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断其双腿
“无稽之谈?”若是高冉换一种形象出现在高士廉的面前,或许此言还能获得高士廉的信任,偏偏高冉此时的形象便已让人不愿相信了。
“莫非你以为当今圣上会放着繁重的国事不去处理,反而编造一个无稽之谈来陷害你一个纨绔子弟?”高士廉的声音之中透着愤怒,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看向高冉的目光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当今圣上?听见这四个字,高冉本来跪的笔直的身体瞬间便瘫软下去,整个人已经软倒在地上。
见他这般模样,高士廉还能有何不明白。
“不对,大父骗我!”高士廉本欲下令惩治高冉,却被高冉再一次打断,索性便停下动作,准备看看他这个族孙还有什么辩驳之言。
“如此小事,怎会惊扰当今圣上?大父便莫要骗孙儿了,孙儿知晓自己错了,此后定会收敛自己的行为,断断不敢让大父为难。”高冉也并非愚笨之人,自然知晓他此番行事定然是让高士廉为难了,不然高士廉也犯不上来管他这点闲事,遂态度恭谨的认错。
见他不过转瞬之间便摆正了自己的姿态,高士廉亦是觉得有点新奇,此前他倒是没有发现,自己竟还有这么一个识时务的族孙,不过,今日便算是发现了,亦为时已晚,“你错了。”
“是孙儿的错,孙儿以后再不敢了,还望大父能原谅孙儿年少无知。”这一次,他倒是并未听出高士廉话语中的意味深长,只以为他说自己错了,便是准备小小惩治自己一番,他倒是也自认为守得住。
“你确实错了。”高士廉看着跪在地上认错的高冉,“直到现在为止,你依旧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
“连自己的对手是何等身份尚且未弄清楚,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嚣张跋扈?”高士廉冷声问道。
“莫非!”听高士廉这般说,他哪里还能想不到,试探的问道:“那陈丰莫不是有着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终于想清楚了,倒也不算太过愚笨。”高士廉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到是那秦家姑娘,又有何能耐,让你二人因此结下仇怨?是貌美如花还是贤良淑德?”
或许是高士廉此时的语气太像是一个长辈在和自己的孙子谈心了,高冉也渐渐的放下了心中的防备,直言不讳道,“那秦家姑娘相貌到是并不过人,只端庄大方,秀外慧中,亦别有一番风味。”
“莫不是万种风情的见多了,竟转而喜欢上了小家碧玉?”高士廉笑眯眯的问道。
“这不同的姑娘啊,她有不同的味道,那万种风情的女子纵然是有着妙不可言之处,但见多了,难免会心生厌烦,这小家碧玉温和贤淑,亦有其独特之处。大父不知道,这女子啊,亦有一比。”提到女子,高冉脸上的表情便精彩至极,连带着高士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精彩起来。
“如何比?”
“便比作一日三餐。”高冉故作神秘的说道,“若是每一餐都是大鱼大肉,难免觉得油腻,偶尔换上清粥小菜,便是美味佳肴。适才所说,那风情万种便可比作大鱼大肉,而清粥小菜便是那小家碧玉,如此作比,岂不妙哉?”
“妙哉,妙哉。”高士廉神色莫名,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岸几之上,“果然妙哉!”
“来人啊,将这孽障拉下去,断其双腿!”
门外侍卫应声进入书房,朝着高士廉应了声“是”,弯下腰半是搀扶半是拖拽的欲将高冉拉扯出去。
“大父,大父不要啊!大父,孙儿真的知道错了,求大父网开一面啊!大父,饶命啊!”此时,高冉的酒才算是彻底醒了,躲过侍卫的拖拉,竟跪在地上朝着高士廉的方向爬了过去,脸上涕泪横流,端是一副可怜模样。
到底是府中的郎君,侍卫们见此情形均是一脸为难的看向了高士廉,却见高士廉对高冉的求饶视而不见,反而是对着侍卫们挥了挥手,“带下去,立即执行!”
“是!”一声应下之后,便强硬的拖拽这高冉从书房之中离开,高冉的身体在地面上滑行,脊背一阵疼痛传来,但如此疼痛与即将失去双腿的恐慌相比,显然不值一提。他不断的踢蹬着双腿,试图减慢侍卫的速度,口中亦是求饶不断,奈何高士廉似乎下了狠心,执意要对他行此严重的惩罚。
“伯父!”正在此时,高冉的救星来了。
见到此人,高冉方才稍加安心,一声“爹”亦被他叫的激动万分。
“伯父,文正年幼无知,若是犯下大错,也请伯父能够多加宽恕啊!”文正是高冉的字,来人是高冉的父亲,高仲景,此时正跪倒在地上,替高冉求情。
“年幼无知?二十二岁,你竟还敢说他年幼无知?”高士廉闻言怒问,“那你可知道,他得罪的那位先生,如今不过十八岁,已有从龙之功?”
年龄到是小事,但“从龙之功”四字,便彻底让高仲景无话可说,若是伯父所言尽是属实,不要说是断了高冉的两条腿,便是取其性命亦不为过。
但十八岁的从龙之才?
“你怕是不知道,此人虽年仅十八岁,但一身智计怕是无人能敌,当今陛下称其为鬼才,便是先皇亦称赞其智计过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侄儿,高士廉终是多说了两句,“今日早朝之后,陛下遣内侍宣召我入宫,所说便是此事。”
按说此事并不大,能让当今圣上亲自过问,只怕那位先生在陛下的心中,地位着实不低!如此,便是高仲景亦不敢对高士廉的决定有任何的质疑,只担心一个不小心,和府上下均要给这逆子陪葬!
“如今,你待如何?”高士廉看向高仲景,便是在征求高仲景的意见。
“侄儿知道该如何行事了。”说完站起身子,朝着高冉走了过去,缓缓的蹲在高冉面前,“文正,爹亦无法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