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子虚的虚

花子虚原是京城里宦官花太监的亲侄子,花太监死后将钱财大部分都给了李瓶儿,又将李瓶儿许给花子虚当妻,还将老家清河县的几处田庄、房产一并留给了花子虚。

花子虚本就不学无术,凭空得了一大笔财富,每日就是饮酒寻欢作乐,包养妓女。

这世道啊,只要你有钱,就有人围着你转。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更何况这花子虚富在闹市,一帮子无赖天天哄着他请喝酒,花家娘子李瓶儿眼见花子虚一天天花天酒地,银子似流水一般往外送,身子也一天比一天虚,心中着急,又劝不住,自己身上倒添了一些毛病。

这花子虚今日得了个门路,正要庆祝,恰好就遇见了西门庆,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快步走到西门庆跟前,满脸笑容:“大哥,小弟前些日子寻了个姑娘,生得花容玉貌,七窍玲珑,今日和大哥巧遇,我们一起去喝几盅。”

西门庆刚说“今天有事,改日!”,就被花子虚一把拉着往前走,身旁的几个街坊混混一起起哄,由不得西门庆脱身。

“花兄,你不是在南院包着吴银儿吗,怎么喝酒往东边走?”西门庆有些不解的问。

花子虚眉梢抖了抖说道:“正要告诉大哥,东院那边新来了个姑娘,姓郑,名叫郑香儿,长得天生丽质,尤其是吹箫技艺高超,因眉间有颗红痣,便传了个郑观音的美名。我把她包了下来,还请大哥一同去饮酒。”

众人来到东街一座清净小院中,只见那郑香儿果然生得美貌,个子不高,妙在小巧玲珑,前凸后翘,言语婉转,会哄人开心。

花子虚掏出二两银子给郑香儿布置宴席,又喊了几个唱曲的姑娘作陪,一时间好不热闹。

觥筹交错,众人纷纷祝贺花子虚,花子虚也是来者不拒,一饮而尽。

郑香儿敬了酒,便抱着一把琵琶出来。

西门庆心中疑惑怎么不是吹箫呢,毕竟老成,没有说出来。

郑香儿果然弹得一手好琵琶,西门庆听得如痴如醉。

众人饮酒至深夜,花子虚已经醉眼朦胧,性由心生,便将郑香儿抱在腿上,上下其手。

西门庆怕场面不好看,便招呼众人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婆娘。

西门庆回自家院子时,瞧见隔壁院子有一身影在门口张望,走近一瞧,心中大乐:这不是大蜜蜜吗?

只见那妇人见西门庆走进,便行了一礼:“大官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可见到拙夫?”

西门庆连忙回礼,说道:“原来是花嫂子,今日正是花二哥请喝酒,他今晚宿在东院那边,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原来这妇人正是花子虚的老婆李瓶儿,这李瓶儿当真生得好模样,像极了以前的大幂蜜。

身材亭亭玉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带有钩子,能把人的魂都勾走。靠近一瞧,还是有些稍微的差别,就像李瓶儿的嘴角更圆润些,大幂蜜的胸前更起伏些。

李瓶儿埋怨道:“肯定是到那娼妓郑家去了,天天有家不归,有妻不陪。哪像大官人您啊,再晚也要归家。”

西门庆赔笑道:“我也劝了花二哥,家中有如此美貌贤惠的妻子,要早些归家。要是我啊,天天舍不得出门。”

李瓶儿见玳安走远了些,便移步靠近西门庆,袖中手指悄悄地捏在西门庆的手臂上,夹住一丝丝肉,用力一转,顿时疼得西门庆酒醒了一小半。

西门庆不解李瓶儿为何做出如此举动,只见李瓶儿眉头微蹙,抱怨道:“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前些日子说只要晚上有时间就来找人家。结果呢?好几天都没有来了。”

西门庆一呆,我去,西门庆啊西门庆,你连李瓶儿都得手了,怎么就没给我发个信呢?

