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任东煞费心机博上位
回到署衙,李奇直言不讳的提到了这个问题。
李奇道:“元文(任东字),怎么学堂里不见平民家的孩子呢?是不是宣传不到位呀?”
任东赔笑道:“城墙内外和街道上都张贴过告示,可他们自己不愿来呀,我也没有办法。”
李奇点了点头,这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多少都能帮家里干点活儿了,哪舍得让他们把时间浪费在读书上啊。女孩子就更别说了,尤其是平民家的女孩子,想念书无异于想屁吃。
但是教育工作还是要搞下去的,李奇告诉任东道:“我们也不强制,但是尽量多去做一些工作。非但官方要用人,你们这么大家族也是要用人的嘛。用有用之人和无用之人,那结果能一样吗?”
任东迟疑了片刻,问:“主公的意思是,就算平民的孩子,将来也有机会做官?”
李奇也猜到这货在想什么了。
就当前的社会环境而言,采取的是察举制。说白了,就是圈子里的人相互推举,而这个圈子显然不包括平民。
如果让平民的孩子将来也有机会做官,也就是要分走一部份世家孩子的机会,这绝非世家乐见其成的。
为了打消世家的这个顾虑,李奇道:“朝廷的用官制度也不是我这个小小的州牧可以改变的。选官依然会延用察举制,由大家一起推荐。我想说的是,官员选侍从,则可以从民间辟召。若是元文得到一个有才能的人的辅佐,那跟我得到这个有才能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任东连连点头:“主公所言极是,我必定加大宣传力度,将这么好的事情推广开来。”
李奇又道:“另外,我也会选拔一些在数术、农耕、从医等方面有潜力的孩子,加强益州的建设。我想这方面的官职,与诸位没有太大的冲突吧?”
任东笑道:“主公是拿属下开玩笑呢?就算是有冲突,那我们也必须以益州大局为重啊。”
看来任东这小子还是听懂了李奇的意思的。
广办学堂,是为了有更多更好的人才出来做事,却不会影响到世家在当地的利益。
二人正聊时,一名女子上前奉茶。
那女子生得清秀,容貌动人。
李奇见她手指纤细,肤色白嫩,不像是丫环婢女似的身份。
不过李奇也不是那种看到好看的女子便走不动路的人,很快将注意力回到茶具上来了。
据考古发现,东汉时期已经能烧制出成熟的瓷器,是我国陶瓷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由于瓷器比陶器坚固耐用,清洁美观,又比铜、漆、木等器的造价低廉,而且原料分布广泛,一经烧制成熟,就迅速地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十分普遍的用具。
这些,李奇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时代的茶叶在民间并不多见,一般用作贡品,而任东竟然已经有了专门泡茶的陶瓷茶具,可见平时也没少喝茶。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任东跟南中一带的人很熟,甚至是经常往来于南中,才有可能搞到大量的茶叶。
李奇觉得这事儿要好好查一查。
正疑虑时,任东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介绍道:“此乃小女任絮,年方二八,平时喜欢附庸风雅。久闻主公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将她留在主公的身边,悉加指导?”
“哈哈!”李奇突然就笑了起来,他是真没忍住。
不是说任絮长得好看,他忍不住乐了。
而是任东的企图太过于明显,他忍不住乐了。
如果任东始终忠于李奇,那么任絮的作用便是扇扇耳边风,或者拉拢一下李、任两家的关系;
如果任东哪天不想忠于李奇了,任絮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或慢性毒药。
李奇的笑,让任东心里有些发懵,但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李奇道:“益州刚定时,南中又便叛乱,现南中虽平,却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是哪儿。现在政事繁忙,哪有空替你教孩子呀?如果元文有儿子的话,我倒是可以笑纳。”
任东:“!!!”
咋的主公有龙阳之好?
李奇笑道:“若令郎有兴趣从军,我倒是可以提拔一下,帮我分解益州的内忧外患嘛。”
任东这才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没松多久,又一口气悬到了嗓子眼儿:把我儿子召到军中,莫非欲为人质?
李奇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任东始终忠于自己,那么李奇也不介意提拔任氏之子以为肱骨之臣;如果任东哪天不想忠于自己了,任氏之子就是人质。
有了任氏之子在侧,任东做事就得掂量掂量。
譬如昔之刘焉,赴益州时留了三个儿子在朝廷做人质,除了最不中用的刘璋回来了,其他两个儿子都凉凉了。儿子凉了没多久,刘焉自己也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丧子之痛,让他的病情加重了。
思虑及此,任东内心苦不堪言。
他倒不是说现在就打定主意要反李奇了,他现在没这想法,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比如说有更强的诸侯打进来了,当李奇没算胜的时候,任东完全可以举城投降,倒戈相向的,可是押一儿子在李奇那里,怎么敢随意倒戈啊?
可是现在李奇都开口要人了,任东又的确有一个儿子。不给吧,李奇马上就会生疑;给吧,以后有事难免投鼠忌器。
任东开始后悔献女儿了,他原以为自己的女儿生得漂亮,比王、贾两家的歪瓜裂枣更拿得出手,却没料到李奇跟他玩儿这手:不要女儿,要儿子。
李奇见任东有所犹豫,便笑道:“元文不必为难,适才所言相戏耳。”
任东听李奇这么一说,就更慌了。
所谓相戏,也就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但是自己不遣子入成都为质,恐怕李奇事事都要提防自己了。
为表忠心,任东道:“主公虽然可以不当真,但做为臣下的,又岂能不按主公的意思去办呢?方才我所虑者,犬子并非骑马上阵的将才,只可玩弄笔墨,替主公撰写告示檄文,且不可重用。”
李奇见他终于做了这个决定,便道:“如此甚好,我身边正缺一个撰写文章的人。”
又闲聊了一会儿,二人走出署衙,李奇却发现了惊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