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袭击
当日杨天生，杨六，杨七率二十一艘战船追击明生，不料竟发现三人的小金库被明生连货带人一起端掉，一根毛都没剩下。
杨六杨七虽然愤怒，但好在只损失些钱财，可是杨天生却是蹲在地上嚎啕，一众海寇头领们懵逼，不至于呀，江湖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今日你抢我，明日我夺你，何至于哭的鼻涕眼泪四溅？
“哥哥，你哭个甚？没得被兄弟们笑话。”杨七俯身劝说道。
杨天生抬头看一眼杨七，起身大声骂道“你特么的知道个屁！”
在院子中驴拉磨一般的转圈，好半天才苦着脸对几人说道“我那浑家也在岛上，怕是也被虏了去，我可怜的儿啊…我特么…我特么弄死他，那厮叫什么来着！”
……几人瞬间秒懂，难怪愤怒如斯，自己女人被虏了去，年龄不大，姿色不错，想想就觉得酸爽，再看杨天生就感觉满脑袋绿油油的，光芒四射。
“嫂子跑这里来作甚！苦哈哈的地方。”杨六摸着后脑勺嘀咕道。
杨天生有苦难言，前些日子看上了一个歌姬，欲纳为小妾，可是家里已经有了七八个小妾，天天乌烟瘴气，争风吃醋的不成体统，哪里还能再添女人，被主妇所阻，两夫妻大闹一场，那主妇也是个脾气火爆的，直接躲到岛上，不见杨天生。
他那主妇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是杨天生早年从青楼里赎出来的，好在为杨天生生了一对儿女，又会操持家业，才成为他的正妻，可如今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不谈别的，一双儿女没了亲娘可怎的办？
杨天生聚集诸位头人商议，可是无人识得明生等人，只听说是辽东人士，可茫茫海上哪里去追索？好在有头脑灵活的，这人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过留声，雁过留名，派人四处打探一下，没准就能打探出来呢。
左右没有他法，杨天生便由的几人去安排，撒下人手四处打探，甚至连长崎也没有放过。
往来倭国的夹板船不多，只这一个特点便将大多数人排除，何况大明海商都是一个圈子里混饭吃，朋友的朋友，兄弟的兄弟，互相串联起来，谁还能不认识谁呢？
不久便打听到了杨三炮一伙身上，那船那人不要太熟悉，不是那可恶的小贼皮赵明生还是谁？虽然杨三炮不在，但黄五在啊，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赴平户，几人一碰头。
没错，就是那厮！
黄五咬着后槽牙说道“错不了，其中的一艘夹板船便曾是杨老大的座船，某在牛头岛海域曾经与之对战过，化成灰都认得。”
“如你所说，这伙人在牛头岛上还同五岛水军打了一场，将田川赶跑，霸占了牛头岛？”杨六狐疑的问道。
“正是，只是不知是否还驻留在牛头岛上，自那日起，某也没再去过。”黄五面泛尴尬，被打怕了，哪里还敢再去找不自在。
杨天生怒声道“那就去查，如若这群鸟人还在牛头岛，正好围住，杀他个鸡犬不留，某要将那小贼皮扒皮抽筋，点天灯！”
几人无言，这绿头龟已经失去理智了，暴躁的要命。
黄五阴仄仄的说道“几位，打自然是要打的，咱们一面派人前去探查，同时也要联络五岛，如若几路人马合兵一处，便是大明的州府也敢闯上一闯，不动则以，动就要斩草除根。
某同这小贼皮打过几次交道，狡计多端，奸猾似狐，千万莫要小觑。”
都是吃过亏的苦主，谁还敢小觑明生，一番商议之后开始各自行动。
五日之后，田川，黄五，三杨汇聚一处。
“已经探明，牛头岛却是被一伙明人占据，叫什么四海商社，为首者赵春哥，听闻是辽东人士，但牛头岛一直由其子赵明生经营。
岛上已经建城，城墙高有四丈，易守难攻。有夹板船二，福船一，鸟船二，哨船十，共十五艘可战之船。”田川嘶哑着喉咙说道。
杨天生凝眉问道“消息可确切？如黄五之前所说，牛头岛上一片荒芜，怎的现在又冒出个什么城来，而且城墙四丈高？这不是开玩笑么。”
田川不悦，冷着脸说道“可靠，我五岛水军在济州城的细作不止一人，那伙明人大半年来，动用数千人建城，如何不快？”
“既然如此，我等还在这里作甚！集合人马杀过去就是，一个小小的牛头岛能翻出多大的浪花？顺便将嫂子也接回来。”杨七腆着脸说道。
