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养寇自保
陈丰自突利可汗处归来,并未去寻李世民,而是直接回了军营,毕竟军营之中还有一心思不正的齐王殿下,如今元帅不在,那位齐王在军营之中可是有着发号施令的权利,陈丰必须尽快赶回去,为李世民守住后方,方才能保证之前的计划不会被打乱。
或是之前陈丰的敲打起了作用,齐王并未轻举妄动。自杨文造反事件之后,太子东宫与秦王府均加强了守卫力量,太子府更是里里外外将守卫换了一遍,如今,秦王想要打探太子府的消息,已然不容易。
陈丰料想,太子和秦王欲要将皇上安插在府中的细作除掉,秦王本亦要效仿太子,却被陈丰所拦,此时更换守卫,更容易引起圣上的注意,且让太子去试试水,若是天子震怒,便不能更换守卫,若是天子并未反应,多半说明,那人并不在守卫之中,更换守卫亦无任何作用。
此时的李世民,虽然智计并不过人,但是还是愿意听人劝诫,尤其是陈丰所言,只要当真有理,他大半不会反驳。
陈丰刚一回到营地,李世民那方便出现了变故,颉利可汗见李世民的大军一直跟在自己侧翼,生怕诡计多端、用兵如神的李世民有什么算计,已经做好的拼死一战的准备。
然就在颉利可汗下令进攻李世民之时,传令兵通报突利可汗前来,颉利对于这个侄子比较宠爱,不然断不会带他上战场,此时闻说突利可汗前来,并且还命人带了口信,说是有退敌之法,颉利可汗也当即将进攻的念头打消。
两人进入大帐,无人知晓两人谈了什么,但不过半个时辰,突利可汗便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朝着对面的李世民营地走了过去,此时两军营地属实相距不远,他甚至不需骑马,只徒步,亦不过盏茶工夫就已然到了秦王营地。
令秦王军营守卫士兵去传讯,便说突厥突利可汗前来与秦王殿下商议大军后续处理事项。
李世民听到士兵的传报之后,竟直接从大帐之中走了出来,竟欲要亲自去营地外迎接突利可汗,只因李世民心中清楚,突利可汗于此时的他,于大唐,都万分重要,决不能在唐军的军营之中出现一点的意外,否则出现的后果绝非他能负责的。
此时军营之中并非他一人独大,齐王李元吉亦带了不少手下兵马,鱼龙混杂之处,发生意外的几率要远高于平时。
终于得见突利可汗的身影,李世民亦算是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突利可汗的身前,“突利可汗。”
“秦王殿下。”
两人见礼,算是打了招呼。
“请突利可汗随我到军帐之中商议此事。”李世民声音浅淡,却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决绝。
“恭敬不如从命。”突利可汗,此来便是为了之前陈丰所说之事,自然会听从李世民的安排,他亦相信,李世民更需要他。
“突利可汗,你此次太过于冒险了。”李世民开口,略有责备。
突利知晓他说的冒险是何意,不过是担心他在进入唐军军营之后被某个心怀不轨之人暗杀,暗指他不该独身一人贸然前来。
“兄长大可放心。”突利可汗见李世民语带责备,豪爽的笑过之后开口说道,“大汗依然知晓兄长之意,此次命我前来,便是为何解一事。”
“且兄长使者一人单骑入我军营,尚能面不改色,口灿莲花,更遑论我一武将?如何胆量还不如一个谋士吗?”
“突利,此事并非你所想那般简单,此时的军营之中,我并不能全然做主。”李世民叹了口气,之后缓缓说道。
一句话之下,亦让突利变了神色,眼神之中略有惊惶,显然已是后怕不已。
“索性你安然无恙,不然为兄的心存愧疚啊!”李世民脸上有着悲痛的神情,却好像已经见到了突利伤于李元吉之手,或是已丧命。
“诶,过去的事,无需记挂。”草原汉子大多心思豪放,虽说在知晓实情之后,心中后怕,但事情已过,担忧亦是无用。
“兄长之前命使者前来,所传我已尽数办到,并未有辱使命。”
“兄弟辛苦。”李世民道了一句,之后问道,“不知颉利可汗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汗欣喜应下和亲事宜,并欲派我汗堂叔夹毕特勒阿史那思摩与唐和亲。”
“既如此,还要劳烦兄弟和夹毕特勒阿史那思摩随同为兄的走一趟长安城面圣,和亲事宜我亦只能确定大概,至于最终如何,还需我主抉择。”
“自是理当如此。”突利点头称是,既是和亲,理当见过别国的圣上,由圣上亲自定夺,毕竟将哪位公主嫁出去,并非李世民所能定夺之事,不单李世民,纵算异地自处,此时站在秦王位置的是太子李建成,他亦是没有权利决定此事。
能决定了公主的去留的,从来只有皇帝一人,其他人包括公主自己,亦是不行,突利显然也对唐朝的情况略有了解,因此二话不说,约定了时间便点头同意。
将突利送回两军交界,看着突利回转突厥军营,李世民方才转身,率领大军回退豳州城。
陈丰已然在帅帐之中等候多时,听闻李世民大军回城,当即赶过去迎接。
“恭喜元帅得胜归来。”陈丰笑出了一脸狐狸模样。
“先生莫要取笑。”李世民的心情不错,尚且有心思和陈丰调笑,便说明他们大计可成。
果然第二日突利可汗携夹毕特勒阿史那思摩在豳州城外求见唐军元帅,商讨和亲事宜。
早在昨日,大军回城之后,李世民就已经下令今天大军开拔,回转京城,一时之间众人错愕,尚未交战,如何便已回转京师?莫不是他们战无不胜的秦王殿下此次亦是失利突厥,欲要回转京师听从太子殿下的意见,迁都它地,将长安城留给突厥精兵了?
然李世民并未有任何解释,全然任由其他人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