原来,当初西门庆的记忆涌入王博脑海中时,磅礴复杂,有些估计也遗忘漏掉了,就像正常人也会遗忘事情一样。

可是大蜜蜜,不,李瓶儿这样重要的角色,怎么能忽略掉呢?

西门庆忍住痛,嘴角抽了抽:“这段时间确实忙得很,赶明儿给小娘子赔罪。”

李瓶儿嘟着小嘴说道:“你以为我这么晚了是在等那软趴趴的花子虚吗,还不是盼着你这个臭男人。”

李瓶儿一撒娇,声音酥软缠绵,西门庆浑身都酥麻了。

西门庆正待吩咐玳安几句,说今晚不回家了,却见自己院子大门口站着一个丫头,嚷嚷道:“玳安,老爷回来了吗?”

李瓶儿听见隔壁声响,连忙后退几步,进了自己院子,临关门来做了个无奈的鬼脸。

西门庆点点头,便迈步离开。

西门庆走到家中,朝那叫虎妞的胖丫头嚷道:“别喊了,深更半夜的,把家人都吵醒了。”

这时,吴月娘披着衣服走了过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西门庆笑着说道:“花二哥梳笼了个姑娘,请我们喝酒,推辞不得,多喝了几杯。”

吴月娘劝说道:“按理说,你们大老爷们的事情,我们妇道人家不该多言,可是你交的这些朋友啊,一个个不务正业,天天喝酒逛青楼的,早晚会败家。”

西门庆笑笑不语,吴月娘接着说道:“今天应花子和薛嫂子过来,说你瞧上了杨家的孟寡妇,从我这里讨了五十两银子去打点协调。”

“你说你,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家里,你不去关心,外面还养着个李娇儿,你怎么就会瞧上那守寡的孟三娘呢?”

西门庆拉着吴月娘进了房间,吴月娘正要吩咐春梅热壶酒,准备点夜宵,西门庆抬手说道:“不必了,刚喝了不少,我们就说说话。”

西门庆将今天应伯爵和薛嫂子的话告诉吴月娘。

吴月娘听完说道:“你先前娘子去得早,卓二姐又命不好走了,留下我带着雪娥伺候你,这雪娥又是个憨憨,只知道围着厨房做菜,不懂得学些花样讨好你。”

“现如今老爷你身边连个说话的贴心人都没有,我们这家大业大的,也该进些人来伺候你了,不然外人还说我不通人情。”

西门庆握着吴月娘的手,温声说道:“你当家,我放心。”

吴月娘听了这话,心中颇为感动,便乘机对西门庆说道:“春梅这丫头也长大了,不如趁着讨孟三娘的时候一并收了。”

西门庆真心被感动了,这样的好老婆,是真心为自己,为这个家着想。

“春梅还太小了吧,等她到了十五岁再说吧!”

吴月娘一脸不解:“去年你就对她动手动脚的,说她长大了,马上要收了她,害得她在我这里哭了一场。结果今年就说还太小了,你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西门庆暗自庆幸晚上的烛光不是那么的光亮,否则自己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颜色变幻莫测。

打脸啊,啪啪的!

西门庆啊西门庆,你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潘金莲这种女子不说,李瓶儿早就得手了,去年连春梅这么小的丫头都不放过!

当真不如禽兽啊!

“去年是逗她玩的,看她满脸通红,很有趣。”西门庆赶紧给自己圆过来。

吴月娘接着说道:“你是逗着玩,这丫头可当真了,我问过她了,她说只要老爷你点头,她都可以的。”

西门庆见绕不过去,便说道:“那就明年吧,把喜事都办在一起,两个人心里别有想法。”

吴月娘想想也是:“我去打听了一下,这孟三娘性子也是好的,当初也是富贵人家出身,我估摸着你是看上了她的人,也看上了她的钱。”

“钱多不压身啊,这世道越来越乱了,北边打仗打个不停,听说南边也不安宁,该做一些准备了。”

西门庆说着说着,酒意有些上头,便没有回书房,在吴月娘**睡下了。