你可服气?”
一群村民倒是纷纷叫好,那逃兵却已经绝望了,也许他应该哭,如果他不做流寇去劫掠百姓,就算是死在战场上,那也是光荣的。
殷元让村民立刻赶往长安报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恐怕要惊动一大片人了。在大唐即将用兵之际出现逃兵,恐怕这个逃兵的顶头上司也要被严惩。
方鲤在村口看着昨夜和殷元战斗得地方,那里有殷元放箭射死的三个人的尸体,还有两个倒霉蛋被殷元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慌不择路,居然跑进村里,结果被几个义愤填膺的村民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给打死了。
方鲤道:“圣人要兴刀兵,他们有何罪过,只不过是想苟且偷生而已,有错吗?”
殷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也许本来是好人,可是当他们准备向大唐百姓动手的时候就不是了。我们没有一个个全部杀掉,已经很仁慈了。”
方鲤道:“你觉得他们就算是进了村,除了抢一些财物之外,能伤了村民的性命吗?”
殷元道:“能,你也太小看人心阴暗之处了。他们是逃兵,本来就是犯了死罪的人,你觉得他们还会在乎自己的前途名声,或者是从良吗?”
方鲤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其实可以跑的很远,去平静的偷生。”
殷元看了看方鲤道:“你们这种武林势力,是不是天下越乱势力越大,所以就越高兴?”
方鲤皱眉道:“胡说八道,我墨家要是如此,那和你们这种乘着乱世起家,富贵不仁的人,还有什么区别?”
殷元道:“你不要乱讲,我殷家可是世代为官。再说了,你看不上我们这些富贵不仁的,怎么还看上我了呢!”
方鲤冷笑道:“呵,您这样的人,我可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