这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杨天生脸色如涂满胆汁一般，愈加的发绿，脸上的疤痕兀自在颤抖。
杨六急忙打圆场道“莫急，咱们需计划周详，万不可大意，现下咱们有二十一艘战船，一千二百人，黄兄可出多少人手，战船？田川阁下呢？”
田川哼哼几声，说道“没有战船，运输船我自处理，有兄弟七百余人，都是近战的好手。”
“某有大小战船五艘，海员四百五十余，关键是炮，咱们有多少火炮，听杨七兄弟讲，这厮火炮犀利，若是没有火炮抗衡，我等去了当靶子么？”黄五揪着黑黄相间的胡子说道。
杨天生一拳砸在桌案上说道“有甚可怕的，六弟的夹板船有四磅弗朗机炮十二门，某船上的炮虽没有六弟的多，虽只有八门，可都是六磅的火炮。
其他船只各式火炮加起来怕不是有五六十门，哪里不是横着走？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牛头岛！”
众人想想也是，这小贼皮就那么几艘船只，而我等将近三十艘战船，两千多名亡命徒，还弄个不过一个海上的新雏，死了算逑。
相约三日后奔赴牛头岛报仇雪恨，便各自回营准备。
……
午时过后，明生吃过午饭，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昏昏欲睡，突听得市政厅处钟声响彻，整个牛头岛四处可闻。
蹭的一下从软塌上窜起，急忙赶赴市政厅，这规矩是他制定的，当然知道是何意，无它，来了不速之客，自然警钟四起。
俄尔，治安队的兵丁人手一面铜锣，迅速的跑向岛屿各处，敲锣示警，其实在城外的乡民都在垦荒，早听闻警钟之声，已然陆续赶回牛头城。
“发生了甚事？”明生登上市政厅楼顶，询问值守之人。
值守之人擦去额头的汗水，面向东方，慌张的说道“少爷，前方有船五十余艘，怕是来者不善。”
明生抬眼望去，可不是么？目测前方船只不足五里，黑压压的向西而来，此时其他人也陆续赶来，十几人都站在楼顶向东张望。
“备战吧，少爷，那不是在度岛跟咱们对战的夹板船么？”王宝指着远处一较大的黑点说道。
明生满脑袋问号，某就看到一个西瓜大小的黑点，你难道是属鹰的么，都看清楚是什么船只了？
见王宝神情笃定，明生哪里还敢怠慢，通知各哨人马合集备战，甚至连治安队也没有放过，奔赴城门，炮堡各处驻防。
牛头城位于小岛南部，居高临下，可俯瞰整个岛屿，眼见得船队转入北部废弃寨子的那处海湾，乌泱泱的人群如蚂蚁般依次登陆。此时明生终于看得清楚，船队之中确有一艘夹板船，乃是当日度岛所见。
真特么的嚣张啊，有搭帐篷的，有修葺房屋的，还有撒出去四处探查的，这是打算常住么。
“乡民都撤回来了么？”明生转身问道。
刘昌刘老汉点点头，说道“岛上的都撤回来了，只是有一艘哨船带二十几人在济州岛上收集石料，怕是来不及回来，但愿他们聪明点。”
众乡民虽然以虎豹营军属居多，但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经历此等景象，平日里家里的汉子时常讲述一些倭寇，海盗的故事吓唬自家崽子，此时难免有一些恐慌，街道上哭喊吓骂之声不绝，狼奔豕突者也有之。
“去安抚一下乡民吧，该干啥干啥，城中的粮食够吃半年的，怕甚！再有扰乱治安者都给关起来。”明生厉声说道。
刘老汉拱手转身而去。
“冯通听令，接手港口防卫，码头两侧炮垒都由你调遣，不听号令者，畏缩不前者斩！”
冯通应声而去。
“陈立听令，领一哨人马，于三面山崖处巡逻，遇敌鸣笛，不可怠慢。”
陈立应声而去。
明生转身，对面前的孟超，王宝笑笑“走吧，二位叔叔，咱们去城门处会一会这群龟孙，到底是哪里奔出来的王八。”
市政厅距城门仅二里余，顷刻间即到，几人立于城头向远处观望。
只见前方足有上千人聚集，分作六队，倭寇两队，余者皆是明匪，乌泱泱向城门处走来，沿途乡民们为歇息方便而搭建的草棚被点燃，刚刚开垦的土地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怎的还有这么多倭寇？”孟超皱着眉头嘀咕。
“嘿嘿~怕不是五岛那个田川吧？少爷人缘太好，此番来探亲的怕不是齐了，某怎么看着有几艘船像是黄五那厮的？”王宝龇牙笑道。
俄尔，一名贼匪从队伍中突出，直奔城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